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平凡生活與那些未解之謎01幻夢病院 - 小組的調查與監督

　　隔天，小組成員們又一大早聚集在紀念館，與其他當班人員們忙碌；下午他們回到警局裡，先將一部份整理好的文件歸檔，順便抓緊時間處理一些需要趕進度的事。

　　唐尼觀看著二人組拍的影片，在撥放到三人剛進入醫院、走過中庭時，一瞬間看見後棟某個房間裡有道可疑黑影；他將影片倒回後暫停，接著按方向鍵逐格播放；就這樣來來回回看了幾次，依然不確定那是什麼。他拍拍一旁也在看影片的允晨，對方轉頭。

　　「這是人嗎？」唐尼用游標圈著畫面中的黑影。

　　「這是…人型影子。」

　　「那位嫌犯？」

　　允晨拿過滑鼠查看時間軸：「不可能，這個時間點他還沒從地下室上來。而且那裡因為崩塌也進不去吧。」他稍微退開：「應該只是垮下來的建築碎片而已。」

　　看完後允晨回到自己的工作上，他正在檢查莉莉手機拍攝的影片，以釐清國中生進入醫院後遭遇嫌犯的細節。但畫面不斷出現的閃爍及雜訊，讓他不停反覆倒退播放，總覺得其中參雜著什麼；觀看到莉莉被困在地下室的片段時，他不禁小聲叨唸著：「為什麼門關起來了？…」

　　聽見他的疑慮，唐尼吸著鋁箔包飲料又湊了過來：「這種事你們好像見怪不怪？」突然的提問讓允晨頓時從專注中回神。

　　「什麼？」他看向唐尼。

　　「就是像這種奇怪的事，你們好像不太會去徹底查清楚。」

　　「嗯，我本身是沒碰過…如果這次不算的話。」允晨又轉回盯著螢幕：「不過踏入這行後，幾乎每個前輩都能告訴你一些辦案時，他們自身的神祕經歷。」

　　「喔？」唐尼睜大眼，表情興致勃勃。

　　「比如現場東西自己動了、人員聽見聲音、被託夢之類的，很多最後都成了破案關鍵。」

　　「跟你們的民間信仰有關嗎？」

　　「不一定，很多人本身其實沒有任何信仰。」

　　「我也有宗教信仰、也很喜歡超自然，但這種事我還是會想辦法去找到科學一點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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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聽一聲倉促的開關門聲，莫里斯手拿著一小疊文件，進了小組辦公室。他走向最裡頭座位後方的區域，將文件塞進牆邊櫃子，隨後轉身：「所有人，回報一下進度。」

　　在座的四人拉了椅子靠過來，圍成半圈，開始交流各自得到的資訊。

　　「剛剛打給那位鄰居無人接聽、留言也還沒有回。」布蘭妲首先告知，「我等等會再聯絡看看，如果再沒回覆，可能就要寄通知、或直接去拜訪了。」

　　「沒關係，那不急，優先處理其它事。」莫里斯搔搔眉骨，掃視了一遍眼前的四人：「嗯，先從外界知情的內容開始好了，艾力克斯？」

　　「目前官方先公開了國中生和嫌犯在醫院的狀況，還有基於安全考量禁止接近廢墟、為求作業方便請勿打擾紀念館的人員…就是中午的新聞…」艾力克斯手滑著手機看筆記，「偵辦那邊預計晚點會給媒體新的調查進度，應該是之前找人時的一些細節、跟那三人夜遊碰到嫌犯的部份過程。」

　　「看來是打算打延長戰啊…」布蘭妲雙腿交疊，一手撐在胸前托著下巴。

　　「很合理的作法，光是十年前那件案子跟以前的傳聞，媒體就有夠多素材可以報了。」莫里斯分析著，「不用急著一次公開那麼多，也讓大眾先消化之前的資訊，對事發基礎有個底。」

　　「不過感覺好像在刻意避開什麼，有點小心過頭了…」艾力克斯卻有別的想法。

　　這時允晨的分機響了，他起身回到座位接起，邊聆聽邊頻頻點頭回應：「嗯，好…知道了…」

　　「誰呀？」

　　「人事那邊說，警署好像想要派人過來…我晚點再去問清楚。」

　　允晨剛歸位，辦公室的門又開了，卡爾匆匆進入：「抱歉我遲到了，調閱的手續弄了好久。」他找了張椅子，直接提著側背包坐下；旁邊的唐尼稍微挪開，讓他可以往前一點。

　　停頓後，莫里斯繼續問到：「密室的資料呢？」

　　「目前我們手上只有與此案相關的備份檔，其餘原始文件都還留在紀念館，館方說要跟他們現有的舊資料核對，以釐清過去的一些爭議事件。」布蘭妲手指夾著筆，輕敲筆記本邊緣：「好像還會順便把文件備份成電子檔，幫我們省了好多力氣。」

　　「那麼多缺東缺西又亂七八糟的內容，真的能核對出什麼嗎？…」唐尼抱持懷疑。

　　「從過去的紀錄來看，在動亂後期，館方的人也曾花了好幾年時間，才從各個瑣碎文本拼湊出少量的事件片段；其中有審問或關押、甚至是死亡的記錄，雖然最後因為不夠完整而無法作為呈堂證供，但至少還原了當時政治迫害的大致情況。」

　　「這樣聽來，感覺這次的情況也差不多啊…」

　　「雖然沒人明說，但很明顯他們也不抱太大希望。」

　　艾力克斯也發表意見：「依我們過去的查找經驗，這很可能是以前有人蓄意破壞文件的完整度，好隱藏某些秘密吧。」

　　「預料中的事，有決定後續怎麼處理文件了嗎？」莫里斯又問。

　　允晨這時插話：「關於文件的最終歸屬，各個官方單位還在私下商討，尚未定論。」

　　「是因為很敏感吧。」艾力克斯看了看坐在右邊允晨，「畢竟有著那樣的歷史…」

　　「這樣的話，如果要追查『他們』的部分，就會變得很棘手哪…」唐尼雙手環胸，若有所思。

　　「不過一些文件基本證實了，『他們』當年的確曾經在這裡進行著某些醫療研究。」說完，布蘭妲轉頭用眼神示意，卡爾趕忙翻出包包裡的公務用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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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份比較完整的，已經全都掃瞄整理成文件檔、送交給相關機構去分析內容，但那裡的人說年代太久遠，可能得不到有用的結果。」

　　「有統整表格嗎？」

　　卡爾點開檔案給莫里斯過目：「從排序上推測，《特殊醫療項目：強化國軍體能及心智計畫實施要點》，應該是最後一份有正式申請許可的實驗；後續的都很零散、項目也非常混亂，無法完全肯定是實驗相關的文件，但我還是先都分類在一起。」

　　表格上有著文件的各項基本資料、及內容的簡短說明。莫里斯一頁頁跳著快速滑過，語調略顯隱諱的問：「都『額外』備份了？」

　　「紙本跟電子檔都有。」卡爾說著滑過了文件檔其中一頁，上面是某個軍人的檔案，表格內容有多處黑條：「另外，這個。」他手指點點相片處，是一名身穿軍服的年輕男性。

　　「誰？」唐尼問。

　　「那名弒父嫌犯的祖父。」

　　「這麼巧？」唐尼瞪大眼。

　　「所以他才會躲在那裡嗎？…」心思敏感的布蘭妲立刻猜到了什麼。

　　「啊？跟他躲在那裡有什麼關係？」唐尼沒搞懂。

　　艾力克斯解釋：「說明他很可能早就知道了那個地方，想逃過去卻意外發生車禍，並不是因為『偶然』躲在那裡的。」

　　「那怎麼證明？去搜他家？」唐尼又隨口提議。

　　「十年了還能找到什麼？」布蘭妲回覆他。

　　允晨提醒到：「沒辦法，那裡早就被法拍，已經重建住了別人。」

　　莫里斯提出了比較重要的問題：「局內目前有人在調查這部份嗎？」

　　「應該沒有，是我自己好奇拿自願名單去系統比對。」卡爾回覆。

　　「不回報嗎？」艾力克斯很快理解了莫里斯的顧慮。

　　「不用，反正他們遲早會查到。」莫里斯交還平板給卡爾：「連密室的消息都還未公開，現階段也不確定官方有沒有想追究這麼久遠的事；要是讓上頭有負面印象，未來查案調資料可能會被刁難、影響到我們此行的主要任務，我不想節外生枝。」

　　「所以之後如果發現跟過去軍方有關的…」

　　「通通都先按兵不動，對我們比較有利。」莫里斯瞄了一眼剛才自己塞進櫃子的小疊文件：「這次的案子我們也只是協助性質，對事情沒什麼實際決定權，他們自己查到的話就另當別論。」他吩咐允晨：「單純整理文件就行，任何牽扯到過去政府和軍方作為的訊息都先不向上彙報。」

　　「了解。」允晨應答，接著問：「需要告知『他們』的部份嗎？」

　　「先記下來，牽扯到太久以前的事容易模糊焦點；等官方把案子理出個結果後，再看情況。」

　　「其它跟『他們』有關的東西…密室鑰匙之類的，要找個理由拿走嗎？」

　　「那算是案件的證物，讓警方留著。」莫里斯手插口袋、有些駝背地垂著頭，「如果有人問，就說只是以前某些人的裝飾喜好。」

　　「警方光是處理案件就焦頭爛額了，這部份沒相關，應該不會被注意到。」布蘭妲隨口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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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現場情況？」莫里斯靠著矮櫃的姿勢換了個方向，其他人順著他的視線一同看向唐尼。

　　「耶，終於輪到我了。」唐尼興高采烈地點開筆電中的資料夾：「嗯…先看…」他手指滑著觸控板，「醫院那裡只有在地下室找到遺體，沒有其它特殊發現；管理方為避免再有人闖入，已經決定人員撤出後，就動工把整棟建築封死；如果你們還想找什麼，最好快點。」

　　「那個密道房間都拍照記錄了嗎？」莫里斯直問重點。

　　「當然有，長官。」唐尼挑著一邊眉。

　　「不讓媒體進去嗎？會引起質疑吧？」布蘭妲稍微往後靠，以便看清楚唐尼的筆電螢幕。

　　「說是會在發表查案進度時，公開平面圖跟現場照片。」

　　「怎麼封？」艾力克斯問。

　　「他們好像打算把門窗全敲掉，再用磚塊加水泥封閉；地底的話，還在考慮把每個區域接口都擋住、防空洞則是把所有開口都灌漿填掉。」唐尼讀著封鎖程序的暫定文檔，「也正在研擬，於步道支線交叉處裝設鐵絲網、短期內增加該區域的巡邏頻率。」

　　「封的真徹底。」艾力克斯若有所指的埋怨著：「之前查案申請舊文件，限制一大堆、回應慢半拍，現在規劃封鎖的速度倒是挺快的。」

　　「明明再過幾年、再來幾個颱風豪大雨，那裡大概就全被埋掉了吧。」布蘭妲也同意看法。

　　「其實是有聽說，一些館方人士認為那裡算是重要歷史建物，應該保留，或是留多點時間來討論折衷辦法。」唐尼故意壓低音量，裝作在說悄悄話的樣子：「不過目前局裡是傾向最快下週後就要執行封鎖行動的說法。」

　　「既然很快就會被大自然破壞，堅持留著有什麼用？」卡爾疑惑問道。

　　「應該也跟過去那個年代的事件有關，畢竟館方一開始就積極表明要留下文件。」布蘭妲回答：「只是想找個理由爭取時間、推遲封鎖吧。」

　　「可能跟我們一樣，覺得政府的作法太倉促，好像急著隱瞞什麼。」艾力克斯也跟著發表看法。

　　「怎麼處理都無所謂，依那棟廢墟的狀態也無法再查到什麼，有那些文件就夠了。」莫里斯馬上切入下個主題：「密室呢？」

　　「嗯…應該會照原本的方式封回去，好像還在跟紀念館討論。」

　　布蘭妲忽然想到：「那個保險箱呢？裡面有什麼？」

　　「沒有東西，是空的。」

　　「空的？」艾力克斯皺著眉：「為什麼擺一個空的保險箱在密室裡？」

　　「負責檢查的人員也覺得很怪，密室裡所有的櫃子架子都有放東西，唯獨保險箱是空的；所以他們昨天還到防空洞內找線索，但好像還沒定論。」唐尼補充道：「我也把進得去的隔間都走過一遍，裡面拆得乾乾淨淨、沒什麼痕跡；只有幾個坑道遺留的柵欄門，有類似『他們』的裝飾。」

　　「對，說到防空洞，鑑識進度到哪了？」莫里斯繼續把討論帶回實際提問上。

　　「目前能辨認出個體的遺骸有21具，剩下大多是不完整部位或碎骨，全部加總大概快一百具。」卡爾接著說，「有人員吐槽根本考古挖掘現場。」

　　「搞得像全國的失蹤人口都聚集在那裡了。」唐尼跟著附和。

　　「除了生活間的死者外，多數殘骸跨度落在十幾到四十年間、或更久以前。」

　　「差不多動亂那時候？…」布蘭妲獨自思索著，「這樣是不是多少能解釋，那個時期鎮民上山後失蹤的傳聞？…」

　　「有要在案件記者會上公開嗎？」

　　「估計至少要到下週，檢驗的單位忙翻了，剛剛就是在等他們最新的報告。」

　　「現在想想，防空洞過去崩塌的那些區域，有多少沒被發現的遺骸埋在下面，現在永遠也找不到了。」允晨感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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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一小時的討論後，莫里斯對四名組員下達指令：

　　「艾力克斯，你跟允晨繼續協助案件調查、注意警局的案件記者會、官方和媒體動向等等；布蘭妲，緊密聯繫紀念館和保存機構，確認資料及筆跡的核對情況；卡爾，更新屍檢和其它化驗進度、還有實驗文件的分析結果；持續追蹤封鎖計畫的執行，唐尼。」

　　「最後，這案子關於『他們』的部份，我要一份資料齊全的完整報告。」

　　「收到。」

　　「好的。」

　　「是。」

　　「遵命，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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