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會結束後,月琉吟走了過來,一臉嫌棄地說著。
最近,一群人圍著我的桌子似乎成了常態。
我冷笑一聲,誰被追著打不會跑得快啊?
想起不久前我們被隔壁班女同學鬧得人仰馬翻的事。
害得我至今寧願多走點路,也不敢爬靠近教室的這一側樓梯。
不過還是一樣不怎麼看到那位女同學,倒是據這傢伙後來觀察,她就只是老待在座位上,穿得還是那副德行,埋頭寫著密密麻麻的字,好險只是拿普通的筆寫小說,不然我又要被嚇出一身冷汗了。
“喂,妳說這什麼話啊,那幾次是腎上腺素激增好不?那是危機意識,不是一般的跑步,再說我本來就跑不慢了好嗎?”我反駁她故作嘲諷又不明確像在誇我的眼神。感覺她近來講話越來越不收斂了,而且這種情形根本是針對我,對禕楠就有禮節的跟什麼一樣。總歸來說,這傢伙在她面前是隻小貓,在我面前卻是愛裝成熟但明明只是彆扭的國中生。
“喔~那你可不要輸給我囉?我們來看誰得的名次最高,輸的要請吃雞排。”一隻手臂從後方環著我的脖子,諳玦嘻笑道。
“哈,好啊,好久沒比了。”我回道,諳玦也縮回手,坐回後頭主人離開的位子上。
難得頭頭月琉吟下令解除戒嚴,這個星期都好好在上課,不過我還是在猜是不是月琉吟畢業門檻的請假節數快到了,加上災星否爾斯筆貌似銷聲匿跡所以才放假的。
“那我要賭……嗚……那我猜諳玦會贏!”禕楠已然站在月琉吟身旁,見她雙手交叉在胸前,低頭思索著百般困難的問題,卻不過半晌就露出燦爛一笑。
“蛤?為什麼?我看起來不會贏嗎?”見禕楠竟然如此有信心,受挫的我不禁一臉茫然。
那個鐘家大少爺說我很厲害欸……
“因為你就是一臉輸樣嘛,在大家的眼中我可是散發著王者氣息的。”後頭的諳玦向前撐在桌子上,抬起下巴咧嘴鄙視著正前方的我。
側身單手掛在椅背上,不到十五公分的距離,我盯著他勾起不懷好意的一笑,“……是王者氣息沒錯呢,不過是說夢話的妄者氣息。”
“喂!”他推了我一下,自傲的神情頓然垮了下來。
“哈哈,不是啦,因為我覺得參加跳高的人比較少是真的有練過的,很厲害的人應該比較少,所以我猜諳玦可以得到比較高的名次,雖說不是專精在這方面,可是諳玦真的可以跳很高呢!”看著眼前的鬧劇,禕楠不免笑著解釋。
“說到底還是看對手嘛……”抓到把柄的我斜眼看著諳玦,趁勢再補上一刀。
“喂!我也還是有一些實力的好不好?不然,我破創校以來的紀錄如何?這樣總可以了吧?”諳玦倚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於胸前,不服氣地說著。
“喔齁~你說的喔,看你吹牛都吹到這個份上了,如果有得名但沒破創校紀錄我就不算輸囉。”差點跌落椅下,想不到諳玦竟然會誇口到這種程度,看來是我太低估我的夥伴,是該檢討檢討一下了。
“……怎麼你感覺比較怕輸啊。”諳玦沒了那個霸氣,看向對面一臉不爭氣的我淡淡地說著。
“勝負判斷要先規定好嘛,對吧?”單手靠在椅背上,我繼續撐著笑臉說著。
確實,我不敢說我可以在整個二年級,十六個班裡面得到前五名的成績呀……跳高又不一定是每個班都會參加。
“那琉吟妳呢?妳覺得悠影和諳玦誰會贏?”眼看局勢越演越烈,禕楠拉著月琉吟加入戰局。
“欸?”先是訝異了一聲,月琉吟瞇起眼,用她那個半吊子腦袋好好考慮了半晌,爾後看來就是一副呆樣的她弱弱地答了一句,“嗯……那我也投諳玦好了,我覺得禕楠說得很有道理呢。”
妳也太沒主見了吧?妳平常命令人的那個口氣呢?
“什麼嘛,不是說我有逃跑的天份嗎?還有,妳們都這樣說,我不就算劣勢了嗎?哪有那麼慘啊?”看著眼前一群人都對我沒多大信心,我不免哀怨道。
“哈哈,不一定呦,還有田徑隊的呢,輸的請全部人吃雞排囉~”諳玦拍了拍我的肩,笑成這樣的很明顯是在挖苦人。
對喔,十六班是體育班呢!慘了慘了,我忘記考慮進去了!不會體育班都把名額給佔了吧?
可惡的諳玦,明知我會答應才不說請飲料而是雞排的對吧?雞排很貴欸!不要又說配飲料的錢還要一起出!
“哼,你話說得那麼大聲,萬一你輸了可要請全班的份喔,畢竟聽者有份嘛。”
作勢要宣揚摯友的允諾,我趕緊比出大聲公的姿勢要給他來跟個下馬威。畢竟他可是要破創校紀錄啊,難度可不一定會比我低喔。
雖說我不曉得跳高的紀錄是多高,但我好像從沒聽過我們學校有跳高得名的人……
“喂!只有我們而已啦。”果然諳玦立馬推了下我的背制止,音量變小地說道。
隨後我的視線轉移到一旁站著的月琉吟,我不滿為啥這種傢伙可以安然的只比趣味競賽,“那妳怎麼不參加?既然是我們班的就該進點心啊。”
“人家很忙的,對吧?”身後的諳玦搶先說道,“琉吟妳是想藉這個機會到處看看吧?畢竟就算筆消失了,我們也還沒抓到犯人啊。”
“啊?嗯……”唯見月琉吟弱弱地應了一聲,好像需要父親來幫忙解釋的女兒。
對喔,還有犯人……月琉吟心想,最近突然變得有點安逸了,一時之間也沒想到。
她望了一遍教室,動作卻很細微,周遭的人也沒怎麼注意到。
只是那次之後,校園就一直很平靜……
“他會不會是轉移陣地了啊?”禕楠問道。
“嗚……有可能。”月琉吟扶著下巴,終於擺出了看來比較專業的神情,然而眉尖似乎又藏了些旁人無法觸及的思慮。
其實最近她打算到言家或梁家一探究竟,與其待在這裡,不如這樣還可能比較有收穫,但……要是犯人真是學校的人就糟了,目前她並沒有查到最近有同學或老師轉走或轉進的事。
“說不定犯人會在運動會的時候搗蛋喔,這樣就不好了。”禕楠提高警覺地說著。
“這句話妳可別亂說啊……”我輕聲回道,要真是烏鴉嘴可就不好玩了。
“啊……抱歉抱歉。”禕楠輕吐舌尖,當然我曉得她也並非惡意啦。
“不過也是有可能的不是嗎?”月琉吟從自己的思緒脫離,炯然有神的目光望向在座的人,嚴陣以待地說著。
“那就拜託妳們比趣味競賽的去巡囉。我跟諳玦比賽的時候會注意的,比完之後也會到處閒晃啦,反正又不能留教室。”
“是啊,我們會注意的,不過還是得先休息一下對吧?下午要比大隊呢。”諳玦搭著我的肩笑道。
哈哈,對喔,還有下午的大隊……我那天鐵定會被操個半死。
“唉……反正這兩個星期應該時不時就會留下來操了吧。”我嘆道,放學後肯定要留下來練大隊的,雖然也不會練太久,這是唯一值得慶幸的,畢竟我們班懶散成性這可是出了名的呢。
“呵呵,你應該比較累喔,我的話因為要接器材次數沒那麼多。”諳玦拍了拍我的肩安慰道,但我覺得這不太算什麼安慰呢。
“唉……至少不會太久吧。”
但如果把我全參加的項目加起來的話……確實,一定會比他多,我也不敢說練習時間會少了。
“悠影你們加油喔,比賽的時候我跟琉吟會一起幫你們加油的!”禕楠胸前握著拳鼓勵著。
“喔哈,謝謝啊,不過妳們真的比較涼呢。”撐著臉頰滿臉殘念地看著一個體育不好但頭腦好,和另一個會魔法、體育不用說也一定不會差到哪裡去,但測一百的時候鐵定故意放慢速度,讓別人以為跑步慢,只會耍小聰明的半吊子。
居然跑了快二十秒……沒當我沒在旁邊數啊?想說好奇一下妳會跑幾秒,結果跑得跟烏龜似的,妳當這是慢跑嗎?!
真是……總而言之我不服氣啦!請假有偽證明就算了,幸好之後都沒有再裝病算是逃過一截,但跑步也裝又是怎麼一回事?別跟我說妳知道接下來有運動會,我看妳頭腦沒那麼靈光呀?
“這次的趣味競賽是蜈蚣競走呢,感覺很難啊,哪有比較涼啊?而且如果不小心的話很容易受傷呢。”不滿被嫌的月琉吟蹙起眉尖的不悅。
“沒關係的,因為有厲害的小琉吟在,會指導我們的!”禕楠輕拍了下臭著臉的月琉吟,相當有把握地說著,也不知道是真的以為她什麼都很厲害,還是只是單純覺得她很快就能抓到訣竅……啊不對,這兩邊好像都差不多,但我就是不太看得起這個半吊子。
“欸!?為什麼要叫我小琉吟啊?……這我沒辦法教啊,我也不會啦。”不過月琉吟聽到禕楠這話就瞬間紅了臉,開始羞澀地推辭著,原本氣勢逼人此刻卻頓時成了謙虛害羞的兔子。
“因為我聽悠影說了嘛,說小琉吟比我們小兩歲,所以就叫小琉吟啦,跟琉吟一樣很可愛呀!而且沒關係的!小琉吟會很快抓到訣竅的!”禕楠又繼續說著會讓月琉吟臉紅得像高燒不退的話。
看著禕楠講得臉不紅氣不喘,月琉吟微微張開她那雙櫻桃小口,熱著耳根,想打斷禕楠的話卻又是怯弱,好不容易聽完了也還是紅著臉尷尬的說不上話來,只見半晌,她轉而鼓著泛紅的臉頰瞪著我,似乎在表達她的不悅和難堪。
不過我認為比較像是因為沒有發洩情緒的對象,才轉向我這裡來抱怨我認為根本沒做錯的事情上。
“幹嘛?這個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是她自己先提到的啊,又不是比我們老。”莫名其妙掃到颱風尾的我說著事實。
然而跟人一樣,一個分不了青紅皂白的手刀防不勝防就立馬朝我頭頂劈來。
居然直接打我……
“欸!很痛欸,妳知不知道妳的手刀是會打死人的啊?”揉著頭,心想好不容易先前頭上的包消掉了,不要再讓我多一個腫包好不?雖然沒認真的那種那麼痛,但我已經有心裡陰影的好嗎?心裡陰影會過分加重實際上的疼痛的好嗎?!
“這是沒經過我同意亂說話的人的懲罰,才不會死呢,又沒打多大力。”月琉吟看來是氣消了,她瞥開頭嫌棄地說著。
“哈,對啊,琉吟已經有放水了好嗎?”身後傳來諳玦看熱鬧的笑語。
“嘖,妳最一開始的如果是大力那就真的會死。”被劈到昏厥的傷痛隱隱浮現出來,第一次遇見妳的那幾個手刀可真會要人命啊。
此時心頭又燃起了另一陣不滿。
妳明明也沒經過我同意就跟禕楠說了一大堆了吧?而且一定都是什麼有損我名譽的話。
“對不起啦琉吟,如果妳不喜歡我這樣叫妳的話我不會再這樣叫了,這不是悠影的錯啦。”看著無辜受害的我,禕楠拉起月琉吟的作案凶器吸引她的注意,隨後又點頭向我道了個歉,“抱歉喔,悠影。”
“這跟禕楠沒關係啦,我只是覺得有點突然而已,妳可以這樣叫我沒關係的。”月琉吟看著禕楠好聲好氣的笑道,然而那張臉面對我就又是另一張嫌棄的表情,“只是我不喜歡被人到處亂閒話而已,禕楠妳直接問我就可以了。”
“嗯,謝謝。”禕楠晃起她的手,漾起笑容說著。
什麼嘛……對禕楠就這麼溫和,這是對女生的差別待遇,我抗議!憑什麼我就不能講啊!
“我才沒講閒話呢,我只是回答禕楠的問題而已。”
“那禕楠妳是想要問我什麼呢?”月琉吟冷冷掃過一眼抱怨的我,隨後有意無意地在我面前表演一秒變臉的把戲,面帶微笑地向禕楠問道。
“我是想問看看小琉吟的生日而已啦,其實我想當作驚喜的,不過悠影他也不知道,只跟我說妳快滿十六歲了,所以我想找時間再問問妳的。”
“……你不是上次看到了?”聽完禕楠的話,月琉吟挑起眉,輕蹙著眉尖向我問道。
我確實是看到了寫在半空中什麼十五年又幾月幾日啦,不過……
“誰會一下子就記起來那一串數字啊,還要再換算一下欸。”
月琉吟板起面無表情的臉,像是在說『啊,我早知道的』,不該抱太大期望的臉,總之隔不到半張桌子的距離,我很明確的收到了!
“……”
月琉吟輕聲在禕楠耳邊說著悄悄話,刻意不讓我聽到似的。
哼!反正這是禕楠問的,我也沒要知道!
“嗯,我知道了,謝謝小琉吟。”禕楠高興地晃了晃琉吟的手說道。
“不會,我們比較謝謝你們。”說著話時,月琉吟很明顯是把目光放在禕楠身上的,而後越過我看向諳玦,最後才又瞪著我。
“嘖,我到時候也幫妳慶生總行了吧?別一直瞪我。”單手撐在桌子上,我回道。
我一定自願去買個大蛋糕請大家吃,這樣妳總高興了吧?
我悶悶的說著,也不曉得為毛這傢伙一直針對我是怎樣?從頭到尾,我分明就沒做錯什麼。
“那當然,我們這個對抗惡勢力的小隊是很團結的,當然不能漏掉任何一個。”諳玦站了起來,扶著我和月琉吟的肩膀。
“嗯,謝謝……”月琉吟靦腆笑著,其實想到自己能跟同學們有這樣相處,自己就已經感到很滿足了。
如果到她生日那天,還能坐在這間教室,聽著這些打鬧聲的話……
※ ※ ※ ※
微冷的晚風吹過操場上,將要面臨整治卻渾然不知的油綠雜草。
風捲起淡淡的青草味,一路吹到我身上,掠過髮梢,隨後跟著西下的煌炎,追尋明日的蒼穹。
坐在司令台上歇息,看著其他班在練習大隊,下一輪才會換到我們班。
月琉吟她們在操場中央練直的五人十腳(其實跟兩人三腳不太一樣),總之,她們那一排蜈蚣有好幾次都差點摔跤,尖叫聲到這裡還聽得很清楚呢,連風的雜音都蓋不掉,諳玦和一些人跟著體育老師到體育館去練跳高了,我和其他人練了下傳接棒後,就坐在司令台上等著跑大隊。
望著紛亂與我無關的操場,思緒開始放空。
借看了下測一百的紀錄後,發現我並不是跑得最快的,我雖然跑了十二點三十四秒,但還有一個人只跑了十秒半……就是我們的副班長--楚恙佚。
所以體育股長排我第一個,最後由他來收尾。怪不得他會鼓起勇氣去問冷漠出了名的副班。
不過我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在其他人之中算是前面的,而且還是排第二,我以為跑這樣只是不算太差而已,畢竟我們班很懶散嘛,所以也都不太在意的隨便跑才會比較慢的,諳玦也是跑了十三秒多呀,算第三個呢,但看來是我會錯意了,體育老師跟我說的是,體育班都不一定能跑這麼快了(十秒半),我們班的成績算正常啊。
雖然我不認為單憑短跑成績能看出個什麼所以然,用這個看也很莫名,但這不免讓我引發好些的疑點。
體育班幾乎沒人能跑到十秒多,為何他可以跑這麼快?而且他的小考成績也不差,明明上課有時候感覺不是太認真,我想起有幾次我還不經意瞄到他專顧自己的事,也常不在位置上,也不曉得是去哪做了什麼?
對於楚恙佚這個人,因為他是二年級才跟我同班,也是這學期才加入籃球社的,要說在一年級,我對這個人可完全沒印象,如果說都恰巧沒碰過,或單純沒印象就算了,但這種不時會給人壓迫感的人物我會沒印象那還真的奇了。
胡思亂想的我趕緊甩開這堆沒有根據的猜疑。
用文武雙全來判斷人是連那個半吊子也不會做的事!很多人上課也在做自己的事,也有人天生性格就是這樣,常常不在也是副班長本來就得跑教務處之類的,更何況有哪個嫌疑人會做這麼引人注目的事啊?而且那半吊子頭腦也不靈光啊,總會有這種奇葩的對吧?
盤根錯節的疑懼打壓著捫心自問的我,但我明白自己無法輕易反駁這些問號。
我睜亮眼,搜尋不姓言不姓鐘亦不為梁的楚恙佚的身影,望到我都站了起身,卻沒尋見所盼的那人。
……總之,要跑大隊的時候就會出來了吧?
不過幾分鐘,輪我們班實地演練一回大隊。跑第一個我可真緊張死了,明知這不是真正的比賽,但看到旁邊還有其他班要一起比,就算裡頭也有根本不會是對手的一、三年級,但緊張是免不了的,至少別跑輸一年級呀。
不過好在我們班在小小的比賽得了第三名……因為中間掉棒了,至少不錯了啦。
眼角一瞥,終於看見獨自站在一旁,因掉棒而板起臉色的副班,看他那副樣貌好像是覺得掉棒的人很不該似的,不,說這樣太溫和了,只見他瞪著跑道上嬉皮笑臉的掉棒二人組單獨練起傳接棒,冷若山巖上終年不融的冰霜,他轉而瞪向負責監督的體育股長,像是不滿他的指導方式,縱容他們繼續打鬧嬉戲,自己卻又不願教他們,只是站在一旁慍著不屑而鄙視的臉色,就像那種明明自己沒參與,卻老是嫌別人哪裡做不好,只會出一張嘴的人。
雖然他沒講什麼話,但他那張再明顯不過的表情連在遠處看的我都感到反感。
怎樣啦?真覺得他們哪裡差了不會去教一下喔?在旁邊擺臭臉是能怎樣嗎?
我在他身後暗暗抱怨著。
不過他一直以來都是這般自傲高冷的態度,凡不在他職責管轄範圍的就一律不關己事,卻總會嫌棄做得不好的人,比籃球的時候也是,都不怎麼把球傳給隊友,雖然他最後總是帥氣進球……
移開煩悶的視線,天色漸漸暗了。
對於我的懷疑,我還是不確定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們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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