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劍飛行對真名志來說是非常新奇的體驗,這兩年,他只知道夙曇懂得用法術治癒他人傷勢、開發他人潛力、大變屋子、大變活人、會鑄劍,但從未見識過她的這個技能,真的太帥了,待有時間的話就纏著她教他吧,就算她曾說只會傳授女性,他都想嘗試請求,他只想學這個,真名志很好奇,夙曇到底隱藏了多少技能?不過想知道這些不急於一時,他和夙曇有的是時間,來日方長……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f61jol78Z
真名志還未來得及享受御劍疾馳的快感,就到達目的地了,他定睛一看,只見底下是一處戰場,兩撥人馬正在對峙著,而兩邊人馬的頭領他是認識的,一個是己貴,另一個是素盞嗚,失蹤已久的素盞嗚終於現身了,他還以為這個剛愎自用的傢伙已經死在哪個旮旯了,只是,素盞嗚……他非常不對勁,他彷彿是邪惡的化身一樣,身後的軍隊並不是活人,而是亡靈,所以他在失蹤的那段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己貴同樣也很驚詫,在不久之前和西出雲的一戰,素盞嗚應該受了很重的傷,至少兩三個月應該無法出戰才對,但在眼前現身的素盞嗚,看起來毫髮無傷,這怎麼可能?還有他身後那群明顯是亡者的士兵……情況很不妙,必須撤退!
下了決定就不可猶豫,何況這裡是瞬息萬變的戰場,己貴向後方士兵下達撤退到國境的命令,以躲避和素盞嗚的交戰。
「己貴先生,我們很久不見了。」
突然聽到耳熟的嗓音,己貴抬頭一看,只見侍奉「塔塔拉石姬」的神使大人以及她的助手真名志正同乘一把劍,在半空中飛行,己貴看得眼珠發直,這是什麼路數?第一次見識,但感覺很帥,有一種世外高人的氣場,神使大人總是會為他帶來驚喜呢。
「神使大人,見到妳我很高興。」己貴沉思,神使大人是來幫他的嗎?
「你們旁若無人地在聚舊,是當我不存在嗎?」素盞嗚見自己被忽視,頓感恥辱,他指著己貴,恨得咬牙切齒,「尤其是你,己貴,出賣了出雲的叛徒,明明是出雲人,卻和大和聯手,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騎在馬上的素盞嗚開始張開了雙手,像是在呼喚著什麼,很快,他身後出現了非常巨大的暗影,暗影迅速成形,是一隻有著八個蛇頭的大型怪物,見召喚成功,素盞嗚獰笑了一聲,語氣得意洋洋,「這是出雲的山神!鐵大神的憤怒!」
「大蛇!是八岐大蛇!大家快點逃!」己貴大驚,指示跟隨他的將士們快點逃走,他抬頭看看御劍而飛的神使大人,雖然知道她有一定的實力,但作為侍奉「塔塔拉石姬」的神使,她有能力可以阻擋凶暴的八岐大蛇嗎?不可能吧!
己貴正想叫神使大人跟著他們逃走,只見神使大人輕輕地抬起手,只見地面靈氣噴發,一把靈力形聚而成的巨劍從地上冒出,刺向八岐大蛇,瞬間把八岐大蛇的形體打散,連同那群亡靈軍隊,在場所有人全都呆若木雞,一時間場面寂靜,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這個無禮的傢伙是誰啊!我和熟人見面聚舊呢,輪得到他在狗吠個不停?」妊雲旗語帶輕蔑的聲音在寂靜的場面中顯得尤為突出,讓所有人回過神來。
原來神使大人是這麼強的嘛!這已經不是普通的神使大人了吧,說她是神明的化身……甚至是神明本神,也沒有人會懷疑的!
素盞嗚被妊雲旗的一招「化相真如劍」波及到,身受重傷,被妊雲旗言語羞辱,他實在生不起任何反擊的念頭,皆因妊雲旗的力量實在過於駭人了,一擊就把他辛苦召喚出來的「神明」化為烏有,這不是他可以抗衡的,現在的他只想逃走,想到就做,他像喪家狗一樣飛速逃跑了。
「哎呀~他逃走了。」妊雲旗似乎對素盞嗚毫不在意,她看著己貴,一臉的悠然自得,「你們還未告訴我他是誰啊?」
「他就是我之前和妳提過的西出雲王素盞嗚。」真名志率先乖巧地回答,想起剛才素盞嗚召喚八岐大蛇的身姿,只覺得諷刺,明明傳說中素盞嗚是斬殺八岐大蛇的英雄,而這個頂著英雄之名的男人卻做著和八岐大蛇朋比為仠的事,真是辱沒了英雄之名。
「他?西出雲之王?這種貨色還可以做王,西出雲也快要完蛋了吧。」大概看素盞嗚不順眼吧,妊雲旗持續嘲諷。
「可不是嘛。」真名志附和,只是他還是覺得不對勁,他所認識的素盞嗚雖然既傲慢又好戰,但自有一股正氣存在,而剛才的素盞嗚卻邪氣和怨氣混雜,還做出召喚八岐大蛇的爛事,一個人的心性會在短短的時日內出現這麼翻天覆地的變化嗎?而且如果他沒有感覺錯誤,這個素盞嗚是……
「看你的樣子,你同樣也感知到了吧,這個叫素盞嗚的男人已經死了,他只是一介亡魂而已。」妊雲旗點明了素盞嗚的身份。
「是的……他……一個人的生前死後,變化會這麼大嗎?至少我認識的素盞嗚,不是那種會和邪物同流合污的男人。」真名志對變成怨靈的素盞嗚表達了些許的感嘆之意。
「誰知道。」妊雲旗對一個男人生前死後的心態變化無絲毫興趣。
「我們不去追他嗎?」真名志遙望素盞嗚逃走的方向,這麼問,見夙曇一臉老神在在的樣子,解決素盞嗚的問題她應該成竹在胸,所以他也很淡定,這就是對方強大的力量所帶來的安全感嗎?
「要去追,但追他之前,我要做一件事。」妊雲旗非常利落地一個轉身,伸出手指點上真名志的額頭,「我現在要傳授你淨化一切污穢的陣法,過程中你不需要覺得驚訝,只要靜心感受便可。」
在一瞬間,真名志的腦子中突然出現某種陣法的有關知識,如此玄奧的陣法知識,實在讓他著迷不已,直到妊雲旗傳授完畢,真名志還未回過神來。
「雖然我很想讓你消化一下,但現在分秒必爭,必須盡快解決素盞嗚這個禍患,所以事不宜遲,我們走吧。」妊雲旗的目光轉向己貴,說明他們之後的行動,「己貴先生,素盞嗚那邊由我們來解決,你們就退下吧。」
「是,我們明白了。」己貴恭敬地回答,見識過神使大人的絕對力量,他不禁對她產生了敬畏之意,所以之前她和真名志的交談,他不敢打斷,只靜靜地待在一邊,聽候差遣。
事情交代完畢後,妊雲旗御劍,和真名志一起向素盞嗚離開的方向全速前進,這兩年的時間,她除了打造神劍外,還研究和八把神劍相配合的陣法,她所傳授真名志的陣法就是這個,素盞嗚的出現是試驗陣法效能的大好機會,對此妊雲旗有點期待。
傳授真名志陣法一事,其實打破了妊雲旗只想傳授女性的原則,可能是因為她對真名志下了致死的詛咒,而感到有所虧欠吧,所以才以此補償他,但只會教這個淨化陣法,再多的便沒有了。
關於這個淨化污穢的陣法,那是她辛苦研發出來的,沒有名字實在說不過去,她遙想在很久之前,在日本夜見島時候的事,記得夜見島有一個自古以來就有的傳承,名叫「滅爻樹傳承」,島上每有一個新生兒誕生,就會採收名叫「滅爻樹」的樹枝,並在樹枝上標上新生兒的姓名,而這種叫「滅爻樹」的植物,是夜見島獨有的產物,此樹有淨化污穢的神奇功效,所以關於陣法該叫什麼名字,她心中有數。
「真名志,你聽好,這個陣法名為『滅爻劍陣』,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真名志乖巧回應。
在二人說話的功夫,他們很快便到達了素盞嗚的所在之地,那是快要倒塌的用茅草堆疊而成的破爛屋子,只見素盞嗚佇立在屋子門口,像是見到什麼難以置信的事般,久久回不過神來,連妊雲旗和真名志已經在他身後不遠處都不知曉。發覺到素盞嗚的異常,妊雲旗不急著要對付他,她向真名志做了噤聲的手勢,然後悄悄地走近素盞嗚,在他的背後,透過屋子的門口,看到屋內的光景,內裡已經爛到不像樣了,只餘下一具腐朽已久的亡骸,這個死了很久的骸骨是誰,值得素盞嗚這種反應?
「這具骸骨是誰?」妊雲旗想知道,就問了出口。
素盞嗚被身後突兀的話聲嚇了一跳,他反射性地退後了一步,卻不慎撞倒了屋子門口的邊緣,本來搖搖欲墜的茅草屋瞬間崩塌,而素盞嗚避開了倒塌的茅草堆,定睛向前一望,就見到那個一擊就把他的出雲山神打散的恐怖女人,這個女人到底待在他身後多久了?太可怕了!
「嚇到你不好意思啊,我只是想問問屋子內的屍骸是誰而已。」妊雲旗一臉無辜,她不是有意嚇他的。
聽那女人提起破屋子內的骸骨,素盞嗚就想起那因為極致的痛苦而遺忘了的記憶,回想起自己真的死去的事實,他的內心如同翻起了驚濤駭浪般,久久不能平靜,見那女人沒有對他動手的意思,而自己急需要一個宣洩的出口,於是他開始講起他悲痛的身世:「我是神門鄉首長的王子月讀,是素盞鳴的雙胞胎哥哥,這是我生活了二十七年的屋子,那具腐朽的亡骸就是我!在我彌留之際,借用了山神之力,和重傷的雙胞胎弟弟進行了交替,以我弟弟素盞嗚之姿重現於世上……但是,我還是不甘心,為什麼我會死呢?明明我也是神門鄉王子的身份出生的!為什麼只有同樣長相的弟弟被另眼相看,不只是神門,甚至還成為西出雲王?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腐朽,被遺忘,非死不可呢!我恨!我恨這一切!出雲是我的!是屬於我的!」
真名志恍然,難怪眼前這個「素盞嗚」和他認識的素盞嗚個性是如此不同,原來是兩個人來著,他看著精神陷入狂亂的月讀,心想他和素盞嗚不愧是兩兄弟,都喜歡用神明啊英雄之名來裝點自己,不過,雙胞胎啊……過去的確曾經有個習俗,雙胞胎是不吉的象徵,所以必須軟禁其中一方,這是王家常有的事,真是可憐呢,這個男人是這種習俗之下的受害者,不過就算身世可憐,但他已經成為禍患,是必須根除的存在,只好向他說聲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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