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仔最後仍被熊人逮住,關回牢房內;但沒有鑰匙,熊人便用鐵絲緊緊綁住欄杆、在外側扭了個結後,就離開了。咚咚聲經過不省人事的宥宥和萊恩,走回病床區,開始翻箱倒櫃找著要用來處理另外兩人的東西。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lBhIMsXBD
趁著這個空檔,汀仔擠在欄杆間伸長手,想拿回牢門外宥宥弄掉的鐵剪,卻還差一小段距離、怎樣都搆不到;接著他聽見後門開了、一串腳步聲快速由遠而近,鐵剪被撿起了。
半夢半醒間,一陣小動物的嗚咽聲,斷斷續續地傳入宥宥耳中;他微微睜開雙眼,看見一個身影靠過來、抓住還在晃動的自己;當聽見對方開口後,宥宥倒過來的迷濛視線才漸漸聚焦、看清那個期待已久的面孔。
「宇哲…」他有氣無力的呼喚著,然後哭著露出了微笑。
「你沒事吧?我馬上放你下來。」宇哲沿著吊住宥宥的鋼索,找到了角落的拴繩處、解除繩結,再緩慢鬆開勾在天花板的線段,將宥宥放了下來。
翻過身,宥宥曲起右腳,抽掉束緊的套環,一股刺痛傳來:「啊…」他摸摸被套索拉扯而破皮流血的腳踝,「嘶…」
「怎樣?很痛嗎?」
「有點痛,沒事,還可以走。」
站起來後,宥宥看見汀仔已經將牢房門全都打開了,正在扶起其中一位女同學,頓時想到──
「啊,萊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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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嗯──」躺在走廊上的萊恩倒抽著氣坐起身,大口粗喘著:「哈嗯…哈…嗯?我還活著?」他看向自己胸前,那支手術刀還直立插著,卻沒感到任何不適;他一臉困惑,小心翼翼地握住用力一拔,結果發現自己一點事也沒有,沒有痛感、沒有流血。
扔掉刀子,萊恩摸摸胸口、拉開外套拉鍊、伸手進內側掏了掏,拿出了一台被刺穿的行動電源;正是自己在頂樓發現帶錯的那台,隨手收進外套內側口袋後就忘了。直到剛才在混戰中,很恰巧地救了自己一命。
這時他聽見身後的雙開門外,傳來陣陣聲響;萊恩轉轉頭,很快判定那邊是病床區,而前方離自己比較遠的雙開門,則是通往牢房區。
「啊,宥宥…」
想到另外兩人的安危,萊恩立即起身,撿起長槌跑了過去,結果在推開門的瞬間,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宇哲。
「唉唷你怎麼…」他話說一半,便看向宇哲後方的宥宥:「啊,找到鑰匙了是不是?」
「是。」「不是。」
宇哲和宥宥同時回答,萊恩一臉莫名其妙的在兩人間看來看去;他們停頓一秒想岔開,卻又同時開口:「鑰匙是我──」「──是宇哲拿來的。」然後宥宥趕緊接著提問:「你不是被…」他指指萊恩的外套破洞。
萊恩低頭:「喔沒有他只戳到我的行動電源。」他搓揉著胸口,「因為很痛,我以為被刺到了…」說完他轉向宇哲:「啊你怎麼…」
「我…」宇哲知道萊恩想問什麼,但實在難以細說,便決定簡潔有力一些:「…我睡醒後搶走鑰匙逃跑了。」
「喔。啊…」萊恩再看向宥宥,尚未開口──
「我們來的時候發現宇哲不在這邊然後汀仔找不到鑰匙我想說要先去幫你結果踩到那個繩子被吊起來就看到你被熊人打倒然後汀仔也被抓住關起來然後宇哲就從後門出現救了我們。」宥宥搶答時分別指了牢房、走廊方向、角落設置的套索陷阱,再指回走廊、牢房,最後是後門和宇哲。
「就這樣?」萊恩瞇眼盯著兩人,腦中釐清著大量資訊。
「就這樣。」宥宥則回以堅定眼神,宇哲也在一旁點頭。
「不好意思…那個…」
一個不相干的聲音忽然插入,宇哲轉身、和二人組一起看向後方;瑟縮的汀仔搓著雙手,表情唯唯諾諾地問道:「…我們可以逃跑了嗎?」
「噢對趕快趕快,先跑再說…」萊恩略過宇哲,和宥宥隨汀仔過去查看同學們的狀況,圍在一起的三人這才原地解散。
「你朋友都起來了嗎?有辦法走嗎?」宥宥來到其他人聚集的牢房關心著。
「其他人還好,但是寇哥他…」汀仔站在牢門口,示意裡頭情況:只見阿登站在床尾、莉莉坐在床緣、小黛則陪在莉莉身旁,三人面色凝重憂慮;寇哥臉色蒼白、神情難受地躺在床上,已經醒來但貌似仍無法行動。
「他需要人揹。」阿登拿下眼鏡揉揉眼,「我應該揹得動,但是…可能沒辦法太久…」他的身形高挑但偏瘦,這幾天的折磨也導致體力大不如前。
「沒關係我來揹他。」萊恩果斷答應,現場看來看去也只有他能夠勝任這項任務。
「還有什麼要準備的嗎?」
「我覺得先知道路線比較好,那外面到底通到什麼地方、要走多久…嗯?」萊恩轉頭想問唯一去過的人,卻看見宇哲獨自站在走廊另一頭的雙開門前,正朝病床區窺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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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組悄悄靠近宇哲,站在他兩側跟著探頭探腦。
「欸走了啦。」萊恩貼近的氣音嚇到了宇哲,對方厭煩地把他推開。
「他還在前面嗎?」宥宥觀察著門外動靜。
「差點忘了那傢伙還在…」萊恩拿走宇哲手中的撬棍,橫著穿過直式門把:「用這個卡住讓他過不來…」
「不行!我要過去找東西…」宇哲卻阻止他,又把撬棍抽出。
「找什麼?」
「你的背包嗎?在我這啦。」宥宥拿下揹在身上的背包還給宇哲,他很快地接過來揹好。
「不是背包,是鑰匙。」
「鑰匙不是拿了嗎?」萊恩指指牢房區方向。
「還有別支啦!」宇哲不知從何解釋,於是直接了當地說:「沒有那支鑰匙就出不去了。」
「所以後門外是什麼?」萊恩接著又問。
「好像是防空洞…我也不確定…」
聽見「防空洞」三個字,萊恩和宥宥吃驚對望著。隨後萊恩又抓扶著宇哲手臂,露出渴求的眼神:「那你真的知道出口在哪?」
「知道啦。」宇哲不耐煩地抽出手並再度推開萊恩,他其實依舊心存懷疑,但照現況看來只能選擇這麼相信。
「啊熊人怎麼辦?」宥宥一臉苦惱地看了兩人。
「他力氣太大了,我們就算一起上也很難打倒他。」有別於先前還算自信的分析,萊恩這次相當謹慎思考著接下來的對付手段,他回想最初在醫院大廳、和不久前遭遇的打鬥:「不然這次…換我們埋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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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病床區前門隔間的熊人,正把器具裝載至推車層架上;他口中頻頻碎唸細數著什麼,動作反反覆覆,彷彿無法決定要放的物件。接著從某處,傳來兩次硬物重擊地面的響聲;他退出隔間,看見萊恩獨自一人站在走道中央,手舉著長槌指向熊人。
「你以為你贏了嗎?山頂洞人!」他語氣囂張、表情挑釁:「再來一決勝負吧!」
熊人嘴角微微顫抖、面露不悅,「愛找死的傢伙…」他隨手推開擋路的推車,大步走來;快接近時,萊恩開始警戒並退後,剛退至身後的雙開門前,就被熊人用義肢的彎鉤勾住長槌,拉向自己。他瞪視著萊恩,眼神充滿怒火。
萊恩大喊:「趁現在!」
另外兩人分別從兩邊隔間衝出,宇哲迅速抱住熊人的右腿、往後彎起,接著與宥宥合力抓著下半截的義腿用力一拔;最後萊恩使盡全身的力氣,將站不穩的熊人推倒在地,還把他的義腿扔到更遠的位置。熊人趴在地上咬牙切齒、咆嘯著爬行,想抓住他們任一人的腳。
「雖然這樣好像我們霸凌你,但對不起我們只是想回到文明世界。」萊恩閃躲著熊人的手。
「萊恩快點啦!」
過了熊人這關,三人隨即開始分散搜尋。萊恩打開各個矮櫃、抽屜,以及四處亂擺的各種工具器皿;宇哲在病床間,仔細檢查一些可能藏有物品的隱蔽角落;宥宥在找到宇哲背包的那排置物櫃前,拿了一支像是尺的東西撥開一坨又一坨的垃圾。
「那把鑰匙長什麼樣子?」宥宥皺著眉問到。
「可能是金色的、上面有很多雕刻、還有寶石之類的裝飾…」宇哲大概描述著。
「聽起來是很貴重的東西會這樣隨便亂丟嗎?應該收在什麼盒子裡吧…」
「啊!盒子!盒子盒子…」聽見萊恩的話,宥宥馬上跑到他被熊人扔出去時摔在的小隔間裡,翻找著滿地的紙盒。原本趴在走道的熊人,正爬向病床底部想拿回義腿。
「這裡也不像是有那種東西的地方呀!你確定嗎?」萊恩還在抱怨。
「不確定!完全不確定!找就對了!」隨著兩人提問,宇哲心中原先的那股篤定感也逐漸動搖。
開過一個又一個紙盒,卻都只是醫療用品,宥宥再次詢問:「宇哲!如果是裝在盒子裡的話,會有什麼標示嗎?」
「嗯…可能有眼睛…或皇冠、三角形之類的圖案…」
「眼睛?」萊恩抬起頭,接著唐突地跑過病床、衝出前門。
「欸你去哪?…」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24Joolgql
通過斜長廊,萊恩衝回電梯前的工具區,搬出壁櫃裡的貓頭鷹標本,將它翻倒;果然底部有個不尋常的長方凹痕,但打不開。於是他到層架間尋找能用的工具,最後選定一支螺絲起子,走開時不小心踢倒了那個不穩的汽油桶,但這次萊恩沒管它。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9jLtE7vt1
撬開長方蓋後,露出了意料之中的東西,一把鑰匙;如同宇哲描述,末端把柄處有不同於普通鑰匙的圖騰雕刻;雖然不是金色、也沒有寶石,但外觀看來保存良好。
「還真的有…」萊恩沒時間驚訝,隨即衝回病床區,高舉著鑰匙喊到:「是不是這個?」
「嗯?是,應該吧…」宇哲心裡暗自慶幸。
完成任務後,三人正要跑回走廊,一瓶不明液體砸破在面前的走道上;他們往瓶子飛來方向望去,看見熊人坐在病床旁,已經拿到義腿,卻好像不急著穿戴回去,反而雙手縮在胸前,摸著某個小東西,一邊叨唸著:「感染擴大…」只聽「啪嚓」的一聲,一道閃焰照亮熊人的臉,「只能全部燒掉了…」
語畢,他扔出燃燒的火柴,瞬間火光四射;三人趕緊越過眼前的火叢,衝回牢房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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