「我是最近才查明此事。」萊昂諾爾被他的語氣驚詫,雙手彷彿無處可逃,交疊在胸前,意圖掩飾她的害怕:「但我向諸神發誓,我不知道你失憶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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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廢話說得夠多了。」菲利普忽然雙手放在權杖上,唸唸有詞:「吾主普路圖,祈求傾聽吾之敝言。於秋夜之凜風下賦予大能,破除吾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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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昂諾爾不知道為何他在這時候祈禱。菲利普口中是古老的神族語言,聽起來艱深,但萊昂諾爾還是能聽出他的祈禱不是在向諸神,而是天上懸浮着的漆黑之花。修道院本該厚實的石牆,此刻彷彿薄弱無比,微微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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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見鬼了。」阿留沙罵了一句,提起刀就往前衝去,一名奴隸兵卻舉盾擋住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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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血脈之契約為引,斷壁殘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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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無形的勁風排山倒海,就連阿留沙巨大的身子都被揭飛,往後倒去。萊昂諾爾只感到迎面而來的力量無法阻擋,整個人騰空而起,撞在堅硬的石壁上,砰的一聲,背上傳來劇痛。她迷迷糊糊之際,感到修道院的的房頂沒了,風灌進來,帶著硝煙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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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昂圖墨托賜予的力量,和你們冷漠的諸神比起來簡直差天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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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普站立在修道院的廢墟之中,徑直朝秘道走去,彷彿沒將所有倒在地上的人放在眼內。此時,阿留沙卻伸出手來,緊緊抓住他的腳,沒有放開,怒道:「我不准,你接近,那些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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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惜,你這次還是無法阻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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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普的手杖一伸,阿留沙的手腕漸漸變為金色。不!萊昂諾爾心中驚叫,不要!僱傭兵的哀號傳來,彷彿正在忍受巨大的痛楚,萊昂諾爾的身體卻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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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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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忽然傳來一聲陌生的呼喊,萊昂諾爾抬頭,卻沒法看清任何事物。菲利普也被頭頂上的聲音吸引了,忽然聽到嚓的一聲,巨大的長矛刺穿了他的身體,把他釘在修道院的石地板上。萊昂諾爾遲鈍地驚叫了一聲,只見菲利普已沒有動靜,手卻依然緊緊抓住權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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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他把房頂揭了,視野清楚多了,是不是?」站在懸崖上的人說。萊昂諾爾沒法看清他是誰,但能夠聽出他是個男人,年紀很大。他喊着說:「現在,大家不要輕舉妄動,北洋的朋友們會過來幫你們治療,先忍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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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留沙……你沒事嗎?」萊昂諾爾急急在地上爬過去,摸到男人冰冷的手,卻沒有了生氣。她看見阿留沙急喘着氣,似乎仍在忍耐着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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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他媽,比割了我的手還痛。」阿留沙低聲罵道:「而且完全動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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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萊昂諾爾輕撫着他的手臂,卻已經變成了黃金,沉重得沒法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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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是廢了?」阿留沙躺在地上,露出了一抹虛弱的微笑:「至少可以拿去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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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說這種無聊的玩笑。」萊昂諾爾責備他,撫着他的臉說:「我會想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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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黑鋼板甲的騎士打倒了剩餘的伊登軍隊,鋼鐵接口摩擦發出令人不安的響聲,一人卻在他們旁邊擱低武器、脫下頭盔,蒼白的臉看起來年輕,是位長着棗紅頭髮的北洋男子,說起不純熟的通用語來:「各位身體並無大礙嗎?我們的將軍和兩位客人想要見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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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說北洋行話。」阿留沙冷冷地說:「沒看到我不能動麼?叫你們將軍把他尊貴的屁股移過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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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她的屁股快來了……唷,一個嘴很臭的,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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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在懸崖頂上呼喊的老年男子又來了,說着很流利的通用語。此時萊昂諾爾看清楚他的臉龐,頭上是凌亂的褐髮,夾雜着白絲,一臉風霜,也是個北洋人,身上卻穿着紅銅板甲,手上是柄遍體漆黑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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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旁邊是個亞斯蘭女人,長髮捲曲凌亂得像頭獅子。她比男人還高大,就連那些騎士都及不上,袒露雙臂,肌肉堅實得似岩石,穿得像個雙手劍傭兵。而她的確把一柄染了血的大劍擱在了肩膊上,咧開嘴,笑着說:「你們運氣很好,我師傅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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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戴林的軍隊?」萊昂諾爾驚訝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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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絲蘭身後那群人是,但他們只是跟屁蟲。」高大的女人將劍擱在地上,蹲下來說:「而我是西荒之獅——阿絲蘭,來自獅心家族,草原上最偉大的劍士,卡兒馬上貴族,七火炬的毁滅者,狂戰士,伊登人的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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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從沒聽過你說這堆稱號,你練習了多久?」身旁的男人悻悻地說,一拍女人的頭頂,道:「不要管她,我是格羅德.迪阿斯……反正你不知道是誰,對吧?總之,我的名字不重要,我在找一個叫艾莉莎的女孩,你們可以信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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