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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發現的是什麼？」菲利普在靠椅上正襟危坐。寬大的橡木桌邊角鑲嵌了色澤暗雅的黃金雕刻，呈現初開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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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的書房內擺放了一些黃金小玩意：一副莫爾扎騎士棋、一頭裝甲戰象的紙鎮，還有一朵栩栩如生的黃金百合。巴赫知道這位大人對百合情有獨鍾，不過他從來沒有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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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朵百合顯然不是雕刻出來的，巴赫很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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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琉璃拱窗外，神域光輝映照進來，甚至不用點起夜燈就讓書紙呈現銀光。桌上翻開了幾本厚重讀物，東鄧大學士的《解剖研究筆記》，但其他巴赫不認得，都是些含有動植物素描的圖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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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赫感覺自己變得像個不懂事的小孩，剛剛打算朝琉璃酒壺伸出手，為兩位大人端上飲料，卡珊娜卻早一步，輕輕在他耳邊說：「我來吧，你們男人說正事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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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赫知道自己心中浮躁，只有盡快展開話題才能舒緩尷尬。看到菲利普帶點不耐煩的眼神，他連忙在腦海中組織好，試圖帶條理地說：「有士兵看到北洋人的神秘武器是一支大鐵管，用的是投石機石彈，不過圓滾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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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暗示，他們發明了一種新型的投石機。」菲利普揚起眉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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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不止如此，這種武器很可能是依靠燃燒的力量來推動。」巴赫道。卡珊娜這時輕輕一笑，將杯子放到巴赫面前，還刻意地旋轉杯身，擺正位置：「你叫巴赫，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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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不必讓你勞煩。」巴赫低下頭說：「是的，我叫巴赫，巴赫．羅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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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珊娜，我說過了，不要勾引我的人。」菲利普搖搖頭，又望向巴赫說：「若果索羅素之炬還在，也許就簡單得多，降下一場雨，至少給北洋人製造一些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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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他的火炬都被摧毁了吧？」巴赫將目光放在菲利普手中彷彿野蠻生長的金屬杖，唯獨是末端，爪囚禁住一顆未經雕琢的皓石；「羅平之炬」，聽說是由創造神崇拜者持有的最後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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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是如此，這事情卡珊娜比我清楚。」菲利普道。巴赫幾乎從不見眼前這位大人放下手中的權杖，羅平之炬與他形影不離。若果這支看起來根本不似火炬的上古遺跡，和傳說一樣擁有將整座山變成黃金的力量，說不定就能輕易打到北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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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菲利普沒有這樣做，若非不能，巴赫暗忖，就是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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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能把他們全部都變成黃金，你覺得這會簡單得多對吧？」菲利普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接着不期然呵呵大笑起來。巴赫有點不明所以，他知道此時視線不應向卡珊娜尋求答案，但能瞥看她絕美之姿的機會可不是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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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果我有那種能耐，不會去研究這些書。」菲利普用手杖輕輕一碰桌上的解剖筆記，杖頂皓石微弱的光芒亮起，卻比天上的晨星還要難察覺。黃金紋路開始沿着書頁纖維蔓延，漸漸地，文字上彷彿有黃金的脈搏成長出去，纏繞每一絲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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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支『火炬』可能沒有神話故事那麼神乎，但越了解一件事物的結構，就能細微地令其中一種物質發生作用。」菲利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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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將那麼要緊的事情告訴我，不危險嗎？」巴赫閃縮的眼神掃過卡珊娜。他知道七鉅子之間從不是鐵板一塊，只不過在北洋人兵臨城下時，他們有共同敵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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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們終須一死。」菲利普微笑，往杯中吸啜一口，璀璨得像黃金之水的冬日流金，在琉璃中流淌而去，像這個城市僅餘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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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巴赫聽到背後傳來微弱的倒地聲。藉着門縫外火光映照進來的影子，門外的兩個鐵橋衛隊都擱在地上了。巴赫只感覺頭皮發麻，將手放到了劍柄上。卡珊娜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低聲說：「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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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巴赫記得，北洋人還有間諜在城內，但那個跛子沒提過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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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跛子，大概已經死在祕道裏面了，還要給他找麻煩，巴赫暗忖，他們是用什麼方法潛進阿麗塔要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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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赫．羅素的劍，只不過是陸橋打造的鍍金鋼劍，和北洋長劍略有不同，其中一面開了弧形刃，除了作劍也可以當刀用。此刻出鞘，握在手中，卻忍不住顫抖。給他力量的到底是什麼？陸橋的榮譽，還是鐵橋衛隊的高傲？都不是，他站立起來，對書房的門做好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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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後是「酒紅斑鳩」卡珊娜。作為一個男人，他可不能退後，只能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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