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性善與惡
在古代,有性善與性惡之爭;究竟人類是在兩者之間,還是沒有性善性惡?閱讀林詩七《起死回生的塞班之戀》(見收於《華麗的拋物線》台灣推理作家協會第十五屆徵文獎,2017) ,讀到不僅是推理,同時也讀到了性善與性惡的衝突和矛盾?
B. 從松本清張的「山岳推理」小說《遇難》談起
讀過松本清張的小說,作為讀者的筆者可簡單總結其本質(不論故事、人物、情節) ,就是「惡到盡,惡到底,惡到刑罰來臨也不自知,或惡狠狠的逃罪心理作祟而最終自揭罪行」。
其中,「社會派(山岳)推理」小說《遇難》就是一個好例子。筆者把這小說和林詩七的《起死回生的塞班之戀》來比對,在「山岳推理」的前提下,筆者把兩者拿來的比較閱讀,也是事出有因的!先說一下《遇難》(見收於《黑色畫集1 遇難、坡道之家》)故事簡介:
「鹿島槍岳」發生山難。死者是任職於A銀行丸之內銀行的岩瀨秀雄(28),在八月三十日與兩名友人前往長野縣飛驒山脈的鹿島槍岳登山(見下圖),不幸因濃霧及大雨迷失方向,因疲倦及寒冷在八月三十一日晚間凍死。同行的友人分別是江田昌利(32),為同分行的分店代理店長,以及浦橋吾一(25),是比岩瀨秀雄晚期入社的後輩,分行裡的新人。
岩瀨秀雄死後,愛好文藝的浦橋吾一將三人登山經過寫成弔唁文〈我在鹿槍島失去了友人〉發表於登山雜誌上,引起了死者家屬的注意。岩瀨秀雄的姐姐---岩瀨真佐子懷疑弟弟的死因不單純,於是拜託「登山達人」的表哥---槙田二郎出面,以「想回到山裡祭拜死者」為名目,要求江田昌利帶著他再再爬一次鹿島槍岳,結果……
C. 林詩七的小說《起死回生的塞班之戀》的相似與不同
至於,林詩七《起死回生的塞班之戀》故事簡介如下:
滯運且沒人看的推理小說作家李淮英,只好在其叔叔的旅遊雜誌當上受聘「旅行作家」;而在一次塞班旅行偶遇M(Mystery)女郎,李淮英把她跟自己的偶遇寫成專欄文章,卻居然意外受讀者歡迎。
其實,大家都只想知道作者與M(Mystery)女郎的戀情會否發展下去而已。但在「因緣際會」之下,M(Mystery)女郎---于文娜,居然再次出現,並向李淮英談及她的從前的兩個戀人:左清然、何貞彥的登山(台灣南二段)故事(見下圖)。于文娜與左清然本是一對,左清然、何貞彥也是在同一公司的任職,三人從前也是大學登山隊員之一。
而在一次登山中,左、何因為抄捷徑遇險,左死而何受傷;表面看似意外,但原來是有人的精心佈局。左死後,于文娜跟何貞彥又成了一對,在于文娜提議下,何貞彥又去登山;但就在于文娜出發去塞班旅行時,何貞彥就凍死在南二段的山岳行程之上。而這一樁看似無懈可擊的山難事件,凶手是如何設計何貞彥,表面看似山難意外而凍死?究竟,凶手殺人動機又是什麼?
D. 比較兩者:在「性善」對「性惡」之中
「山岳推理」之所以難寫,在於小說是有真實的背景,不能夠奇幻虛構;兩位作者或很熟悉該地的地理風物,或曾經親身上陣且走過相關的山岳!
「社會派推理」小說的特色也不在於凶手是誰,其實大家一看以上兩者的小說,也可以隱約知道凶手是誰,所以也不用像「本格派推理」有「挑戰讀者」的說法了。
筆者覺得林詩七《起死回生的塞班之戀》跟松本清張《遇難》有相同也有不同,而前者猶勝後者,全在於---凶手在殺人之惡中猶有善念及悔意!
首先,凶手明白何貞彥去世會令其家父母兩老人家頓失經濟依靠;於是凶手為何貞彥投保一千萬新台幣的意外保險,但受益人卻是何的父母。這,也自然地可以說得通,且合理地避開利益調查這一關卡!
第二,凶手行兇,但心中依然有善念;在跟推理及旅行作家李淮英的互動之中,尤其李淮英引用尼釆名言:「和怪物作戰的人,自己也會變成怪物。」當李淮英明查暗訪,並在何貞彥出事的南二段實地考察後,終於知道凶手是誰,而凶手出現並面對李淮英的合情合理推論:不忍心何貞彥的屍骨,荒曝野外,居然不顧時差,匿名打電話回午夜時份的台灣,告知有關方面!
更重要的是,雖然凶手曾在塞班跟推理及旅行作家李淮英邂逅及結緣;但只要凶手不跟作家有任何的聯絡、接觸,那麼連故事也說不成,更不用推理了!不過重點就在於此:犯了案及留下了犯罪痕跡,殺人及犯罪的心魔始終在作祟;心魔作祟的話,自然露出馬腳了!
單就以上三點,林詩七的小說的本質,正發揮了明人洪自誠《菜根譚》中所言:「為惡而畏人知,惡中猶有善路;為善而急人知,善處即是惡根。」
E. 一起去看看林詩七《起死回生的塞班之戀》及松本清張《遇難》
當然,筆者建議大家去找找其書來看看,在「山岳推理」的前提下比較閱讀一下,就更可有閱讀的樂趣及風格不同的體味!
在松本清張《遇難》小說中,作者發揮了性惡觀且「惡到盡」的恐怖;山難死者家屬、登山高手的槙田二郎以「想回到山裡祭拜死者」為名目,要求嫌疑人江田昌利再走一次山難死者的路線,而在這山行過程中,槙田二郎一步一步揭開了江田昌利的殺人可能。最終,槙田二郎卻居然跌入同樣的陷阱之中;究竟他又是如何被設計?人性是惡、且一惡到底沒良知嗎?
而在林詩七《起死回生的塞班之戀》小說中,作者卻有「惡中猶有善路」的本質及本色,筆者只可以說的是左清然、何貞彥,兩位男士跟于文娜之間的關係是什麼?左清然在山難意外身死,跟何貞彥有何關係?于文娜跟何貞彥之間,究竟又發生了什麼事---致令何貞彥要「沉迷」於登山且走同一路線(台灣南二段) ?而于文娜又為何跟推理及旅行作家李淮英有互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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