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走了!」萊恩朝國中生們大喊:「那個神經病要燒掉這裡!」1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VKzboTjJg
病床區的火,從走道上的易燃雜物延燒至兩邊病床及隔間;在火光圍繞之中,熊人穿好義腿後站起,大步邁向走廊。
將長槌和手電筒交給阿登後,萊恩揹起寇哥,為了防止滑落,還用繩子捆住兩人的胸腰固定。在等小黛綁好繩子時,卻聽到咚咚聲傳來,萊恩轉頭,看見走廊上正快速接近的熊人。
「為什麼他只有一隻腳還那麼快啊!」
「啊,用撬棍。」宥宥趕忙跑向雙開門,千鈞一髮之際將撬棍穿過門把卡住。來不及通過的熊人徒手打破門上小窗,伸進來想拿掉撬棍,但高度還差了點;他收回手,改從另一邊用力晃著門。宥宥退後,看著無處可逃的熊人,感到既同情又為難。
「宥!走囉!」
聽見萊恩呼喊,宥宥才跑開,與其他人一同往後門出去。熊人停止了動作,透過小窗望著所有人離開,熊熊火焰的光影在他背後閃動著,不時傳來物體迸裂和崩塌的聲響。
「自由是一種本能的嚮往…」
宇哲停下腳步,回頭。
「宇哲?」宥宥也跟著停下。
水塔收音機的雜訊聲,在腦中滋滋作響。宇哲轉身,看著門外佇立不動的熊人。
「我們能看見,陳宇哲…它們也是。」
背光使得宇哲看不清熊人的臉,那些縹緲話語,隨著穿越小窗的燒焦味和氣流拂過他耳邊。
那些都只不過是場夢而已,對吧?…是嗎?
「宇哲怎麼了?」宥宥沒聽見熊人說的話,只是過來拉了宇哲的手。
「快點要燒過來了啦!」萊恩則是在前方隊伍喊到。
沒時間處理心中再度萌生的疑惑,宇哲頭也不回的與同伴們一起逃出後門,留下熊人在小窗目送的孤獨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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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具區倒地的汽油桶,液體從未關緊的桶蓋一點一滴的滲漏,順著斜長廊流向敞開的雙開門,與另一邊的大火匯合;火焰迅速延伸過流淌路徑,劃過被扔在地的貓頭鷹標本面前,紅黃閃光映照在它明亮卻無神的瞳孔中。
煙開始往上竄,通過電梯井、通風管和各種建築孔洞、龜裂隙縫,最後從地下室冒出,逐漸瀰漫在一樓中庭。當煙團飄過迴廊,來到輪椅周圍時,它往後移動了一小段,一邊輪子卡到一塊水泥而停下;然後它再滑一次,水泥塊使輪子歪斜,整部輪椅因此朝側邊倒下,順勢將擺在一旁的汽油桶碰倒。
透明液體從桶口泊泊流出,順著坑洞滴流進地下室房間和通風管內,然後不可思議的漫入了密道,朝著底下的炙熱火光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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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更深處的防空洞內,一行人跟著領頭的宇哲,穿梭在黑暗崎嶇的積水坑道中,宛如一群正要通過迷宮的實驗老鼠。
「你慢一點啦!跟不上了啦!」萊恩氣喘吁吁、吃力地跑在隊伍後方。
由於路況顛簸、加上虛弱的國中生們和揹著傷患的萊恩,行進的速度其實不快;但宇哲迫切地想證實自己心中所想,他緊握著那支特殊鑰匙,走得比其他人稍快些。
「要往哪裡呀?」宥宥留意著身後的人,一邊詢問前面的宇哲。
「跟著我就對了!」
轉了好幾次彎,水已經從原本的腳腕處,上升至大腿;又過了幾條往下的階梯走廊,積水來到腰部;最後他們步履蹣跚地通過一條長走廊後,抵達盡頭的門前。
除了嚴重生鏽、掉漆變色外,門的造型和醫院地下室門有幾分相似。
門面看不出是否有相關的標誌,宇哲半信半疑地插入那把特殊鑰匙,轉動時感覺有些卡頓,門鎖發出喀嚨聲,但門似乎因為生鏽而無法順利滑開;萊恩放下寇哥給阿登和莉莉,跟其他人上前同宇哲一起,扳著門把及門邊用力往另一側推移,好不容易才開出可以通過的寬度。
門後是一個兩層樓高的房間,往左有階梯,沿著牆邊轉兩個彎,可上到對面二樓的平台,然後似乎還有通往別處的路。房間被高聳的金屬抽屜櫃、擺滿上鎖鐵盒的層架給填滿,但同樣大半都被及腰的水淹沒。
剛踏入,宇哲便立刻注意到門對面、傾斜靠在角落的東西──半個人高的保險箱。
保險箱只有約三分之一的部份露出水面,表層已經鏽蝕成黃褐色,但仍可看出手把及邊角的裝飾細節,都相當接近夢裡的保險箱。
「怎麼會有這樣的房間?」宥宥高舉手電筒環視著。
「如果剛剛那裡是防空洞的話…」萊恩回頭看了一眼門口,隨後和宥宥對視、異口同聲說到:「是消失的醫院文件!」
他們身後的國中生們陸續進入,從表情看來也對身處的地點感到吃驚不已。
「所以這裡是什麼隱藏的祕密檔案室嗎?」萊恩望著那些鐵櫃及箱子,隨手拉開一個抽屜,裡頭塞滿了老舊發霉的簿本紙張,「但是…這麼大的房間,怎麼可能沒人知道?」
「那裡通往什麼地方?」宥宥踏上階梯,往二樓的平台照去。
宇哲不像其他人那樣震驚,他的視線始終沒有移開那個保險箱,但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接著他轉身,留意到國中生們的焦慮神情:「先出去了再討論吧。」
上樓途中,樓梯旁的木製扶手因長年潮濕,堅固程度已不復以往,碰觸時發出很大的擠壓聲音;轉彎時一個銜接處碎開,差點使小黛摔下。到達二樓平台後,旁邊可轉入一段通道,結果卻是條死路,盡頭只是一面紅磚堆砌的牆。
「沒有路…」
就在大家慌張之時,萊恩走到最前方:「你們退後。」
他接手長槌開始猛砸,逐漸將磚牆砸凹,碎磚及水泥屑隨著敲擊崩落在地;不久後,一陣風從裂開處吹出,萊恩成功敲出了一個比手臂寬一些的洞。他喘著氣蹲下,把手伸進漆黑洞內,想先探查隔壁環境,卻摸到洞外上下各有一個光滑平面;質地像是木板,似乎是某種裝潢結構。
起身繼續敲了幾分鐘,連那兩塊木板也砸掉後,洞的大小總算足夠讓人彎腰通過;萊恩這才放開長槌,有氣無力的穿越到隔壁,跪在地上一邊喘氣、一邊釐清他們究竟身在何處。
「這裡是?…」1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PZFhVMQHE
手電筒的光圈中,出現的是環繞整著房間壁櫃,剛才砸壞的木板便是壁櫃的層板;中央一排排大型書架,擺了各種貼著標籤的文本及紙箱:《事件記錄》、《各年代剪報》、《相關人員檔案/相冊》、《展出時程表》…還有用透明展示盒罩住的小模型,底座標示著:《營區建築位置示意模型》。1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ZR4THaaaE
現場環境看起來很像是存放資料的地方,但他們仍舊不知道這是哪裡;看來下面那間祕密檔案室,很早之前就被封在這個房間的牆後,直到現在才被他們意外發現。
來到房門口,開門的瞬間,尖銳的警鈴立刻響徹整棟建築;萊恩摀著耳朵站在門外,望向面前的乾淨走廊,總覺得場景有些眼熟。身後的一群人紛紛擠出,一個個癱軟在地,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國中生們互相依偎、關心著同伴的狀況。當聽見一陣急促腳步聲靠近時,他們警戒地縮在一起。
一名胸前夾著保全名牌的大叔站在眾人面前,高舉手電筒照著萊恩的臉。
「啊你們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呃、那個…」萊恩瞇起雙眼,一隻手擋著光:「…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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