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不是外面,而是另一條走廊。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U1IoTa4fb
這條走廊相當整潔,牆壁漆著淡淡的黃色,花灰的磨石地板往前方和右方延伸。右邊走廊在轉角處被一扇雙開門分隔,門楣上釘了一塊名牌,標示著【醫務區】;門的上半部是裝了毛玻璃的窗,貼著一張提醒:「非本所相關人員,需配戴許可證件」。門是鎖著的,只能直走。
一眼望去可見五扇門:左側的【行政辦公室】和【工務休息室】、以及右邊的【雜物間】;【雜物間】隔壁還有一扇門,標牌只有圖示,應該是【樓梯間】;位於走廊底的門沒有標牌,外型很像廢棄醫院通往頂樓的笨重金屬門。
這麼觀察便發現,門的樣式完全不統一,有的很新有的很舊;門牌的造型、尺寸、材質、標牌邊框、字體、顏色…等等,皆有細微差異,彷彿這些房間被隨意拼湊在同一片區域裡。
辦公室距離最近但也是鎖住的,本想接著去休息室時,宇哲卻聽見身後傳來沉悶的碰撞聲,顯然是在雜物間內,便先轉往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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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物間的門與其它門不同,外型比較像壁櫥;門牌也不是橫向立在牆面,而是一塊貼在門面上的木板。門可以往旁滑開,濃重的塵埃和霉味撲面而來,四周牆面都裝著實木層架,上頭凌亂地堆滿各種盒箱,看起來都很久沒使用了。
正張望著,又是一聲碰撞,還伴隨著震動,不是面前高於自己的紙箱堆,更像在紙箱後方;宇哲將紙箱稍微推開些,看見有個黑色長型物躺在層架上,被其它物品圍繞著。他接著把不太重的紙箱一個個搬下、移開;此時物體又晃動了起來,碰撞幾聲後安靜了。
懷著不安情緒,宇哲再次靠近,伸手把物體拖過來,發現是個黑色長型皮箱;目測約一公尺長、寬約五十公分、厚度約二十公分,長邊扣住的位置有雙提把,箱上沒有任何標示。單看黑箱的外型,宇哲猜想裡頭可能放著樂器,但依大小來看或許塞得下一個小孩?…
剛剛經歷的恐慌才稍稍退去,此刻的想法又引發新的疑慮。他說服自己別太介意,如果這些真是夢的話,怎麼胡思亂想都無所謂吧…隨後他撥開搭扣,將有些沉的箱蓋掀開,一陣粉塵瀰漫後,裡頭躺著的東西終於見光──
一尊沒有內臟零件的人體模型。
想著模型會不會忽然自己動起來,宇哲又等了幾秒,結果毫無動靜;他試探性地拍拍模型肩膀,覺得安全後才又上前,開始細細端詳模型的構造。
與先前的流淚人體模型不一樣,這尊模型不是一體成形,而是個別拼湊起來的:中空的腹腔布滿卡榫和凹槽、削成一半的頭殼內沒有腦、露出骨骼的半張臉少一個眼球。下顎設計成能夠張闔,從缺牙的洞望進去,能看見裡頭咬著東西;但不管宇哲如何施力,試到指尖都痛了,仍無法將嘴給扳開。
在模型頭部的緩衝墊和箱子之間,塞著一本薄手冊,是模型的說明書,面積約半張辦公用紙大小。書的封面寫著:用於推廣健康教育的特製模型,免費出借給任意單位。內頁是簡單的人體器官介紹及模型的使用方式,若正確放進十個內臟零件,模型的嘴就會打開。
繼續往後翻,頁面註明著製造模型的廠商、後續維修服務,最後幾頁還附了一些備忘用的空行。在快翻完時,出現了不明斑點沾染其上,緊接著是多枚深褐色指紋,有些已經暈開或抹糊;翻到了底頁,兩行同樣顏色的文字被塗在跨頁上:
他們偷走那些有用的,扔掉還在哭的。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1MozcgorU
完成拼圖,你也會體驗到的。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vTlTwe1Ep
看出那是什麼痕跡後,先前在手術室的噁心感又湧上心頭,宇哲立刻闔上說明書。
翻了翻四周,沒找到零件擺在哪,雖然很好奇模型咬住的東西,只能先放棄;想著也許別處能找到零件、或是撬開嘴的工具,便離開了雜物間。
才回到走廊,他就看見一開始進來、位於轉角處的入口不見了,變成和周圍一樣的牆壁;牆上掛了一幅畫。宇哲並沒有太驚訝,畢竟也不想再回去體驗前面那個悽慘現場,所以他早就無路可退了。
果然都只是夢吧…他邊想著邊進入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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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沒有額外裝潢,只有一盞昏黃的壁燈;空間不算太大,傢俱不多但擺放得十分隨興。地板上有許多紙屑:揉成團的零食包裝、菸蒂、塑膠袋包著的餐盒、空飲料罐和酒瓶、免洗餐具…胡亂扔在各個角落。最裡頭是整排靠牆的直立式金屬置物櫃,以及一張表皮滿是裂痕的單人沙發。
沙發上有個黑色束口背包,表面繡有某種圖騰,跟先前在醫院大廳看見的「迷宮字體」塗鴉很像;想到帶著裝東西會比較方便,宇哲便將口袋的蠟燭放進去,提起揹好。沙發背靠的牆面有扇密閉窗,從窗邊望出去,可以看見一處昏暗平台;而平台之外的範圍,只剩無盡的漆黑。
不過更令人懷疑的是,真的有外面嗎?…
邊思索時順勢低頭,宇哲看見了一個眼熟的東西──那個抽屜會自動打開的矮櫃。
但這樣的矮櫃外型都差不多,憑什麼認為這是同一個?
拉開了第一層,一卷錄音帶滑了過來;第二層是空的、最下層只開了大概五公分便卡住了。宇哲勉強將手伸進去,摸到一個紙盒,但體積太寬,無法從開口拿出;他摳摳盒蓋嘗試掀開來,但邊緣被膠帶緊密黏住。抽出手後,依著不算亮的光線,也觀察不出裡頭的盒裝物。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qTvvFAdWx
想起先前探索廢棄醫院時,和萊恩就是因為這層抽屜而爭執不休,現在又夢見這些,感覺似乎有某種意涵?…宇哲沒有繼續多想,低頭檢查手中的錄音帶。
裝著錄音帶的透明塑膠盒,內側夾了標籤紙,用紅筆寫著:「小心隔牆有耳…」句子看起來是在很粗糙的表面寫的,相當歪斜不整齊。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QrlS2uepx
眼下沒有可以播放的機器,宇哲轉往置物櫃搜尋,但裡頭也只有幾樣個人用品。查看完後,他瞄見後方牆上、靠近天花板的位置,有個通風口;金屬蓋有些鏽蝕隆起,橫條的縫隙中不時有冰冷空氣透出。
猜想著會不會有東西藏在那,宇哲便踩著沙發及矮櫃,爬上置物櫃頂部,朝通風管深處窺視,但太黑了什麼也沒看見;他抓住金屬蓋的兩邊試著拿下,蓋子發出摩擦的喀喀聲,被抬起一點便不動了,最後宇哲只能鬆手退開。
他下來後,瞥見沙發對面、掛在牆上的外套下方,好像亮亮的。走過去隨意拉起外套一角,一道細窄的光,從牆上的小裂洞散出,在亮度較低的室內顯得格外明顯。
(隔牆有耳)
這道牆的另一邊,應該是那間鎖住的辦公室,或許能看見什麼。
拿掉外套,宇哲蹲下湊近去看;透過約一支眼大小的洞,視線被侷限在一處辦公座位前,無論怎麼調整角度,都無法看見範圍外的場景。辦公桌只是普通的辦公桌、桌前有一張旋轉椅、桌面有許多文具和文件;距離有點遠,無法看到文件內容。
「對了,今天會回去吃晚餐。」
一旁傳來了說話聲,但沒看見人,聽起來是一名男性正在講電話。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嗯,嗯嗯…我再順便過去一趟…好,就這樣囉,晚餐見。」
聲音結束。
宇哲又等了一會兒,期待著有人出現在視線內,但另一邊就此沉寂了。他遲疑著,這個情況感覺像是有人挖了洞來偷窺隔壁……或者這邊才是被偷窺的一方?意識到這點,宇哲不由得回頭望向那個通風口──建築的通風系統應該都是相通的吧?或許能從那裡進到隔壁?
有了一些目標後,宇哲步出休息室。他先來到隔壁辦公室敲敲門,沒有得到回應;貼在門上也沒聽出什麼動靜,便離開繼續探索剩餘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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