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麗塔帶同勇士們回來後,完全是另一片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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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瀰漫着小麥的氣味,就像人們堆起爐灶,烤製麵包。他們高舉起手迎接阿麗塔歸來,分享手中的食物,麥餅、麵包、甜美的瓜果,一籃子接一籃子,用纏繞着草青味、還顯得青嫩的藤所織,是阿麗塔幻想在彼岸會看到的美好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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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她看不到了。阿麗塔往前摸索着,拿起一個麵包,鬆軟、熱騰騰,扯開來送進口中,小麥的香味充盈鼻腔,接着在舌頭上化作甜味,她幾乎感動得流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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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們分享我們帶回來的水果,讓它們成為前行的信念。」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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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麗塔走到人群中,問那些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他們會有烤麵包的小麥,瓜果是從哪兒來的呢?而編織籃子的藤蔓,又是從何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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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來到阿麗塔面前,握住她的手,摸上去幼嫩,但堅強有力,一個年輕的女人。阿麗塔想看清楚她的臉,但她已經看不見了,於是她伸手撫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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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乃芙妮涅,生命的使徒,祂的祝福讓植物能在荒地生長,疾病獲得康復,生命聽到讚歌。」她說:「諸神引領我來到此地,來支持你的偉業,阿麗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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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部落到了,七支火炬終於集結在彼岸之前。芙妮涅帶領的部落人數眾多,他們的信仰堅定,讓眾人的恐懼和心中的不穩消散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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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是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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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天星怎能夠忘記呢?她看到的景象,只不過是阿麗塔而已,為何惦記最讓人沮喪的結局?神話的奧妙就在於,每個人、每一位統治者,都能為自己想敘述的事物作出寓言來,因而衍生無數不同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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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人帶來食物,會意味着這才是正確的預言嗎?滿天星心中有點兒慨嘆,即使這段神話並沒有最美好的結局,但人們最後仍能抵達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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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男人說,攙扶起滿天星來,語氣裏仍有一絲不安:「在敵人的城市裏賑災,只會引起更大的混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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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他們並不是傳聞一般,吃人的怪物、會把弱者穿刺在長矛上。」滿天星微微一笑,腿上疏於鍛鍊的肌肉仍在顫抖,但她感受到了升起的陽光正照耀着第一層,穿過了冰冷的霧氣,早上了,她有點難以置信已經跑了一整夜,但太陽神的祝福,蘊含着讓人繼續前進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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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他們為了什麼原因會這樣做?」男人語帶譏諷地說:「給這些被遺棄的人武器,讓他們成為反抗陸橋的犧牲品,為正規軍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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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忘記,是這座城市放棄了他們的人民。」滿天星沉聲說:「否則我和你也不會在此,像迷路的小狗一樣四處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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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先上去,再聽你繼續說這些所謂的『預言』,占卜師。」男人冷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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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叫占卜師,我叫滿天星。」她被男人粗魯地拉着,不情願地小跑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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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是嗎?」男人輕佻地說:「奈伊.蘭澤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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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的頭髮一定是淺杏色。」滿天星微微一笑,她聽過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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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現在,還在意我頭髮的顏色嗎?」男人似乎搖了搖頭,滿天星能從手上感覺到他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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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這場小冒險還能繼續,滿天星心想,她忽然有點眷戀這個世界了。不過,她知道故事的結局,這只是另一個預言,盲眼的女孩依然逃不過命運,就像偉大的陸橋,最終的結局並沒有改變,北洋人中會抵達彼岸,就像他們的祖先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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