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地道廣府話有「拜神唔見雞」,意思是,拜神祭祀的時候,準備好的雞不見了。其歇後語就是「怎麼辦?」
追憶童年往事,筆者年少時亦有此經驗!不過,拜神祭祀用的雞是活生生的從高廈八樓飛走了的;一般家庭食用的雞,真的能夠飛嗎?
從前的舊居雖然在高廈,但因為地方較大,可以養雞幾天的。父母每逢冬至及農曆年前,因為害怕雞價昂貴,因此事先購入雞來飼養幾天。童年稍懂事之際,覺得把雞生劏後活剝,很是殘忍的一回事!
小學某年冬至,母親從市場買來的雞,不知為何特別可愛。把米放在手掌心,牠不害怕還會伸出頭來啄米。雞,通常放在雞籠內飼養幾天的;我卻趁父母不在時,把雞放出來逗牠玩。又用白米餵給牠吃,彷彿很有靈性的牠全不怕人似的,在我的四周走來走去很是活躍!
到了冬至,父親一早回來,準備劏雞;我心有不忍,悄悄地把窗開了。就在父親煮白開水,並拿起菜刀之際……雞忽地飛起,沿著我開的窗子的框隙中,又鑽又爬,居然從框隙中成功鑽了出去!父親把窗框也打開,盡力伸展手臂想把雞抓回來;豈料就在此刻,雞居然展翅急飛起來!
然後,我向下一望,雞跌落了樓下晾衣架上的晾衫竹;接著一跳一飛似地,沿著一層又一層的晾衣架上的晾衫竹,居然可以又跳又飛似地到達了樓下去?這時候,父親已開門追了出去,我在窗前向下垂望,已不見雞的蹤跡了。
約半小時後,父親垂頭喪氣回來,只見他兩手空空,雞應該跑了!雖然,牠在外面也不能夠活多久;但是,不用命喪刀下也算不賴了吧?
冬至那一天,母親在餐桌旁邊不斷向父親嘮叨,說:「真的拜神唔見雞,來年怎麼辦?」父親默默無言只懂吃白飯。
來年父母的生意依舊不差,但從此之後,父親卻不准我到廚房去「搞」買來的雞!可是不久,隨著父親年老,或市場有人待辦,或冰鮮雞有供應,家中再也看不見如此殺生景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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