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琉吟抱著頭,拄著蒼白臉色愣在位子上,怎麼樣都聽不進我們說的話,就連老師在上課時都維持一臉呆滯,無法閉緊的下巴喃喃唸著:「一隻小灰人在爬牆、一隻小灰人抱著一根手指頭、一隻小灰人跟白臉聊著天、一個小灰人滾著嬰兒的頭……」4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cP4iusHWD
……她是怎麼看到這麼多小灰人的?怪不得她家的人要幫她請假。4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VFAqDS3xo
我想起她說過考試時不會有人幫忙這句話,大概是因為這樣,我才一直以為她是自己來的吧。腦中繼續浮現她那次的精緻便當,以她的廚藝要達到那種程度是不可能的,她這個狀態也不太可能昨天自己打電話給老師。所以說,她家是真的有其他人囉?4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HDiflDMOp
事隔一天半我都好得差不多了,她還是一副癡呆樣。
 直到下午,她才有辦法以正常思緒跟我們溝通,但完全不能提到有關牆啦、灰啦、臉呀等字眼,若是一不小心說出口,她的精神又會跑到其他次元,在裡頭遊蕩。4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y2yyRo58M
而我們警長個人對重度嫌疑犯的看法是——不知道。4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eTq7XQGrr
昨天我用電腦搜翻新聞,發現近期都沒有報導什麼駭人的勒索、火爆衝突等可能會引發命案的恐怖案件。若是更早以先埋下的火種就不好追溯了,但更詭異的是,查詢推論時間的失蹤事件,找到的資料不是沒有符合項目就是都沒有,理論上明明都到了得以通報的時間了。
為何會沒有資料呢?總不會死者家人在很早之前都跟他們斷絕往來了吧?再說附近居民沒看到什麼狗啊、貓呀、烏鴉啦,叼著一塊人體結構的屍塊嗎?
當然,只備好萬全的理由跟警方說明為何會發現這些屍體,憑他們的技術不難解決我們懸在心頭上的疑慮,但就是麻煩太多了,再加上我們四人中也只有禕楠投贊成票。
其實我不能確定挖的時候有沒有人看見,但我感覺到的是,那時只有我一個。要說路燈上的監視器的話嘛……記得一走上一旁就是山壁和雜草的小徑上就沒有那種東西了。屍體離小村落還有一大段距離,是有可能過濾出嫌疑犯的可能,但我們要怎麼取得畫面又是一個問題,這樣又步上尋求當地里長之類幫忙的後塵。
我有提出設計誘導居民被動發現的方式,但意外的被諳玦否決掉了。4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G20ecdTVK
「要是在個地方使用魔法,那傢伙八成就會知道我們要做什麼,電話要造假也很容易,更何況他那身奇裝異服一定不是什麼普通人!」
這是他的理由。因為我提出的方式是避免村里抓來的狗叼著屍塊卻沒跑回村里,反而埋到其他地方,就提議讓月琉吟對狗催眠。我有說過可以在遠一點的地方就進行催眠,但還是被他否決了。
依他認定副班就是犯人的假設下,這種情況搞不好會直接跟他打起來。到了這種時期,就算真的開打我也不足為奇,但就是被他竭力駁回了,恐怕是他覺得我們一定會跟著變成屍塊吧。總之我這回可說不過他,而且只要一提到屍體的事他火氣就會竄上來。
於是乎,在意見極度分歧的現況下,維持在班上繼續觀察,並重新檢視已知的所有證據。但還推不出個所以然,另一個阻礙就是月琉吟打死也不肯再去副班家,她連踏入深山一步都不要。其實我也不太願意再去一次,因為我猜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隔天一早,楚恙佚仍會準時地坐在位置上,繼續做他的事。
我跟諳玦在副班之謎的點上一直處於敵對狀態,那個牆頭草的半調子聽我們的看法聽得一楞一楞的,禕楠比較委婉些,但她也不認為副班跟那些屍體有關。
之後月琉吟好不容易妥協讓我跟諳玦再去現場一回。準備運動會的關係,去的時間依舊不會太早,但那些屍體還保持我埋回去之前的樣貌,只是撥掉土壤後的肌肉變得更令人作嘔了些,加上我鬆土過後那些蟲也更容易侵入,諳玦努力想辨識特徵,但似乎無法直視太久呢。
我們把鐵鏟拿到我家(照理說上回我就該拿,只是好重),禕楠則是拿出硬是跟副班借來的筆和三秒膠,用網路上查到的方法來進行驗指紋這項手續。
圍在客廳方桌前,明明是開著大燈卻仍感受到提著心吊著膽的詭譎氣氛,一番爭執下來,終於要解開困擾我們的謎團,並且可能還要面對難以想像的八點檔劇情。
結果,鐵鏟上全是我這個盜墓者的指紋,當然跟副班筆上的指紋完全不一樣,也就是說,恐怕兇手在埋的時候是戴著手套吧,果然是我們太輕敵了……
我開始覺得這一切都沒多大意義,屍體埋在他家附近確實不太能一口咬定就是他,但無人理會的死者怎麼來的又是另一個疑點,另外就是他面對我們的時候跟平時一樣冷漠,那他到底有沒有看到我們?
 還是乾脆點問副班比較快,像是為啥你跑這麼快啦?為啥你長得那麼像壞人?你知道最近你家附近有殺人犯埋的死人嗎?你家是真的有鬼呦。你有第二個性格比較差的人格嗎?啊,不過他的本人格好像脾氣也不太好欸……
最後,月琉吟和我們大家討論出的結論是,既然無法確認,也不知道對方的情況,那就等待真相自己浮現、不要輕舉妄動最好,雖然副班可能也採取這個方式。
算是諳玦最期望的結果吧,在安全情況下小心監督楚恙佚,再想出計畫順利戳破他的謊言和他背後的理由,另外月琉吟也會試圖查證討債集團的事,快的話也會調出副班過去的細部紀錄。4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DW4DfgLzy
不過我認為這好像又回到原本跟副班搭不上線的情形,差別只在他身上多了幾雙比他還遜色、恐怕他也會瞧不起的可疑目光吧。
小隊因為運動會變得鬆散,分組練習讓聚在一起討論的時間不多,用群組討論也不知道要討論什麼。說到底是我們太安逸呢?還是過於愚蠢?這次的行動應該算是不了了之還是失敗?或者追根究底是意見觀點不合而延宕?
三番兩次零星預演過後,費盡眾人一番努力的運動會終於要在明天揭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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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店街上涼風掠過髮梢,似乎沒有因著擦身而過的人們變得暖和些,反倒沾上路邊攤的煙燻味,偶爾也會混入自動門流出的冷氣,死氣沉沉卻能瞬間沁人心脾。於是成群的風就走在街上,混著不同溫度,恍如數道失魂遊走的意識跟著領頭的秋風前進。
不過涼風的本質依是十一月初的涼意,將夏日焦躁滯悶的情緒吹熄,不帶熾熱的情感,僅向路過的人訴說肅秋從何處來的消息。4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aB0bHHk9B
如果身在繁華紅塵的人們有在聽的話。
明朗街燈和點亮櫥窗的橘光,像街巷在天剛黑的時候,向返家的人們熱情招呼,宣揚此時的它才正是興盛的時刻。
我不是討厭這樣的氛圍,只是還不是那麼習慣視野下,變得狹長的墨黑夜空被底下的燈光點亮。
不過也罷,就當作是欣賞一下所謂的夜景,如果不是太嚴苛的讓我從街道上看的話。
不過於頻繁地抬頭,像不經意般望見染得有些橙黃的夜空,遠處還有高樓頂端亮著的紅燈,銀月在高空中擺脫高擎掠奪的高樓,披著薄紗雲朵,浮出朦朧綽約的身影。
擾攘的喧嘩從耳際掠過,此刻只聽得見自己沉穩的腳步聲。同一條道路上,沒有鬼鬼祟祟的粗魯跫音,意味著今日我不必繞進雜沓平息的寂靜小巷,雖然這麼一來,我就不得暫且脫離這條亮眼的繁華街巷。
緩步思忖著,穿著薄外套的我不自覺勾起一抹冷笑。
三番兩次後才終於明白先前那樣是白費力氣,所以暫時歇一歇嗎?
踏步穿過的涼風拂過發熱的頸部,提醒自己隻身在何處。
所以說,接下來我是不是又要不得清閒了呢?
我搔了搔後腦勺,憶起最近發生的一些表面上無關緊要,但仔細一想似乎要變得麻煩的事件。
雖然有點煩躁,不過只好將就了,畢竟要是失敗的話可要我負責呢。
再度望向銀月的目光防患不及背後新一批跟來涼風,歸回寧靜的思緒又被它吹起一陣漣漪。
看來我跟秋風朝同一個方向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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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原本是要跟上一章放在一起的,那就一日二更吧(因為這章內容幾乎都是獨白呀((哭。
後來發現死者這圈子繞了好大一圈呀(哭笑不得),計畫的大綱沒料到字會爆這麼多呀……先說聲抱歉(Tд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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