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層懸崖下有座不顯眼的修道院,低矮的土石牆圍繞着潔白的建築,伸延進懸崖之內。即使是建造在如此骯髒與混亂的地方,修道院卻保持着聖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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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都知道,修道院的主人不能惹,她是陸橋的七位主人之一,卻是唯一一位願意向所有的靈魂伸出手,並一視同仁的人。她掌管着城市的宗教自由,還有所有惠民政策。她亦不吝嗇於布施,事實上她幾乎不擁有任何個人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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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巴利鬍子還算灰白的時候,和「女神門徒」萊昂諾爾.桑切斯見過一面。她身上沒有一處不是潔白的,無論衣衫、頭髮,還是那雙眼眸,潔淨通透。但人們卻說,那樣的眼睛幾乎無法看見事物,她若是能看見五指前面的東西,就已經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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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們實在沒有什麼好話題能對上,張巴利心想,她願意付錢來改善第三層的高架水渠,但木匠當時卻是個孤僻的天才,沒有挑戰性的事情他一點都不想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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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迎接的老修女審視他們的目光,充滿疑慮。但當知道褐大衣的老人是酒紅斑鳩所委託,並且展現出鳥的金牌時,終於勉強同意讓這一群人進來。張巴利還看到了薩琳娜,她和僱傭兵裏的高大個子擁抱在一起,就像剛熱戀卻分隔兩地的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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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在修道院的石門前,看到了「女神門徒」萊昂諾爾.桑切斯,歲月彷彿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潔白的長袍始終如一,不染一絲塵埃。攙扶張巴利的老人用另一隻手脫下帽子,恭敬地說:「傑克.巴倫士,人們叫我老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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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斑鳩沒有成功,是嗎?」萊昂諾爾輕輕一笑,卻無法遮掩臉上的擔憂和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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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桑切斯大人,北洋人好幾次都沒法幹掉他。」老傑克咬牙道:「這個老頭也比我們快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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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你能阻止我,也沒法阻止它醒來。」張巴利悻悻地說:「在漫長的歲月裏,它一直在修復自己的軀殼。凡人沒法破壞它,你也看見了吧?北洋人的神秘武器對它一點辦法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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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先進來坐吧。」萊昂諾爾揚起手,從門邊讓出一條道說:「修女,麻煩幫我準備一點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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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開始說了,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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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傑克讓他靠在一張椅子上,好幾個孩子好奇地在門廊外看着一行人。禮拜堂的長椅後,還有一個金髮小男孩,正在和幾個孩子說着故事,張巴利聽到了,那正是諸神使者「昂圖墨托」的故事,也是他即將要說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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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圖墨托創造自諸神之手,和凡人不同,它們是近乎完美的造物,不需進食,也沒有情感,無論受到任何損毁亦能自我修復,而且它們甚至具有製造自己同伴的智慧。一名昂圖墨托製作出來的同伴被稱為——同錘之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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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曾經是每位凡人工匠的夢想之物,能被創造的生命。但它們太完美,出自諸神之手的昂圖墨托,在神域戰爭中成為凡人和和神的戰友,付出無數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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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域戰爭後,原始、野蠻,沒有諸神便一無是處的凡人,受到神的恩寵和嘉許。但在戰爭中立下巨大功勞和付出無數犧牲的昂圖墨托,卻感覺自己被當作了工具,使它們產生妒忌和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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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圖墨托受到諸神制約,體內刻下了祂們的法則,使它們無法傷害凡人。然而昂圖墨托想到了一個方法,若果它們無法向這些凡人報復,那麼讓他們自相殘殺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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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這之前,它們必須支開近乎全知全能的諸神,以開展他們陰暗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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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啊,聽我說,為何你要與他人分享你的女人呢?女人啊,你今天穿起艷麗如孔雀的裝束,為何隔天就被人羨慕,後天卻被人仿造呢?」昂圖墨托對他們說:「你打造的武器明明能戰勝萬軍,卻要與更強壯的戰士分享。若不是持有了你的武器,他們根本無法戰勝你,贏得長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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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昂圖墨托教會了凡人什麼是擁有。每一件所看到的事物,若果他們想佔有,那麼就必須防止其他人染指,這樣人們才能擁有一件事物的所有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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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神將祂們的大能與秘密隱藏在雲之彼端,祂們怎能獨享呢?祂們懼怕着凡人中有一天能取代祂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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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圖墨托種下的種子,使人產生了妒忌和私欲。人們開始爭鬥、搶掠,甚至企圖獲得諸神的火種,竊取衪們鍛造金屬的方法。接着,昂圖墨托又教會了他們創造語言,這本是諸神的能力,但如今被凡人所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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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的列國開始創造屬於自己的語言和文字,排斥其他理念和血統不同的人。語言斷絕了溝通和和平的可能、理念讓他們產生隔膜和紛爭,而血統的迷信讓他們亂倫,誕下畸形的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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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啊,神域戰爭之後我們終於迎來和平,但是凡人被污染了,他們變得貪得無厭,終有一天他們能騰空而起,抵達諸神在雲上的宮殿。」昂圖墨托向諸神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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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大地上的紛爭讓諸神意識到,凡人不再是他們的寵兒,祂們帶着失望離開凡世,但卻在高空與凡人立下契約。神域高照,此奇蹟將永遠聳立凡世之上,只要普天下受到神域照耀,那代表凡人仍有獲得救贖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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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域會守護着凡人,接納他們的靈魂,讓凡世外的邪惡無法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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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昂圖墨托仍然留在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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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們也失去了和諸神的聯繫,和它們無法傷害的人類困在一起。凡人的列國有時受到它們蠱惑,彼此爭戰,有時卻能團結起來,運用英雄帶來的火種,群起獵殺墮落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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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昂圖墨托是不滅的,就和諸神的其他造物一樣。它們終有一天會再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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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次,就再也沒有英雄和火種能阻止它們了。1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VCpeHmbL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