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目的地時才發現,整段路其實沒有想像中的長,大概兩公里,只是崎嶇的路程花費了較多時間。他們從一處低矮斷層躍下,撥開草叢前進到鐵絲網欄邊。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X2F5ieNC1
首先衝向前的是萊恩:「耶!到了到了!」他隔著菱格鐵網,興奮地探視另一邊的水泥建物。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nJXug4dNP
跟在後方的宥宥抬著頭、稍稍踮起腳尖,走過快比自己高的草叢,並盡量讓頭燈的光源鎖定在萊恩身上:「你不要自己先跑掉啦!」
最後的宇哲面露不安,他小心地大步跨過草叢,動作像是在游泳一樣,兩手向前平伸再朝兩旁劃開,並不時注意腳下。
鐵絲網目測高度兩公尺多一些,環繞著建物本體;兩者相隔約五公尺,就目前的視角看過去,三人似乎位於醫院左側的一隅,可以看見正面的大門。
萊恩抓住鐵絲網用力晃了晃:「有沒有入口啊…」
「不會有入口吧。」宇哲看向一面掛在網上的警示牌:【軍有財產 非關人員 禁止進入】,「就是不想讓人進去啊。」
「這個鐵網應該就是封鎖那時候裝的。」宥宥敲敲一根比手臂粗的鐵柱,表面鏽跡斑斑,少許鐵屑因震動而落下。
「還是有人進去呀,一定哪裡被挖了洞…」萊恩不死心地順著往右過去,想找出突破口。
很快的,在面對建築最右邊的角落,發現一根被傾倒樹木壓彎的網柱,兩邊連接的鐵絲網已變形呈波浪狀。萊恩鑽到亂枝下方,輕而易舉地掀起了一部份。
「啊哈!」他炫耀般的看向兩人:「果然不放棄才是冒險家精神啊!」
「看來之前的人都是從這邊進去的。」宥宥彎下腰來,歪著頭查看另一邊。
「這告訴我們努力是會有回報的。」
「是告訴我們即將違規進入了吧。」宇哲並沒有因此而感到開心。
三人以蹲姿或跪姿通過網欄下,走向醫院的正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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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門前有一處較高的台階,但仍不敵逐年蔓生過來的植被,被侵蝕的滿是迸裂凹痕。一樓正面的每扇窗戶內側,都被木板和或其它不透光材質的板子擋住,像是不想讓人看到裡頭的情況。
金屬門上半的玻璃已碎光,並被額外釘上鐵條和鐵皮加固;一條看起來很新的鐵鏈纏繞著,在門把位置用掛鎖鎖住。
宇哲拉拉鎖頭,使得整面門喀啷喀啷響:「進不去了吧。」他搓了搓手指沾到的紅褐色鏽漬。
「裡面好像很亂耶…」萊恩舉起手電筒,窺視著各個縫隙。
「都廢棄那麼久,不亂才奇怪吧。」
「幹嘛要擋成這樣,是有人住在裡面?」
「不可能吧,誰要住在這種廢墟呀?」
宥宥一邊拍攝環境畫面,一邊走向土石斷木堆積的建築右後方。似乎土石流就是從這個方向流經醫院,最後有部份被阻擋在這裡;外圍的鐵絲網也只延伸到此處,便被深埋在泥流形成的土層中。見已無法再往前,宥宥舉起攝影機拍攝醫院外牆,因光線不足沒能拍得清楚,但無論是哪層樓,舉目所及的每扇窗外都架設著鐵窗架。
萊恩站在轉角處對他喊道:「怎樣?那裡有路嗎?」
「沒有,都被土埋住了。」宥宥盯著螢幕,邊回話邊走回正門。
「是之前的土石流吧。」宇哲回頭望了一眼宥宥走來的方向。
「那爬到土堆上面呢?有辦法翻進去嗎?」萊恩追問著。
「硬要爬的話應該可以,但是感覺很危險…」檢查完剛才的畫面,宥宥再次開始錄影,「而且窗戶外面都有鐵架,拆不下來的話爬上去也沒用吧。」
既然右側無路可進,三人便轉往左側而去。踏下台階時,宇哲踩到一個堅硬鼓起的東西,瞬間失衡差點滑倒,他連忙低頭;草叢中深褐色的條狀物盤踞成一團,節節相連的身軀纏扭在一起。宇哲嚇得跳開,定睛一看,才發現只是一堆生鏽的鐵鏈。
「嚇死我…以為是蛇…」
「啊…這應該是之前來的人剪斷的。」萊恩的手電筒光圈在鐵鏈團和大門間來回。
「嗯?那你為什麼不也帶工具來剪斷就好?」
「鐵剪有點重嘛,而且之前也有人是從壞掉的側門進去,結果現在已經整個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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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沿著建物外圍移動到左側,途經每扇窗戶時,萊恩都用力晃動鐵窗架試著拆卸看看。
從外觀看來,整棟醫院佔地面積並不大,分為三個部份:有著正門的前棟、部份被土石掩埋的後棟、建築右邊凸出的側棟;前後棟橫向平行並排,左右兩側皆有相連的迴廊,圍繞著中央的中庭;而右側迴廊也連接側棟,側棟的範圍只到前棟的內側走廊。前棟和側棟皆為兩層樓高,後棟則有三樓。
來到最後方,土堆埋住後棟幾乎一層樓的高度,形成接近垂直的斜坡;蕨類和爬藤植物順著外牆攀升至頂樓,交織出一面墨綠屏障,遮住了更多牆面。
「這裡也都被擋住了。」宥宥看著被包覆的建物後方,隨口說道。
「被擋住…」宇哲盯著那面被綠化的牆,隨頭燈照亮的位置由下瀏覽到上;他思索著,以窗戶的間隔來看,應該還有最後一排窗,但或許已被埋在土堆中了吧…
「那從這裡的話…」萊恩抓住土堆上的矮叢想爬上去,但枝葉太脆弱易斷,並且底下的土質鬆軟難以踩踏施力,他試了幾次後便放棄。
就在萊恩不經意地晃動了那堆亂叢後退開時,有個光點從葉影之間閃入宇哲的視線內,就在樓層最下方、理應是被埋住的窗戶位置。宇哲靠近,撥開層層覆蓋的爬藤,翻出了底下一個很不顯眼的縫隙,光點正是從裡頭反射出來。
「嗯?」才剛發出疑惑的聲音,宇哲就被迅速靠近的萊恩擠到一旁。
「欸這裡啦!宇哲找到了啦!」他激動地呼喊並抓住宇哲的雙肩晃動,「可以進去了!嗚呼!」
「咦?」
「哇!我剛剛都沒有看到!宇哲好厲害!」宥宥也在一旁拍手。
「看來你很有探勘廢墟的天分嘛!」萊恩感激的拍拍宇哲肩膀。
「欸不是…我沒有…」
隨後萊恩和宥宥扒開大片植被,露出了勉強容納一人通過的窗口。那扇窗原先的窗框遺落在室內,其上殘留的碎玻璃正是反光來源;外頭的鐵窗架則歪斜靠在下方,正好成為爬梯。三人先後翻進室內,站在一團混亂擁擠的雜物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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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被各種支離破碎的木製品、建築殘骸及土石流的混合物所填滿,幾乎沒有能活動的空間;凹凸不平的地面滿是泥濘和水漥,陷落的天花板看似快要崩塌,不時滴著水。植被也從各個孔洞入侵,覆蓋在所有物體上。
眼前唯一的門是金屬製的,已經嚴重生鏽變形,和同樣歪曲的門框勉強貼合。萊恩握住門把轉了轉並往內拉,發現拉不動;往外推,門也只是震了一下。
「嗯?怎麼打不開?」他再試一次,門依然不為所動。
「都變形成這樣,是不是卡住了?」宥宥也稍微彎腰檢視著門邊。
「是那個嗎?」
宇哲指著兩人腳邊的一塊長木片,木片直向穿過門底,應該就是門無法開闔的原因。宥宥蹲下,抓住木片的一端想將它抽出,無奈使盡力氣也沒能扳動分毫。
「拔不出來…」他喘著氣,鬆開手跪在地上輕嘆。
「我來我來!」換萊恩捲起袖子,也用同樣的姿勢想強行拔出,卻感覺木片卡得更緊了。
「那往外踢呢?」
站在後方的宇哲又隨口提出意見,雖然他心裡其實不太在乎。萊恩照著用腳尖抵住末端、輕踢了幾下,木片位置偏了點;眼見這方法似乎有效,萊恩便更用力地踢著木片。直到木片後退至對齊門面時,他撿起旁邊一根木棒,輕易地將木片推出門下,然後站起身拍拍雙掌。
「好!再來一次!」他靠上肩膀用力一頂,門縫變大了些;接著跟宥宥合力再撞一次──門發出一陣金屬刮擦的難聽聲響,緩緩朝外晃開。
「哇開了!」
「欸?」宇哲自己也很驚訝,沒想到會這麼順利。
「你真的很有探勘廢墟的天分耶!」萊恩又一次大力拍著宇哲肩膀。
二人組讚美著一臉莫名其妙的宇哲,隨後開心地蹦跳進另一邊的區域。宇哲跟著往前幾步,回頭瞄了一眼那扇已歪斜敞開至牆邊的鏽門,以及地上被踢到角落的木片,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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