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跡·蝶影殘夢 - 第14章

即便有一長排燈管照亮，在一堆身軀龐大而顯得笨重，內部卻極為精巧的金屬儀器並貯藏化學藥品的玻璃瓶的包圍下仍是顯得些微陰沉，更不用說為了保存化學樣品而降低了不少室內溫度。

雖然絕大多數的藥劑都存放在一旁的貯藏間，但為了少部份長期霸佔、暫置於抽氣櫃的常備藥品還是得開空調。不過這到也不是什麼壞事，畢竟今年的夏季似乎比以往還悶熱許多，幸好我平時都能安穩地待在冷氣房裡，不用遭受到夏季紫外線時不時超標導致皮膚炎的威脅，特別是對陽光極度敏感的人來說，這點確實需要多加堤防。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8AU7HHwiz

外頭艷陽被一長排窗簾遮蓋已有一段時日，緊封著窗的灰白簾幕無法隨風泛起微弱波紋，珠灰細瑣格紋懸掛於整個牆面，遠看便有古老神秘文字壁畫的幻覺，擱置了許久，只見上頭的灰塵機巧地融入簾幕，隱晦地添上不會引人注目的深層。

即使再過多久，整片窗簾還是會保持這副模樣無人整理吧？許久不見外頭景緻，卻也不覺嘆息。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ctJwqlrja

畢竟外頭玻璃帷幕大樓只會增而不會減吧？經由玻璃反射後再照射到對面的大樓……還是拉上窗簾要來的好多了。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LZg5zBjq5

環顧了一眼排除儀器、藥品和頭上的抽氣罩，對於一個人來說還算寬廣的空間……

畢竟桌上都是些貴重儀器，一個不小心撞到的話可會損失不少金額，當然還是寬敞為上策。

不過，恐怕是長期窩在實驗室和儀器培養感情，甚至半夜操肝臟時常不小心睡在實驗室裡，對這個冰涼又近乎沒有生命聲音的地方，在不知不覺中已然成為比家還安穩自在的避風港。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HRTJQqdlw

近來他卻已經習慣了實驗室偶爾會冒出的不少嘈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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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零姐～據說附近新開了一間商場下方有一條百年歷史的洞窟呢，好像會出現很多蜘蛛帶人到一堆寶藏的地方呢，我們今天一起去嘛～”

門口處的空地上，梁紓咎來到倚在存放大型樣品的玻璃管，芳齡十八的少女面前。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2Ht6WhXdy

烏青秀髮一如涓涓流水傾瀉於冰涼玻璃管壁而下止於腰際。明明是正坐在椅子上的少女卻總有像是蜷伏在古書堆裡的錯覺。

少女纖白手指捧著一本書面斑駁，但內頁尚保存良好的古書，ㄧ頭烏青直髮繫了條緗黃緞帶作為髮箍，白皙潔淨的面容五官靜秀，神情卻比機器還冰冷。

此時梁臨零目光沒有離開過書頁，蒼玉般的瞳孔不見任何漣漪，只是追尋著舊時文字的足跡。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z2bZIajJ

一位埋首於古書堆中，靜默地看著書，氣質優雅的美少女……感覺這能當作一副畫呢，只可惜我這背景不好，採光也不佳。

半晌，直至讀到最近的一個段落，被問話的她才不急不緩地開口說道，不過依舊沒有抬起頭，讓人看清冷若冰霜的容貌，“首先，蜘蛛是不會帶領人到有寶藏的地方的，再者，那塊地所有權是雇用鐘家集團百貨公司總裁的吧，妳怎麼會知道呢？”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xhuuVywmv

杏色短髮的女孩仍舊在圍繞著梁臨零的幾排書堆前打轉。女孩頭上也綁了條珞玉裝飾的米色緞帶，恐怕是又是學臨零的吧？現在瞄一眼，似乎連她的衣著也刻意學臨零的、融合了些流行樣式、不能算為復古的紫藍旗袍，只是換個顏色和裝飾有些不同罷了，不過好在她穿的是比較短的緗黃旗袍，不然我可擔心照她那樣好動可會被旗袍給絆倒了。

“因為小紓昨天偷偷潛入一群吃得肥肥胖胖的股東們開的會嘛，他們打算委託幾個鐘家的人下去勘察剛發現的地道，可是我都聽了快睡著了呢！而且那幾個在會議廳內談事情的鐘家小夥子們都沒注意到我，根本弱死了，難怪會被叫去挖地道，哈哈！不過重點不是那個啦！反正聽說那裡是以前的望族墓地呢，我們先把它搶下來吧！”正值荳蔻年華而活力充沛的紓咎有聲有色地筆畫著，完全不在意眼前人的冷淡。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sSxak2Nw5

“我沒聽說過最近梁家有接受這樣的委託呢。”臨零靜靜地翻了頁，貌似無動於衷地回道。

“當然沒有啊，難不成這樣臨零姐就不去了嗎？小紓認為，只要是古董都是屬於梁家的。”紓咎雙手插著腰，即使站直了也不比倚坐在玻璃管上的臨零高。她停在臨零面前，用著孩童稚氣的口吻說著如此武斷的結論，但我就不會認為因為她是小孩，說的話就不能算數。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X4ST83Wzq

“那是當然，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有出手的價值，讓鐘氏不得侵犯我們梁氏的財產。”這回臨零抬頭離開了書頁，沒有色彩的眼眸流露出滿月刀光似的寒氣。

“哈，太好了，這麼說臨零姐會一起去囉！那我們今晚就出發！”紓咎高興地上下跳了起來，臉上映著小孩般毫不掩飾的純真笑容，不過她的年紀確實是小孩沒錯。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Z5DPjbP9x

“用不著這麼急，反正寶藏也不會跑掉不是嗎？”

一個聲音打斷了兩人融洽的氣氛，一身夜鷺色服飾的少年神不知鬼不覺的說道，他倚在她們對面的牆壁上，略長的黑髮綁成了一條不及腰間的辮子，鬼魅般的身影似乎是剛剛才出現的。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PtRb4RwFp

只見他話中有話，嘴角勾起讓人反感的嘲諷笑意，透著神采的黑檀眼神卻沒有看向任何人。

真是，明明跟臨零差不多年紀怎麼還這麼討人厭，在一旁忙活的我心底暗暗碎唸著，畢竟我已經沒法插手管他們了。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lVsjn4BdZ

“嗚……我是在跟臨零姐講話，又不是你，哼！”紓咎噘起嘴唇，直白表示不悅地看向討人厭的梁亘煌。

“咦？！”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QEPIE7jOg

然而一支鐵條迅速飛往紓咎臉上，她驚呼閃過，轉頭看見鐵條精準地插入身後不遠處的玻璃管，裂出幾條裂縫，草綠色的液體自縫隙緩緩流出，紓咎一看，那個地方大概會是她右眼的位置。

“我話可還沒說完呢，與其今晚提前去，倒不如等等我們的貴賓，一起尋寶不也很愉快嗎？”亘煌漾起不懷好意的笑容，倚在鐵牆上拋弄著不知道從哪裡亂拿的玻璃棒。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eVi8XmEMZ

“我記得你上次又去執行的非必要的事了吧？”臨零看著他，默然放下手上的書，冰冷的神色難得出現了慍氣。

“是呀，妳又去聽小嘍囉們偷聽得來的情報了嗎？”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WJuxWcv9s

“請你說話放尊重點，那是蒐集情報而非偷聽，蒐集有利的情報是必需的，就算是你，這樣輕漫無紀的態度我也不會輕易放過。”見亘煌嘲諷的口吻絲毫沒有收斂，坐在椅子上的臨零此刻氣勢並不會輸他。

整個梁家，能力最優秀的確實是梁亘煌，這點她無法否認，明確的事實也是無法更改的，但對於他輕佻的為人態度、用字遣詞，臨零相當難以接受，也早就快受不了他這般自傲而目中無人的性格，先前還不會太令人反感，但近來可越發不能收斂，她累積下來的容忍度就快超出負荷了。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lVcoTe0FA

“沒錯，誰叫你的態度太高傲了，所以才會被臨零姐挨罵。”有臨零的加持，一旁的紓咎跟著反擊剛剛的份。

“嘰哩呱啦的臭小鬼給我閉嘴！”亘煌怒道，黑檀似的雙瞳猶如暗箭銳利而無情，不過好在我沒聽到東西破掉的聲音。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7sjyEXIV

“嗚……哼！”紓咎鼓著漲紅的雙頰，瞥頭哼了一聲，站在原地不動，卻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說什麼輕易放過也太沒有彈性了吧？就是妳這樣可會惹人生厭喔。”回頭對著瞪視他的臨零笑道，神態自若的亘煌繼續耍弄著手中的玻璃棒。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n2bgwdzfc

“那個不重要，重點是你刻意向他們示威了吧？”臨零蹙起眉尖直視道，即便沒有隱藏慍色的打算，但她的口吻聽來卻顯得成熟而穩重，恍如保持平衡、不失方寸的天平。

“是有怎麼樣？明知懸崖上有那麼顯眼的老鼠，當然要好好嚇一嚇他們呀，以為我沒看見也太沒有見識了，放他們走也只是剛好心情不錯罷了。”只是亘煌自顧自地說著，而臨零還是蹙著柳眉，他頓了半秒才看清場面，霎時訝然卻不覺突兀，他脫離自我沉浸的回憶笑道，“啊，妳應該是指我前幾次打傷了幾個鐘家的人吧？那只是警告而已啦，又沒把他們的手真的砍斷，誰叫他們要擋在我前面。”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gD46xfjTH

幾星期前，他聽說鐘家正在護送一批重要的文物，就趁著要前往新發現的古墓時，在路上『巧遇』他們。那時他們在陡峭的山壁下開著幾台貨物車正要往集合地點的路上，畢竟他們擋到路了但又不自願讓路，就只好清除路障囉。

於是他們幾個隨從人員，連同駕駛人的下場就是手腳被打爛幾塊碎肉、腹部和胸膛被刮下幾筆到此一遊的傷痕，基本上沒死的話現在應是變成疤痕了吧？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uHOC09sQ

回憶當下，嘴角不禁失守……

我都還沒拿武器呢，頂多算拿個路上碎石頭罷了，憑赤手空拳而已手持魔器的他們就被打成這樣也太丟人現眼了吧，這樣還能被稱做是鐘氏的菁英嗎？根本用不著我召喚使魔，雖然這種情況下還是不要發生得好。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aiS0QSFJN

記得當下不免泛起拿照相機紀錄各人臉上，那吃驚又好笑、緊扒著所謂的堅持不懈精神不放，可悲表情的衝動，但他卻不覺遺憾，畢竟現在腦中畫面就已經夠鮮明生動，讓他能好好回味三分了。

倒是他並沒有搶下那些文物，畢竟盡是些玉佩、古書、不曉得做什麼用的彝器，都是堆他不感興趣的東西，比較好奇的是那些人不知道怎樣回到他們總部的。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GkJ8eHqG

“我們的身分還不能曝光，現在還不到最佳時機，你這麼做只會連累到我們。”回過神來，因頻蹙著眉、神色穆肅而讓人失了傾慕念頭的臨零又回敬了一句。

“哼，什麼連累啊？妳就信他們一步一步威嚇鐘家和言家的人來鞏固權力這套理論嗎？虧妳書看了不少，是那個老頭太拘泥了，早就該好好嚇唬他們的，我就不信他們會有什麼秘密武器能對付得了我們。”見臨零那肅然而可笑的態度，他聳肩裝作無奈地笑嘆道。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ERsNVp416

“我看妳們就等到鐘家出手的那天，再打斷他們手腳，讓他們再沒有機會碰到梁家財產如何？畢竟也算是懲罰他們先前搶了咱們梁氏的家產。啊，不過這樣他們也就沒辦法好好執行其他任務了呢。”

雖然亘煌笑起來跟容貌俊雅的少年有得比，甚至略勝一籌，但裡頭的惡意可真不少，然而一旁的我還是只能默默做我的事，完全沒插手的份。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3t1gjOhki

“要給他們教訓還不急，得先解決掉那些怪異的筆，如果你盡是耍些小手段只會讓人覺得像幼稚的小孩罷了，我們要做的是讓兩家都震懾在梁家的權威下。”高冷的語調宣稱著難以搖動的威嚴，讓實驗室又更添了幾分陰寒。

“『震懾在梁家的權威下』？是那臭老頭子會說的話吧？我們是梁家的菁英中的菁英，救星是不需要聽需要被拯救的弱者說的話的，他們只要乖乖在我們的蔭庇下尊崇我們就夠了。”他離了牆面，用著比山頂懸崖還更為惡寒的眼神看著遠方笑罵道，感覺他手上的玻璃棒快要在臨接著下一秒的夾縫間被折斷。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t58yRGtO3

“若是少了梁老爺，你和你那張臭嘴根本就不存在。”而他的話更是招來臨零的不滿，坐於椅子上的她正色反駁，氣勢完全不輸給亘煌。

“哼！隨便妳們好了。”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bBV5igkQ

見自己待再久也不過是招來臨零的怒火，開的玩笑也無人睬理，他隨手拋開玻璃棒，聽聞噹啷一聲，猜想是被丟回原位的玻璃杯中，亘煌扔下一句話後便背離兩人一走了之。

“你又要去那裡？”臨零質問，冷冽的目光臆測著亘煌又會出去惹事生非。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zcCW6vEpl

“去哪裡又不關妳的事。”

只見他的身影消失在灰黑色門外，最後一點夜鷺色跟著他冷落的話語一同走遠了。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iQgbOMPt8

“小臨零，妳的藥我幫妳調好囉！”

半晌，把剛調製好的藥劑用栓上橡皮塞的玻璃試管裝好，我離開玻璃儀器的遮蔽，揮去未消的火藥味，走向暫且恢復平靜卻默不作聲的兩人，將藥品交給面容又不起一點波紋的臨零。

雖說用這個裝是有點簡陋，但他們其實也已經習慣了。

“有了這個就不需要理髮了吧？”臨零輕晃了兩下淺紫色的液體，蒼玉眼眸透著玻璃試管問道。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S9bwaFbFz

大約半個小時前，臨零到我的實驗室問我能否調配讓頭髮停止生長的藥給她，順手也跟我要了全部紀錄古代使魔的書籍，不過在等待我的期間她似乎就讀了一大半了呢。

“只能說是暫時的吧，至少會有好一陣子妳的頭髮都不會再長了。因為藥效只能趨近停止的減緩頭髮生長，一旦藥效過了還是會長長的，要真的調配出停止毛髮生長的要還真的有點難度呢……在不破壞毛囊的情況下，就這點我跟妳道歉啦。不過妳真的要使用這種藥嗎？好不容易恢復到有完整機能的說……”面露遺憾地嘆道。想想自己花了不少功夫才解決一項困難的難題呢，小臨零卻這麼不領情還真是太可惜了……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pRBkxSVJl

“不必了，頭髮一直長會讓我很困擾，既然如此那暫且也只能這樣了。”臨零勾起長到胸前一頭柔順的長髮，流水似的眼眸對它卻沒有任何憐惜之情。

“書只有這些嗎？”接著，她站下椅子瞥向周圍疊的快跟椅子一樣高的幾排書。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tSsK8lpBf

“沒錯，這已經是全部了，還要的話就只能挖墳墓了。”我淺笑道，當初找了這些書也是拖了很久，才收集到這麼多的。

臨零問完了想問的問題，便小心拾起地上的古書，連方才讀過的都還想帶回去，想必是想再深入研究吧。個頭嬌小的紓咎也很主動的抱起好幾本書，甚至比臨零還多，抱起書來就快疊到眼睛的視線，原本我想找個推車什麼的比較方便，但好像都被拿去用了，沒法借她們。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3YAWvuEue

她們搬書之餘，我不經意瞥向紓咎後方的玻璃管，直擊一根鐵條插在那，而且那看似是滴定腳架的鐵條！我連忙跑了過去，細看著液體流淌而出的玻璃管驚呼道，“欸？這是剛剛被小亘煌打破的嗎？！”

小亘煌竟然把我實驗桌上的滴定腳架拆了！而且這麼大的玻璃管要換的話可要花一筆錢欸，況且我的經費都花在你們身上了，早就已經見底了啦！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ggtnTV751

但沒有人在意我哀哭的心聲，只有紓咎跟著臨零的腳步走到門口，看了一眼方才差點還她受傷的鐵條，哼了一聲後就離開了，我猜她一定還氣在上頭吧。

唉……就這樣走掉了呀……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O2kEO4ahH

回過頭，無力趴在冰涼玻璃管上，不免獨自嘆道，現在的小孩都不會說一聲謝謝，也不理會利用完就沒有用處的大人了……

狼狽的我撐起身子，想想等等再叫靖處理吧，他這陣子應該都不會太快回來，小蓮明天才會回到我身邊呢…嗚嗚，等她回來我要好好跟她抱怨現在的小孩越來越不好教了。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a6pDBeVRo

轉身走到剛才小亘煌出現的地方，聽聲音判斷他應該是從後面的窗戶進來的，應該還不至於好心關上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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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意外的關上微微半開的窗口，緩步走向一扇緊封的鋁門。裡頭亮著燈，隔著一小片門上的玻璃窗，白光照射下的是一個不大的玻璃櫃，裡頭擱置著一張白符，上頭畫了些他完全看不懂的黑墨符紋，邊邊因為時間的侵蝕而有些微破損，然而整體上都算是完整的。

“梁家最古老的一隻使魔……”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1pE5hinW3

隔著玻璃窗，望著打從出身就與自己無緣的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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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若是將這張白符存放在梁家，那麼梁家就能受到使魔的庇祐，長久興盛；有人說，若是這張白符出現裂痕如此不祥之兆，那麼梁家便會走向盡頭；有人說，這張白符會世世代代選出它的主人，幫助他帶領梁家迎向光明的未來；有人說，最古老的使魔之所以不再選擇主人，是因為它再也受不了被利益權力蒙住雙眼，暴力妄為而自甘墮落的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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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糾結著苦澀，臉上嘴角似乎是輕笑了下。不曉得方才小亘煌站在跟他同樣的地方保持著是什麼樣的心情？大概是既失望又憤懣吧？

在他的上上一輩，這張白符就存放在此地了，然而熟知整個梁家每一個人的能力，在當今的梁家裡頭，卻沒有任何一人能與它訂定契約，更沒有聽說過有人親眼目睹它現身，縱使他們幾個能力都跟以前那些曾經與它締約的先祖相當，它卻沒有理會任何一人，想必它也已經對我們忍無可忍了吧？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DDt0Pglcs

他可信不過那些聽來的謠傳，有人說什麼的真的太不符合實事求是的科學理論了。

不過，他倒是可以相信最後聽到的那一個……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WZLZ6HbDi

※ ※ ※ ※

“悠影……”

雙胞胎的腳步已隨風而去，紛亂斑駁的嘈雜流竄在操場和迴廊間，卻達不到雲彩下陽臺中的幾個人耳中。

當眾人目光皆滯留在最後一塊黑色碎片消失的雲海波浪中，月琉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3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SaI6v1yVp

“嗯？”

我回過頭，視線自發性地向下三十五度角，望見水墨似的眼眸流轉著不安，月琉吟蹙著眉尖，因惶懼而游移的眼神沒離開我，語氣卻堅定而沉重，彷彿拋入水面意圖泛起波紋卻沉入海底的石子。

“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鐘影剛剛是說『你的記憶被洗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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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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