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炒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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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症期間困在家裡實在太閒!所以看書、看電影、看劇、看食譜(說是看了不少,書香幻影也更不了,爛片也有不少⋯⋯),看到有靈感了,也有心情了,就做做看。主要也是用來消磨時間,像清酒炒蜆。
事源那日在看《昨日的美食-正月SP》,講到高麗菜培根蒸蛤蜊,作為水上人的孩子三不五時想念著海鮮滋味,一旦望見禁固著慾望的堤壩即被擊崩,使之有如排山倒海無窮無盡淹沒理智⋯⋯不誇張,要不是當晚手邊沒材料,我馬上做來弄宵夜吃!
可是,沒有,我手邊只有一包冰鮮蜆,什麼都沒有了。
其他材料也沒多難買,不過洋蔥、高麗菜、牛油和培根(五花肉),翌日我就買足了料,弄出來。滿心歡喜想著他說有蒸出來的湯汁可以喝一下⋯⋯
「又說高麗菜會出水,騙人的⋯⋯」
我將少得可憐(其實沒多可憐,可分到五個人,每人小半碗)的湯汁攤分開去,悶悶不樂捧著碗啜起湯來。
「蜆可以冰鮮的嗎?」
「史朗說可以,吐完沙以後冰箱就好了。」
「不會死嗎?」
「他還是開口呀⋯⋯」
蜆我不曉得,但大閘蟹、阿拉斯加蟹也是這樣保存,解凍了也一樣動起來,我想原理一樣吧!
如果原理一樣,人也可以嗎?所以美國隊長的故事是可行吧!
在生時能冰鎮生命,那麼死了以後冰鎮,又可以回魂嗎?只是可以又如何?
摯親摯愛永遠活在身邊,誰不曾這樣希望?死亡終結了相處,也許預計得了,也許是措手不及,一旦失去就變得貪心、便覺得不足。在結算既有的時間當中的愛恨、好壞等等時,大多數時間都禁不住傾向光明一面。尤其中華文代愛講「死者為大」,人死後罪過、惡習、惡行通通都可以抹去,從此只用記住死者的好⋯⋯久而久之,自欺欺人得認為「要是XX還在一定不會這樣的⋯⋯」、「要是XX還在,才不會讓你這樣!」,卻記不住當日我XX還在世時,如何磨擦、碰撞、互相折磨。
有時我很怕自己也變成半盲,因為太過期望走入希望、躲入虛幻之地而選擇性失憶。我很怕因為這樣,因為忘了他們的惡,最終也忘記了對方曾經存在的證明,忘了他們曾經是個人,而不是傳說,更不是高不可攀的神明。
想著,兩條小辣椒已切好,我將它加入蒜蓉裡備用。掂掂昨日用剩那半個洋蔥,我再將它分半,切成月型。萬事俱備,熱鑊,下油,爆香辣椒、蒜蓉,將洋蔥也拿下去炒香。各式香氣都泛起,便將昨更剩下大半包的蜆都倒入,倒三圈清酒,蓋蓋任它卜卜卜卜的煮到開口。LALAALALAL~PERFCTO!
連續兩天都吃蜆,妹妹完全沒有意見,惟一有意見的只是⋯⋯
「這不像爸爸煮的清酒煮蜆。」
「正常呀!他沒教我煮過,雞酒也沒教我煮到。」
我吃了一口,蜆肉鮮甜,辣得過癮,的確少了幾分忠誠⋯⋯但我情願被罵成無情,理智地記住你的壞,繼承你的好,用生命紀念你這麼一個人,用餘生在每一物一事一歌一景也劃上你淺薄色彩,點綴成我獨有的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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