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渡者系列 - 〈花落無聲之時1〉生死冊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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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花落無聲之時1〉生死冊

冬聿白

Nov 12, 2023

142

8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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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人？」顧行雲抓住重點問道：「那都是誰？」

彼岸感覺像是被凌遲的犯人，一字一句都在拷問他，不僅是被質問，也是他對自己的捫心自問。

那都是誰？

「問這個沒有用……他們早已作古，說了你們也不認識。」

席從命也問道：「那生死冊真能主宰人的生命？」

這問題彼岸倒是立刻回答：「不能，那都是以訛傳訛，根本不可信。當初遭有心之人刻意美化，殊不知生死冊是誇大其辭，它不過是在教人如何獻祭靈魂換取力量。」

顧行雲隨即瞭然，難怪前幾次遇見的人會成為不屬於現世的怪物，原來全是那本書幹的好事。

「但這跟玄清觀有什麼關係嗎？」

彼岸彎了下嘴角，面容卻顯得悲傷，令在場兩人不理解。

「生死冊的用途在東窗事發後，被明令禁止了，但當時沒人有能力銷毀它，只得把這本不詳之書封印起來，可為了這封印也犧牲了許多人……這道觀，就是封印之地。」

顧行雲蹙眉道：「玄清觀是封印之地？那為何從未有人告訴過我？」

彼岸瞥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說：你誰？為什麼要特地告訴你？

顧行雲頗為無奈：「我小時有段時間待在這裡，與它緣分不淺，這次會主動跟從命一起承攬處理玄清觀師兄弟被殺的事，也是因為如此。」

席從命點頭，應和道：「雖說他自從到席家後就鮮少回玄清觀，但前代觀主畢竟於他有恩，我們不能放任不管。」

彼岸乾咳一聲掩飾自己剛才不小心毫無保留地曝露心聲的眼神，正色道：「不過事情還沒結束，只把生死冊搶走沒用，只有書的獻祭不會完全，如果他們發現這點，便會以為還遺漏了什麼而再次來訪。」

席從命摩拳擦掌，興致勃勃地站起，「這樣更好，乾脆將他們一網打盡！」

顧行雲相較之下倒是冷靜得多：「想多了，他們不會一次派所有人來的，至少主使者不可能來。不過我比較好奇，還需要什麼才能完全？是你要來玄清觀找的東西？」

彼岸搖頭：「那東西他們不可能得到，所以目前獻祭得到的都只會是半調子的力量，甚至連自身魂力化成的玄翼都無法好好控制。還有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至於他要找什麼，那是他私人的秘密，怎麼可能公之於眾？

「不過你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你跟那些人是什麼關係？」席從命這才想起最重要的事。

彼岸的鮮豔紅瞳不表露情緒，平淡無比地答道：「沒有關係，不過是生活在同一時代，才知道多些罷了。」

這話明顯是撒謊，畢竟上次他自己都在心慌意亂下承認了那本書與他有淵源，可顧行雲此時像是失憶一樣沒再提起，倒是打了個岔說起另一件事，一雙桃花眼還期待地望著他。

「要不說說你那是個什麼時代？或許我們也能從史實中窺見一二。」

彼岸面無表情地拒絕：「可我並不想被你們窺探。」

眼見話題要被帶偏，席從命不得不趕緊扭回來：「既然你告訴我們這些，那你希望得到什麼資訊？」

彼岸欲言又止，求助的話令他難以啟齒，可插手此事卻是必須的，即使不想也只能硬著頭皮說出口。

「我是引渡者，一般情況下不能插手陽間的事，可這件事我有必要介入，所以……」

「所以，你需要有人合作，是嗎？」顧行雲笑眼彎彎地問。

他緊緊抿了下唇，下垂的嘴角生出一絲倔強的弧度，還只能僵硬地點頭，從前他有多麼嫌棄顧行雲，如今有求於人時臉就被打得越腫。

席從命幾乎沒考慮就說：「合作？可以啊，但如果合作，總是雙方都要給點好處吧？」

彼岸又點頭，努力壓抑心中感到丟臉的情緒，並鎮定地不看顧行雲的表情，只望著席從命答道：「我需要你們幫忙處理現世之事，找出主使者並奪回生死冊將其重新封印。」當然能夠銷毀更好。

這也是顧行雲他們本就要做的事，多了彼岸協助只會是增加助力，其實根本不算交換條件，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可席從命身為家主需要考量的還很多，不動聲色地問道：「那你能給我們什麼呢？」

彼岸也不知道自己除了本職工作以外還會什麼，只好拿出工作時的那套直接問道：「你們希望如何？」

顧行雲笑了聲，桃花眼滿是算計：「或許您能協助處理魘魔？怨魂若是因為獻祭而成為魘魔，即使淨化了魂魄也不會留下，您平時大概是不會插手這件事的，但魘魔已經不屬於陽世，如果有您加入肯定是一大助力。」

他能理解顧行雲為何希望他協助處理魘魔，對一般術士而言，魘魔威脅極強，一不留神便會丟了性命，因此能力不足還是別拖後腿的好，但即便顧行雲靈力高強也受不了總是單打獨鬥。

況且生死冊與魘魔雖不能說有絕對的因果關係，但確實是有一定程度相關的，使用生死冊的人會更容易成為怨魂，而強大的怨魂所在之處，便極有可能生成魘魔。

彼岸勉為其難地答應。

席從命挑眉，似乎沒想到彼岸還挺好說話，但有人相助，往後顧行雲單獨出任務時，他也較不會擔心。

於是席從命發自真心地道謝，臉上還掛了個真情實意的笑臉給他。

彼岸不太自在地說：「不用道謝，本就是各取所需。」

商議完合作後夜也深了，彼岸本想直接回到彼世，使用法術時卻發現此處結界依然不讓他來去自如，只得接受席從命的提議先暫住一晚，明日再一起回山腳下。

席從命本想帶彼岸去客房，沒想到他輕車熟路地找到右殿住處，這熟絡感說彼岸長久住在這裡都沒人會懷疑。

席從命看了顧行雲一眼，卻見對方瞇起桃花眼盯著前方人的背影，久久未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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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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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夜深人靜時，越是適合悄悄潛入。

即便是引渡者也曾經當過人，這點習慣依然沒改。

魂體狀態，可以輕易飄浮在空中，還可以無所顧忌地穿牆，倒是方便不少。

彼岸知道自己該去哪，前進時不帶一絲猶豫，直直地前往後殿，那裡若非玄清觀裡的道士們，一般人是不能隨意進入的，可從前的他對於玄清觀來說，也不是一般人。

穿過無數面牆，終於來到後殿時，一眼就見到位於後殿正中間的等身神像，那是一位仙風道骨、飄然出塵的術者，一手捧著八卦盤，另一手拿著一支毛筆，神像通體為金，可他卻能透過繪聲繪影的外觀描摹出那人當時的模樣。

包括衣服的色彩、清淡好聞的雪松香氣、不苟言笑的性格、還有在發現他鑄下大錯時，那氣到想親手掐死他，卻又在幾經思量後無奈地攬住他，告訴他無須驚慌的神情。

然後，憑一己之力扭轉局勢，卻也因此而用盡法力，消散於人世間。

本應不問世事，在世外桃源修行渡劫之人，卻因為他而染盡紅塵俗事，甚至還因他而消亡。

他是罪大惡極之人，窮盡一生都不該被原諒，活該他獨自待在無盡虛空中，永生永世品嚐他所種下的惡果。

彼岸召出不聿，將它縮至一支毛筆的正常大小，捧著供品般跪在神像面前，認錯似的磕頭，此時他又再度重塑人身，黑髮黑眼、臉色慘白，唯有一身異域服飾沒變。

磕了三個響頭，依然揮散不去眉宇間的難過與愧疚。

他獨自坐在神像面前，一坐就是一個時辰，就這樣與神像對視，明明無法溝通，卻又像早已透過這種方式交流過無數次。

不知又過了多久，他一聲輕嘆：「……師父。」

驀地，彼岸因感應到什麼而渾身一抖，猛地回頭就見顧行雲雙手抱胸、倚靠著紅柱站在他身後，面無表情不知已經看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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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渡者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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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合殯〉何謂自己

#2 〈合殯〉千家生活

#3 〈合殯〉歸來之時（R18注意）

#4 〈合殯〉梅園起誓（R18注意）

#5 〈合殯〉「合殯」始解

#6 〈相憐〉瀕死之人

#7 〈相憐〉醫院為家

#8 〈相憐〉天下父母

#9 〈相憐〉相伴而行

#10 〈守護者〉如影隨形

#11 〈守護者〉過往點滴

#12 〈守護者〉逢魔之時

#13 〈守護者〉道士登場

#14 〈守護者〉彼岸之力

#15 〈守護者〉頸上印記

#16 〈囚之聲〉娃娃之死

#17 〈囚之聲〉反叛娃娃

#18 〈囚之聲〉娃娃之皿

#19 〈囚之聲〉娃娃決議

#20 〈囚之聲〉娃娃之聲

#21 〈改命〉受欺之人

#22 〈改命〉多餘之人

#23 〈改命〉校園小丑

#24 〈改命〉改命之書

#25 〈改命〉何為無辜

#26 〈改命〉落日餘暉

#27 〈花落無聲之時1〉玄清觀

#28 〈花落無聲之時1〉席家人

#29 〈花落無聲之時1〉生死冊

#30 〈花落無聲之時1〉入侵者

#31 〈花落無聲之時1〉宴清教

#32 〈意外〉接受死亡

#33 〈意外〉相遇相識

#34 〈意外〉父母之死

#35 〈意外〉真正執念

#36 〈花落無聲之時2〉線索

#37 〈花落無聲之時2〉吾山

#38 〈花落無聲之時2〉發作

#39 〈花落無聲之時2〉重現

#40 〈花落無聲之時2〉身份

#41 〈花落無聲之時3〉無家可歸

#42 〈花落無聲之時3〉仇敵相見

#43 〈花落無聲之時3〉故人重逢

#44 〈花落無聲之時3〉真實身份

#45 〈花落無聲之時4〉相似之處

#46 〈花落無聲之時4〉時候到了

#47 〈花落無聲之時4〉趁虛而入

#48 〈花落無聲之時4〉換一人活

#49 〈番外．幢樓之下〉序、紅燈籠

#50 〈番外．幢樓之下〉一、屈辱求救

#51 〈番外．幢樓之下〉二、前進幢樓

#52 〈番外．幢樓之下〉三、幢樓尋蹤

#53 〈番外．幢樓之下〉四、夏日芙蓉

#54 〈番外．幢樓之下〉五、產生嫌隙

#55 〈番外．幢樓之下〉六、幢樓住戶

#56 〈番外．幢樓之下〉七、魘魔之形

#57 〈番外．幢樓之下〉八、衝突爆發

#58 〈番外．幢樓之下〉九、相同面容

#59 〈番外．幢樓之下〉十、天妒英才

#60 〈番外．幢樓之下〉十一、幢樓幻境

#61 〈番外．幢樓之下〉十二、真相大白

#62 〈番外．幢樓之下〉十三、並蒂芙蓉

#63 〈番外．幢樓之下〉十四、荷花之姿

#64 〈花落無聲之時5〉吾山牢房

#65 〈花落無聲之時5〉再次籌劃

#66 〈花落無聲之時5〉命定之路

#67 〈花落無聲之時5〉回溯過往

#68 第一卷▪︎花落無聲之時（完結）小感言 X 以下即將開啟第二卷▪︎風起雲散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