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畫……似乎是崔婆婆她兒子第一次探親時候帶回來的。」村長從妊雲旗的手中接過畫卷,細細打量,「據說,這是京師的大師所作,我們那會兒還去看過,奇怪,那會兒這畫是完整的啊?那個大師,名字挺好記的,就是不大吉利,是叫……叫什麼沒稻子來著?」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xyWHsTDIz
「是吳道子!那、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大畫家啊!」妊雲旗身旁的江湖郎中少女沒好氣地更正村長的說話。
吳道子?吳道子是誰?很有名嗎?妊雲旗想發問,只是這樣一來會不會顯得她很無知?算了,還是閉口不言吧。
「村長,畫是完整是什麼意思?這幅畫卷不完整嗎?」先把吳道子的問題放在一邊,妊雲旗抓住村長話中的關鍵點發問。
「誒……其實我記得不是太清楚了……似乎,畫著一條大魚?」村長努力回想當時的情況。
大魚?這又是什麼情況?照目前找到的線索看來,這幅畫卷應該和杏花村的異狀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但除了知道畫卷曾經畫著一條大魚外,再無其他有關的情報,所以可能需要拜訪那個叫吳道子的大師嗎?但他會在哪裡呢?只是杏花村的村民等得起嗎?
就在這時候,村子往西的方向有異常的力量波動,妊雲旗和團子神色一凜,不約而同地往西邊的方向投以目光。
「妳也感覺到嗎?」團子臉色相當凝重。
妊雲旗沒有回應團子,她轉而面向村長,指向西邊的方向發問:「我想請問那邊是什麼地方?」
「那不是通往忘憂谷的方向嗎?」
「忘憂谷?請問要怎麼走?」
「一直向西就到了,進到忘憂谷,跨過一座橋,就是存酒的深谷。」
得到指示,妊雲旗一行人向村長拜謝,就往忘憂谷進發,可是在過橋的時候,那名江湖郎中少女以及隨行的冠天星、閃電星不知因何緣由突然昏迷,嚇了妊雲旗和團子一跳,他們連忙喚醒少女和隨從們,可是不見醒轉,這不是發生在杏花村村民的異狀嗎?看來忘憂谷的確是事件發生的源點。
目前沒有有效喚醒受害者的方法,那就把導致問題的罪魁禍首打倒,或許問題便會迎刃而解吧。決定好行動目標後,妊雲旗把少女和兩名隨從放置在安全的地方,然後和團子向谷中深處前進。不知道步行了多久,他們來到了一片幽幽的深谷,在空曠之地,妊雲旗和團子四處張望,試圖尋找力量波動的源頭。
詭異的天空,詭異的氛圍……妊雲旗有種無法分辨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的感覺,這時前方出現了一座房子,定睛一望,這不是崔婆婆的房子嗎?只見房子門前有一名老婆婆和一個穿著黃衣的女童佇立在外面。
「婆婆,別丟下我好不好……我真的好想妳……」黃衣女童哭泣著,顯得相當無助,只見她不斷地向老婆婆哀求,「我一定會做個好孩子的,求求妳了,別走好不好……」
「小漁乖啊,乖,婆婆答應妳,會一直看著小漁長大的。」手持拐杖的老婆婆溫和地寬慰黃衣女童。
「真的嗎……婆婆,妳走了之後,我好害怕,害怕極了……不過,小漁已經長大了!我、我現在已經可以保護好婆……」黃衣女童話未說完,似是察覺到有人正接近她那裡,神色變得相當凌厲,「等等!誰在那邊!」
看來被發現了,妊雲旗和團子只好現身,看情況,那異常的力量波動很明顯是來自於黃衣女童,這一場杏花村之變的禍源,強大的大妖,妊雲旗本來想試著用談話的方式解決問題,但看黃衣女童迸發出可怕的威壓,妊雲旗無奈,看來避免不到爭端了。
「你們是誰?」黃衣女童厲聲質問,「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再把婆婆帶走的!」
語畢,黃衣女童立即漂浮起來,地面迅速積滿了水,形成水塘,由水塘中跳出一隻酷似鯨魚的大魚,黃衣女童騎在大魚身上,向妊雲旗發動攻擊,大魚噴出一個個水造的能量球,向妊雲旗飛去,妊雲旗一一閃避,看敵方擅用水攻擊,那必定是水屬性妖怪無疑了。水剋火,火剋雷,雷剋風,風剋土,土剋水,妊雲旗當即用土系仙術應付現在的情況,土系仙術中有一個名叫「真元護體」的法術,那是以大地之靈凝聚成護壁,以此提高防禦力,當她使出這個法術,敵方的攻擊因而無效。黃衣女童見現時的攻擊無法對妊雲旗有絲毫損傷,心中怒起,她指使大魚發動更強力的必殺技,她跳離大魚身上,周身覆起用水形成的防護罩保護她施展術式,而大魚得到黃衣女童的指令,立即四處游動發動妖術,妖術一成,空中降下很多大魚的幻影,這些大魚一一砸在妊雲旗身上,因為這個強力的水屬性妖術攻擊,地面上水塘的範圍擴散了一點。
妊雲旗迅即發動「流沙襲」,那是能夠化土為沙的土系仙術,流動的沙土往黃衣女童捲去,黃衣女童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擊個正著,連同大魚一起掉下地來,至此,黃衣女童落敗,妊雲旗對她施以「收妖術」,把黃衣女童和大魚一起封印於符咒中,然後,不管是老婆婆、屋子,還是地面的水塘,都化成水氣消失,原來那只不過是黃衣女童所編織出來的幻境而已,看黃衣女童之前悲傷的模樣,還有大魚……那老婆婆難道是已經逝世的崔婆婆嗎?
「團子,你還記得村長之前說過的話吧,那幅空白的畫卷原本畫著一條大魚……應該說是封印著一隻強力的大妖。」妊雲旗回想起大魚散發的強烈力量波動,不免會想起以前讀過的一段文字,「『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難道是鯤鵬?」
只是,如果是鯤鵬,那體積未免太小了一點吧,只有鯨魚幼崽的大小,或許是因為被封印已久,力量未完成恢復,連帶身體都變小了?
「也許是吧,不管是鯤還是魚妖,都已經打倒了,異變應該解除了吧,我們先回去找那小丫頭和妳那兩個隨從,看看他們恢復了正常沒有。」
妊雲旗讚同團子所說,正要行動時,耳邊卻出現輕輕的啜泣聲,妊雲旗一愣,定睛一望,發現聲音是從封印黃衣女童的符咒發出來的,妊雲旗思索了片刻,決定解開封印,把黃衣女童放了出來。
「喂!妳在幹什麼!」團子難以置信,妊雲旗簡直在做一件愚蠢至極的事。
「沒事,她已經沒有戰意了,不需要特別防備。」妊雲旗示意團子放心,她面向從符咒中解脫出來的黃衣女童,雖然從黃衣女童的狀態中隱約猜到她是鯤鵬之靈,但在妊雲旗的眼中,黃衣女童只是一個十來歲的不諳世事的小女孩,而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大妖。
「婆婆!婆婆!妳在哪?是你們把婆婆藏起來是不是?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別把婆婆帶走吧。」黃衣女童啜泣著,神態十分脆弱。
「我們並沒有帶走妳的婆婆,只是,妳的婆婆已經去逝,再也回不來了。」妊雲旗語氣輕柔地道出於黃衣女童而言非常殘酷的事實。
「去逝?那是什麼?我不明白……婆婆明明答應過我,不會離開我的……」黃衣女童對妊雲旗的說話無法理解……或許她是理解的,只是無法接受事實。
「雖然人死不能復生,但我可以使用引魂之術呼喚妳的婆婆,以我所知,人有三魂七魄,肉身雖亡,但魂魄離體後,應當還會在人世間徘徊一陣,之前我向村長打聽過,婆婆離世尚未過頭七,現在應該還能找到婆婆留在人世的生魂。」
「真的?我可以再次見到婆婆?」黃衣女童的眼中迸發出希望的光芒。
「這個我不敢保證,但我會盡力試試的。」
妊雲旗、團子和黃衣女童一起回到村子,妊雲旗靜心感應著崔婆婆的生魂所在,確定婆婆的生魂處於碼頭邊的樹下,據黃衣女童所說,她以前總會和婆婆在這棵樹下玩,婆婆的孩子小時候也總愛在樹下玩,所以她也是婆婆的孩子。聽到黃衣女童講述她和婆婆的回憶,妊雲旗的內心不禁柔軟起來,黃衣女孩想必曾經和崔婆婆過著一段幸福安樂的時光吧,為了可以讓女孩和婆婆相見,引魂之術絕對不能夠失敗!
妊雲旗在樹旁施展引魂之術,不多時,崔婆婆的身影出現了,黃衣女童大喜,她撲向崔婆婆,訴說著掛念之情,崔婆婆悲傷地輕聲嘆息,告誡女童不要繼續做錯事了,看來婆婆一直關注著事件的走向,而女童對婆婆的話無法理解,她只是想要婆婆回到她的身邊而已。
「小漁,婆婆已經死了,我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樣陪著小漁了。」崔婆婆雖然心有不忍,但必須讓女孩明白她已經死亡的事實。
「婆婆,什麼是死?之前那個人說,妳無法回來,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我以後再也見不到婆婆了?」
「是,也不是。婆婆確實會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但是,婆婆還是會回來的,將來,婆婆會變成這天地間的點點滴滴,回到小漁身邊,一直陪著小漁。」
「可是我見不到婆婆了,哪怕只有一會兒,我的心就會很痛很痛。」
「傻孩子,這就是『思念』啊,就像婆婆思念哥哥那樣。」崔婆婆溫柔地撫摸女孩的頭,「小漁,婆婆明白妳的感受,但是,像這樣,沉浸在思念當中,忘卻現實……不停做著夢,實際上,是非常痛苦難受的,婆婆很愛小漁,所以啊,婆婆不想小漁像婆婆那樣難過,小漁,妳要學會『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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