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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說的是什麼消息。」霍卡曼脫下帽子，露出長着稀疏白髮的頭來。他隨手將帽擱在桌上，其中夾雜着一條價值不菲的孔雀尾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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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有人看見血獅騎士團經過蓋倫格勒平原，離陸橋只有一星期不到的路程，你覺得莫爾扎人是為了什麼而來？」老傑克玩弄着沉重的金戒指，敲在琉璃杯上傳來好聽的聲響：「城門始終是要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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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不明白。」霍卡曼搖了搖頭說：「即使北洋人帶來了神秘武器，陸橋還是很難輸。來自亞達慕列國的援軍很快就會前來解圍，他們可不會讓那群瘋了的無神論者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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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很難說。」老傑克皺起眉頭說：「我聽到了不好的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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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媽的，老傑克。」霍卡曼笑道：「這是你的老把戲，我一直聽下去，買酒的錢都要被你賺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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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的燒磚廠生意不錯，要是這麼容易被我喝窮了，你還做什麼生意。」老傑克向他舉杯致敬，湊近過去說：「贈你一個免費的消息，你被人盯上了，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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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卡曼還不算太笨，他臉上的神情改變得很快，瞥了一眼老傑克，確定他沒開玩笑，立刻凝重起來，說：「我帶着護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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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們打你主意，那麼人肯定更多了。」老傑克一口喝光杯裏的酒，說：「但我有個好提案，你要聽一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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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活到了這種狗屁年紀，我還是很珍惜性命的。」霍卡曼不情願地為老傑克斟滿酒，嘆了口氣說：「不是你年輕時那種壞主意罷？我以前骨頭硬朗，可以折騰，但現在？只怕不似你一般，還能再幹倒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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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更好的主意，看在你這瓶酒的份上。」老傑克微笑着說，忽然招手道：「老闆，能幫我為綠外套的女士上一杯麥酒麼？我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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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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禿頭老闆應了一聲。那個身影便不請自來，拉開老傑克旁邊的座椅，端莊地坐了下來。霍卡曼起初有點懷疑，瞥了老傑克一眼，綠外套的女人卻說：「陸橋上的酒，沒有草原上的難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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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鳩，這麼多年了，你的口味還是這麼蹙。」老傑克揶揄她：「不肖弟子，回來看我幹什麼？看我這老頭死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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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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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卡曼的驚呼，幾乎脫口而出，但老傑克擺手示意他別作聲。這時老闆端上一杯冒着濁黃泡沫的麥酒，放到斑鳩面前，彷彿什麼都沒聽見，又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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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直說吧。」斑鳩說：「我在找到我的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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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確是聽到不好的傳聞。」老傑克略皺眉頭：「你們是怎麼和金牙的人鬧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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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鬧翻。」斑鳩灌了一口，弄得嘴角都是泡沫，但那張沒化上妝容的臉依舊甜美。只是，也和老傑克一樣，添了點歲月痕跡。她伸手擦擦臉，瞇起眼睛說：「他們從一開始，就是為了要將陸橋仍有價值的東西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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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一早就判斷戰爭要輸了？」老傑克揚起眉頭說：「還是北洋人和他們有什麼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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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來這裏當你的線人。」斑鳩微笑着說：「我是來找我的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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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什麼認為我會知道呢？」老傑克鬧起了老脾氣，別過頭去說：「現在你才是陸橋名副其實的最大情報商，卡珊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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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付你報酬的，無論你想要什麼。」斑鳩凝重地說：「你知道，現在第一層的情況，我早就撤回了所有鳥兒，但也斷了一隻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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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現在我們是認真談生意了？」老傑克將戴滿金戒指的手握成拳，放到桌上，沉聲說：「你就是太愛惜你那些鳥，幹我們這行不能投入私人感情，我告訴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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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不同，老傑克。」斑鳩淡然地說：「我只是為了讓那些手無寸鐵的女人，能用別的方法武裝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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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做慈善來着？」老傑克略為不屑道：「為什麼不和『女神門徒』過家家酒？你知道，她最喜歡孤兒院、教堂、十二神的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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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也是從深淵爬上來的人，你知道我不信那些東西。」斑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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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信什麼？一個草原上的傳說——鏽鐵騎士？」老傑克勾起一抹笑容，他知道那是對方心中最在意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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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一個傳說。」斑鳩瞪了他一眼。乖乖不得了，這小妞還是帶着點殺氣，看來七鉅子的生活沒有讓她軟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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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請容許小人在此不當的時機說兩句話。」霍卡曼戰戰兢兢地說，他好像才剛從震驚之中拾回了神智：「我是一個誠實好商人，這麼多年來都為陸橋燒磚鋪路，上年更建了一段新的高架水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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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機真的很……不當。現在沒人他媽的在意你那條水渠。」老傑克擺了擺手，示意他閉嘴：「既然這位大人在，你當然能活着出去，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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