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們策劃了一個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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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提拉的降臨雖然導致了短暫和平,但畏懼和復仇的情緒正在蔓延。彗星摧毁了好幾座城市,人們覺得米提拉和這些事脫不了關係,但由於懼怕他的力量,只好尋求陸橋仲裁,這正好給了神巫們試探流星之子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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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鉅子秘密許下派出神巫協助的承諾,誘使列國發動戰爭。只不過,這次不是凡人的軍隊自相殘殺,而是希望復仇的城邦團結起來,企圖消滅一個人。此時,點金手梅幸還被蒙在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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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橋當時派出了幾位非常強大的神巫,包括擅長破邪術和幻咒的「祛暗之月」卡絲娜、能役使太陽烈火的「晨曦」薩米尼,還有三人之中最強者,擁有先民血脈的「戰神之錘」艾瑞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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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提拉容易找得很,他根本沒有離開過彗星坑多遠。他每天觀察着森林中的鳥獸,有時看着一場雪飄降,一下子就是好幾天。他在周圍的大石上繪畫,在自然中找尋連祭司都未曾見過的顏色,又製作樂器,能模仿水流和蛙鳴的聲響。米提拉對凡世的事物感到不亦樂乎,似乎沒有察覺這支軍隊已經將他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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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對毫無防範的他產生了懷疑,但他們早已被仇恨蒙蔽眼睛,抹煞理智。密集的箭毫無預警地侵襲而去,米提拉不解地看着這一切,箭支擦傷了他的皮膚,卻沒有一支擊中要害。那些榮譽的戰士發誓,他們絕不可能射不中一個人,不過也好,至少他們知道了這個人仍是會流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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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會流血的,就能夠被殺死,凡人都這樣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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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國的戰士朝這位神秘的來客發動攻勢,神巫們隱藏在軍隊之中,企圖試探一下米提拉的底細。首先是卡絲娜,她祈禱了破邪術,能夠瓦解遠古邪神的影魔法。若果米提拉是邪神的造物,無論如何也會受到一點兒傷害。但當那月神之輝穿透雲層,照射在他身上時,卻是無礙他繼續赤手空拳地和那些戰士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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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國的軍隊隨手就被他拋了出去,一個人不可能擁有這種力量,除非是祈禱了神術的庇佑的人。士兵們畏懼了,開始退縮,米提拉身上的傷越來越多,但有些人開始注意到,他正在一點點復原,彷彿就在一瞬間,微小的傷口就瘉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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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怪物,那些人說,他在使用邪術,只有神巫能戰勝這域外的侵略者。但三位神巫心知肚明,米提拉不是邪神的使徒,他無法被破邪術傷害,但如此就放棄,他們可無法和陸橋交代。於是,薩米尼決定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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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祈禱了太陽神的庇佑,擁有滅世之威的天火從天而降,燒滾了戰場上的空氣。薩米尼知道,他這一擊能夠輕易將岩石造的堡壘燒成灰燼,焚毁數百人的軍隊。但只見米提拉稍一皺眉,往降下來的烈焰伸出手,那團火彷彿被周圍的空氣奪去了溫度,變得越來越小,最後連列國的軍隊都感覺不到剛才滾燙的光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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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薩米尼心中恐懼,他能奪去諸神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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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更讓他毛骨悚然的,還是米提拉的目光已經注意到他們,但對凡人來說不可能,除非他們擁有靈魂共享的庇佑,以獵鷹的眼睛來觀察,又或者借用死神的獵客之瞳,才能從這麼遠的距離看到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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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快走,我來擋住他。」艾瑞克森大吼一聲,祈求了戰神庇佑,在龐大軍隊之中戰意高昂的戰士貢獻出他們的力量,讓艾瑞克森獲得了大象的強壯,野豹的速度,還有棕熊的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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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必須將這裏發生的事通報陸橋,讓他們作好準備。」卡絲娜說。不過當他們喚來馬匹,打算策騎而去時,米提拉已經一拳砸在艾瑞克森的戰錘上,驚人的氣牆震開了周圍的士兵。上古英雄遺落的龍骨戰錘勉強擋下了這一擊,艾瑞克森咬着牙關,退後了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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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在我還能纏住他的時候。」艾瑞克森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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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注視眼前這人的眼睛,不,他不似是人,至少不是凡人,他簡直以為自己在面對神域戰爭時期的英雄,彷彿那些傳說復活了,站在他面前。他深深知道,對方這一擊並沒有盡全力,畢竟米提拉只是在他面前輕輕地站穩腳步,似乎對擋下他這一拳的人提起了一點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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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傷害我。」米提拉終於提出了他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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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到來奪去了了許多性命,他們怨恨你。」艾瑞克森回答。在他背後的兩位神巫越奔越遠,他知道自己必須多爭取一點時間。若果對方願意溝通,也許比戰鬥更好,說不定能從他嘴裏得知更多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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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何才能讓這些怨恨消弭?」流星之子問。艾瑞克森感覺他心裏的恐懼正在膨脹,讓諸神庇佑的力量減弱,眼前彷彿怪物一般的人展露出人性,還是像孩童一樣原始的人性。若然凡人在此傷害他,而他產生了怨恨,列國會迎來毁滅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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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我們的戒律,若然殺一人,就要以一人填命。」艾瑞克森思考了一會兒,凝重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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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因為我,到底死了多少人?」米提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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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上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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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不願傷害你們,但既然是你們的戒律,那我就殺一萬人來填命罷。」米提拉皺起眉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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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艾瑞克森意識到他說錯了話的時候,已經遲了,米提拉高舉起手,雲層被烈火所焚燒,熾熱的氣息壓頂而來,這位強大的神巫意識到一切已然終結。銀白的天火降下,將列國的軍隊化作虛無,連山脈都被溶化。此處的戰場在日後,正是被稱為半神咽喉的維納斯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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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克森永遠都沒法回去了,抱有仇恨的列國軍隊和君王也不復存在。剩餘的人們陷入了恐慌,甚至組織了遷徙隊伍,想從陸橋逃離北洋大陸。但有一些人見識到米提拉的力量,甘願臣服於他,結果真的如艾瑞克森所說,米提拉帶來的恐懼消弭了怨恨,那些人甚至願意和他成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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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後的消息終於傳到「點金手」梅幸的耳裏。我們久久未被提及的主角,輕易就意識到這些所謂的智者犯下了諸神都無法原諒的錯。那是凡人的本能,若果遇上了未知的異物,你不會嘗試去說服牠,但懷着敵意的試探,往往帶來了更大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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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慌亂了,陸橋籌備着一支由神巫和戰士組成的精銳部隊,打算討伐殺了萬人的惡魔。為避難而來的人說,米提拉帶着自己的追隨者,開始到其他的城邦去結交「朋友」,也許偶然會提議幫他們消除「怨恨」。而事實上在這片凡人的土地裏,只剩下了恐懼和如常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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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有一天,他征服的步伐來到那座偉大而古老的城市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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