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路上要小心啊。」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QaZ7Jy8FH
妊雲旗向沈婧萍揮手道別,這個小女孩怪可憐的,明明不想結婚,作為母親的卻忽視孩子的意願,一意孤行,強行折斷孩子的羽翼,然後裝進名為社會的充滿束縛的模具中,成為和他人一樣的木偶,雖然她從未遭遇過這種被家人逼婚的糟心事,但有時候她會遇到時不時向她催婚的已婚同事,老實說,這很煩人,而且很讓人窒息,還有她以前的一個高中好友大學畢業後出社會工作三年後就結婚了,當初的活力都被婚姻磋磨掉,不復以前的模樣,而最可怕的地方是,自己的婚姻生活都過成這麼樣子了,卻總是催單身、不想結婚的她快點結婚,當時的妊雲旗只感到一股寒意,感覺她的好友變異了,她想把她推落名為「婚姻」的火坑的模樣非常恐怖,以前總是為她人著想的溫柔少女早就消失無蹤了,結果她和高中好友漸漸疏遠,已經好幾年沒有聯絡了。
對於沈婧萍的遭遇,妊雲旗很遺憾她幫不上忙,畢竟那是別人的家務事,作為外人實在不好插手,再加上她自身的問題尚待解決,實在沒有閒心管他人的事,只是她實在不想沈婧萍如此一個充滿靈氣的小姑娘,將來嫁為人婦後變成那種鬼樣子,那真的是一件悲劇。
本來妊雲旗想待在「弦歌臺」內沉思接下來該怎麼辦,卻見沈婧萍一直待在原地盯著她看,是還有什麼事嗎?
「婧萍小妹,怎麼了?」只見沈婧萍伸出了手,不作聲,妊雲旗疑惑,然後想起了什麼事般一拍腦門,怪責起自己實在粗心大意了,「哎呀!我真是的,怎可以任由一個小孩子獨自離開,萬一發生什麼事……來,我們一起走。」
「不是啊,姐姐妳不是無法回家嗎?如果妳沒有其他去處的話,就來我家吧。」
「妳娘親准嗎?」
「我會和娘親好好說的。」
見沈婧萍心意已決,妊雲旗不好拒絕,而且她確實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只好答應她,一起往她母親那裡去……為什麼她好像一直被一個小孩子牽著鼻子走?
沈婧萍牽著妊雲旗的手向前走了幾步,卻突然停下腳步,妊雲旗問她為什麼不走了,沈婧萍扭過頭來,臉色發白,看來有點慌了:「我……不知道應該去哪處找我娘了。」
「妳家呢?可以去妳家啊,妳娘親不在家嗎?」
「誒……我不認得路,之前和娘親在市集吵了一頓後,我就負氣離開了,之後就跑到這裡哭了。」沈婧萍看起來更慌了,她用求助的目光望向這裡唯一的成年人,這時候的她才像符合她本人年歲的樣子,之前的她太過老成、思慮過重了,看著讓人心疼。
話說這個丫頭膽子真的大,明明認不得路卻還四處亂走,真是令人無語,現在她的母親應該急到如熱鍋上的螞蟻吧,妊雲旗趕忙安撫陷入慌亂的沈婧萍:「別急別急,姐姐我有辦法,可不可以給我一根妳的頭髮?」
「姐姐要我的頭髮幹什麼?」沈婧萍雖然疑惑妊雲旗的用意,但還是依言拔下自己的一根頭髮,交給對方。
妊雲旗接過頭髮,一臉笑嘻嘻:「因為我是巫嘛,還是會一些簡單的把戲。」
語畢,妊雲旗把頭髮舉至眉心的位置,唸唸有詞後,往頭髮吹了一口氣,頭髮變成了一隻黑色的蝴蝶,一旁的沈婧萍目瞪口呆,繼而好奇興奮,說話的聲調比平時更為高亢:「姐姐!這是什麼戲法?可以教我嗎?」
「這……一時半刻教不了妳啦,而且最要緊的事不是找到妳娘親嗎?」妊雲旗指著前方快要飛走的黑色蝴蝶,「再不走的話,它會飛走不見的。」
沈婧萍明白妊雲旗的意思,她略顯遺憾地「哦」了一聲,然後牽著妊雲旗的手,由黑色蝴蝶的引領下,不多久就找到沈婧萍母親的身在位置了。沈婧萍的母親在離「弦歌臺」不遠的近在湖邊的小亭子內,正憂心忡忡、垂頭喪氣著。
「娘親!」沈婧萍鬆開牽著妊雲旗的手,跑向媽媽身邊。
「小萍!」沈婧萍的母親立即上前抱住了飛撲而來的女兒,黑色的蝴蝶由她的旁邊劃過,在不被注意之處還原為髮絲,飄落於湖邊,「妳跑到哪裡去了?妳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嗎?我四周圍找妳,還不斷問人,就是找不到妳,下次別這樣了,知道了沒有?」
「知道了。」面對母親的疾言厲色,沈婧萍像蔫了的茄子一樣低下了頭乖乖認錯,可是過不久後便生龍活虎了,「娘親,多虧那位姐姐,我才可以安然歸來,姐姐可厲害了,一下子就找到了娘親。」
「真是感謝妳把小女帶回來,小女一路上沒有給妳添麻煩吧。」婦人向妊雲旗低頭致謝。
「沒有沒有,妳家女兒機靈可愛,喜歡也來不及,怎會覺得麻煩呢?」
「如蒙不嫌棄,要不要來我家中坐坐?」
妊雲旗欣然答應,反正她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先去一趟沈婧萍的家再從長計議吧。
跟隨沈婧萍母女來到一處修飾得不錯的民宅前,進入後,只有兩張床、一張桌子、幾個凳子、一些日用品,近門口就是煮飯的地方,家具設備過於簡陋了,但打掃得很乾淨。妊雲旗在沈婧萍的母親的示意下坐在一個凳子上,沈婧萍拿來家中的茶葉,泡了兩杯茶後,一杯給妊雲旗,一杯給她母親,沈婧萍非常自豪地介紹這是她父親由外地帶回來的上等茶葉,非常香淳,妊雲旗舉起茶杯,裝作自己是專業的品茶人一樣細看茶的色澤,聞起來挺香的,然後試著小小地喂了一口,她不太懂茶,不清楚茶的好壞,不過她猜想這大概是烏龍茶類,雖然她對茶文化不甚了解,但比起這些茶,還是她家的香片茶聞起來更香,媽媽可是最喜歡香片茶的了。
「姑娘是外地人嗎?」
「……是的。」妊雲旗的衣著和此地的人格格不入,被判斷為外地人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婦人名叫鍾少澄,是一個旅行商人的妻子,丈夫每半年才歸家一次,每次歸家他都會在妻子面前得瑟地述說在外的見聞,夫妻感情甚篤,鮮有爭執的情況發生,一家人的生活尚算幸福美滿。妊雲旗由鍾少澄的口中了解到沈家的情況,這是初步信賴關係的建立吧,意識到此,妊雲旗把自己的困境訴說了出來,當然她隱去了自己異界人的身份以及現代世界的情況,只述說她和家人失散了,找不到家人,孤苦無依,鍾少澄相當同情這個無依無靠、孤身一人、身無分文的女子,就邀請她留下來住幾天,還問她以後有什麼打算。
本來妊雲旗想回答不知道,但腦中驀然想起那踏劍遠去,如仙人一般的二人,就問鍾少澄:「妳知道『崑崙瓊華派』嗎?」
「那不是在播仙鎮那裡嗎?」
「播仙鎮?那是什麼?」
「那是崑崙山腳下的城鎮,地處西域沙漠地帶,如果妳要去瓊華派,就必須經過播仙鎮才行……姑娘,妳問瓊華派有什麼事嗎?是想拜入門派嗎?」
「咦?可以拜入瓊華派門下嗎?」妊雲旗略顯驚訝。
「當然,瓊華派可是數一數二的修仙門派,以斬妖除魔為己任,這些都是我聽丈夫說的。」
妊雲旗想起那兩個踏劍仙人,那踏劍飛行的模樣實在太帥了,實在心生嚮往,如果她能夠拜入瓊華派門下,她就可以學吧,一想像到她踏劍飛行於空中的英姿,她就忍不住內心的興奮。決定了!她要前往瓊華派!
「我要去!我想去!播仙鎮要怎樣前往?」妊雲旗一臉打雞血的表情,她有生以來都未曾這樣積極過。
「我會告訴妳的,別急,只是現在時間不早了,還是留在這裡住宿一天,明天才出發吧。」鍾少澄見妊雲旗一臉想立即去的表情,連忙勸止她,示意時間已晚,還是留宿一天會比較好。
妊雲旗望向窗外,見天色已近黃昏,確實不是出門外遊的好時機,只好留下來,她看著自己身穿的奇裝異服,有點不好意思地問鍾少澄有沒有一些不穿的舊衣服,她的穿著太引人注目了,這令她很困擾,於是鍾少澄就把自己出嫁前的舊衣服送給她,妊雲旗對此非常感激,二人交談了一會後,就各自做各自的事了,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沈婧萍因為聽到瓊華派的資訊而閃閃發亮的眼神。
換好衣裳後,妊雲旗拿出收藏在巫祝衣服的物件,除了壞掉的手機外,還有四張喚靈符、八卦盤和靈寶「黃泉路引」,她看著名為「黃泉路引」的鈴鐺靈寶,這是小花送給她的,可以恢復她手下妖靈們氣血的道具,想起小花,她的內心不禁黯然,她為了救活快死的她,犧牲了自己的性命,她值得她這麼做嗎?不管如何,她會好好地活下去的,連同小花的份一起。
嗯?巫祝的衣裳內好像還有別的物件,妊雲旗翻找了一番,掏出了一個造工非常精細漂亮的琉璃燈盞,這是什麼東西?這不是她所持有的道具,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的身上?還是別想太多了,這時候鍾少澄在灶台上煮飯,沈婧萍則幫忙打下手,二人沒有注意到妊雲旗在她原本的衣服內掏出的一堆東西,她不怕沈婧萍看見,因為婧萍小妹妹對有關巫術的事很感興趣,但怕鍾少澄看見後疑竇叢生,怕她以為眼前的女子是招搖撞騙的神棍,從而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還是趕緊收拾一下比較好。
用完飯後,妊雲旗主動幫忙洗碗筷,雖然她完全不喜歡做家務,但在別人家中白吃白住總是不妥當,洗完碗筷並清理好自己的身體後,就上床休息了,因為宅子中只有兩張床,所以她和鍾少澄睡在同一張床上,靜待明天的來臨。
第二天一早,妊雲旗收拾好行裝後,被鍾少澄和沈婧萍送到城門口,鍾少澄把一小袋乾糧交給妊雲旗,讓她在旅程上肚子餓時可以充飢,妊雲旗實在太不好意思了,這對母女已經幫助了她太多了,再拿人家的糧食感覺不太好,所以拒不接受,鍾少澄見此,由懷中掏出一封信,交給妊雲旗,那信是鍾少澄寫給她遠在播仙鎮經商的丈夫,既然妊雲旗要前往播仙鎮,順便把信交給她丈夫,她向妊雲旗描述丈夫的相貌後,妊雲旗拿著信件收好,並且不再拒絕鍾少澄送給她的乾糧。
「希望妳可以找回失散了的家人,在門派學成後,尋人應該會容易一點。」
「承妳吉言。」先不論她拜入瓊華派的這件事還十劃未有一撇,就算成功拜入瓊華派,習得一身絕學,她依然無法找到遠在世界彼端的家人,為此妊雲旗的內心不免感到悲哀。
「誒……是不是我講錯了什麼?」鍾少澄敏感地察覺到妊雲旗的情緒。
「不是不是,只是剛才有點走神了,抱歉,信我會交給妳丈夫的,放心。」妊雲旗打起精神,不可以再被悲傷的心情牽動她的情緒。
妊雲旗向鍾少澄母女道別,她正想通過城門口離開陳州城時,被沈婧萍叫住。
「咦?小婧萍,妳有什麼事?」妊雲旗蹲下來面向沈婧萍,笑瞇瞇的說。
「我長大後也要前往瓊華派拜師學藝,到時候妳我就是同門啦!」沈婧萍悄悄地在妊雲旗的耳邊耳語,「我拜入門派後,妳的輩份肯定比我高很多,妳要罩著我這個未來的後輩啊。」
「好啊,我們勾勾手指。」妊雲旗向沈婧萍伸出尾指。
「約定好囉。」沈婧萍也伸出自己的尾指,勾在對方的尾指上,意味著約定成立。
「妳們在說什麼悄悄話?不能告訴我嗎?」鍾少澄見女兒和妊雲旗一臉神神秘秘的樣子,肯定是女兒在打什麼鬼主意。
「秘密。」沈婧萍這樣回答了母親,而妊雲旗則笑而不語。
妊雲旗再次向鍾少澄母女道別後,離開了陳州城,她來到一處離陳州城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後,召喚夫諸,她不太想在人們面前召喚妖怪,怕會被別人當成妖道排斥。妊雲旗靜下心來召喚夫諸,既然前往播仙鎮的路途遙遠,何不召喚坐騎前去,省時又省力,可是她無論怎樣召喚,夫諸也沒有出現,甚至連狐靈也沒有出現,妊雲旗覺得大事不妙了,她試著使用變身術,可是沒有變成裴旻的樣子,更沒有變成奕秋的樣子,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她要徒步前往播仙鎮嗎?但一路上不知道有沒有妖獸出沒,雖然以她作為陰陽家的力量,應付低階妖獸綽綽有餘,但沒有妖靈的力量,終歸還是有點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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