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少講!快!」
面對妊雲旗的呵斥,雲天青被她的氣勢所懾,心內疑惑他是不是惹到了不該惹的人,不過疑惑歸疑惑,他對自己的實力還是頗具信心的,他站在妊雲旗指定的地方,雖然在妊雲旗凌厲的目光下頗感壓力,但還是保持抬頭挺胸的架勢,示意師姊可以開始了。
可是接下來的事粉碎了雲天青的自信心,他被妊雲旗的一招一式打到幾乎毫無招架之力,擋了好幾下後,妊雲旗來了一記重擊,把雲天青的劍打飛了出去,雲天青倒在地上,情態狼狽,眼見妊雲旗俯視的目光充斥著不屑,雲天青無名火起,他叫囂著這一局不算,要求再重新來一局,妊雲旗對此訕笑了一聲:「不服輸啊?好啊,撿回你的劍,再比一場啊。」
「這次我會認真的。」雲天青撿起掉在地上的劍,看著妊雲旗的表情非常認真。
「哈!就算你來多少次,都會被我打趴下。」
一輪劍光交影後,雲天青還是被打敗了,他用盡全力、引以為傲的劍術在妊雲旗的面前彷彿是不入流的三腳貓功夫一樣,這令他大受打擊,完全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於是他咬牙不服氣的說:「這一場不算!我們再比!」
「夠了!天青!你還嫌自己不夠難看嗎?」一旁的玄霄看不過眼,連忙阻止丟人的師弟,然後向妊雲旗道歉,「抱歉,師姊,天青師弟不懂事,所以可否……」
「一起上吧……」
「什麼?」玄霄以為自己耳背聽錯了。
「我說既然你這麼維護雲天青,那你們兩個一起上吧!」
「請等等,師姊……」玄霄感覺情況愈發不妙了。
「師兄,你還和她廢話什麼!她分明是仗著師姊的身份欺凌我們這兩個新入門的弟子!不徹底打敗她,我可咽不下這一口氣!」看見妊雲旗一臉看不起他的表情,雲天青氣極,平時他可不會這樣,尤其是對待姑娘方面,他都能夠遊刃有餘,但看到眼前這個女人那副嘴臉,他不其然便會火大,既然她放話可以一挑二,那他就不客氣了。
雲天青立即衝上前去,玄霄沒辦法,只好幫忙雲天青跟妊雲旗對打了,玄霄本來無意與夙曇師姊打鬥,所以開始的時候他應付得隨隨便便,但接下來他感覺到師姊的實力十分強橫,很多劍招實在令人難以招架,於是玄霄不知不覺間認真了起來,但就算他使出全部實力,依然打不過妊雲旗,他和雲天青合力,還是迎來了敗北,不免讓人洩氣。
「你們在幹什麼?」
因為妊雲旗他們三人在劍舞坪引發的動靜,引來很多弟子旁觀,同樣也驚動了離劍舞坪不遠的夙瑤和夙莘,於是她們趕忙查看發生什麼事,就見到妊雲旗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而玄霄和雲天青則遍體鱗傷,尤其是雲天青,就屬他掛彩最多。
夙瑤皺起眉頭,她施展水系高階仙術「五氣連波」,那是群體治療技能,本來夙瑤很擅長水屬性的法術,「五氣連波」被她非常熟練地使用了出來,瞬間治癒了玄霄和雲天青的傷勢。
「夙曇,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兩個人不是新來的弟子嗎?為什麼打了起來?」夙瑤嚴厲地質問妊雲旗。
看著玄霄和雲天青的慘狀……雖然現在被夙瑤師姊完全治療好了,現在妊雲旗冷靜了下來,之前因為雲天青的出言不遜,令她相當不爽,所以才想趁機教訓他,本想點到即止的,但最後事態不受控制地把玄霄也一起牽連了過來,這都是她一時衝動的責任。
「哼!肯定是他們的錯!夙曇師妹不是那種喜歡仗勢欺人的人,一定是他們說了或做了不妥當的言行,師妹才會這樣。」夙莘第一時間維護妊雲旗,並惡狠狠地瞪著玄霄和雲天青。
「夙莘!我不是問妳。」
妊雲旗對自己一時衝動下惹出來的事端有所反省了,她本來想向夙瑤致歉的,卻被玄霄搶了話頭:「師姊,是天青師弟對夙曇師姊出言不遜,才會導致這個事況,妳要怪的就怪天青師弟好了。」
「……師兄!」雲天青對玄霄出賣兄弟的行為十分震驚。
「你們是師傅新收的弟子,玄霄師弟和雲天青師弟吧。」夙瑤確認了玄霄和雲天青的身份後,目光轉向雲天青,「天青師弟,請你謹言慎行,本門派不是你可以隨此撒野的地方,若有下次,就把你罰去思返谷思過。」
「是……師姊。」雲天青這一次規規矩矩了很多。
「還有妳,夙曇。」看來夙瑤師姊的訓話仍未結束,「身為師姊,理應以身作則,冷靜處事,但妳卻和新入門的兩個師弟扭打在一起,成何體統?」
「是的,師姊,我知道錯了。」今次的事件她責無旁貸,面對夙瑤師姊的指責,她沒有怨言地接受。
「哼!夙曇,別以為師傅和宗煉長老偏愛妳,妳就可以為所欲為,請收起妳那有恃無恐的心,做好一個瓊華派弟子應盡的本份。」夙瑤冷冷地說完這一句話後,便轉身離開了。
「夙瑤師姊,妳怎可以對夙曇說這些難聽的說話?等等我啊,師姊!」夙莘忙追著走遠的夙瑤離開了。
可能事件結束了,旁觀的弟子各自散去做自己該做的事,妊雲旗拍拍身上的灰塵,然後向玄霄和雲天青確認情況:「你們還可以繼續行動嗎?」
「可以,我們沒有任何問題,請夙曇師姊放心。」玄霄回答,而雲天青可能氣還未消,拒不回答。
於是,妊雲旗就帶著他們二人參觀瓊華派各個地方,並向他們述說建立瓊華派的祖師和九天玄女的故事,為什麼會供奉九天玄女娘娘,就這樣,直到太陽快要下山的時間,行程才大致上完成,妊雲旗把他們送返弟子房,提點他們明天的早課不要遲到,不然會被罰去思返谷反省反省的。
回到房間,梳洗好後,妊雲旗躺在床上,煩惱夙瑤對她的冷淡……甚至可謂是敵意的態度,到底夙瑤為什麼對她這種樣子?一直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不可以逃避了,明天還是找夙瑤師姊面對面講清楚吧,就這樣定了。
第二天,早課結束後,妊雲旗想找夙瑤,卻被告知夙瑤被重光長老傳喚辦事。重光長老是瓊華派其中一名長老,因為他修習某些功法的緣故,一直維持著鶴髮童顏的外表,還有他和一個叫青陽的長老關係很好,她對重光長老的了解大致上就是這樣了。既然被長老傳喚去辦事,那就沒辦法了,妊雲旗那想和夙瑤對話的勇氣消散得無影無蹤,不知道下次可不可以鼓起勇氣來。
情緒有點低落的妊雲旗,沒心情到劍舞坪練劍或是到雲經閣閱讀典籍,她跑來醉花蔭賞花轉換心情,話說她很久沒有探訪過沐風女仙了,好想知道她近來幹什麼,但怕她不喜人類,遲疑了一會,還是走到鳳凰花樹面前,輕聲呼喚沐風女仙:「沐風仙子,在嗎?妳還記得我嗎?」
「夙曇姑娘嗎?很久沒有見妳來這裡賞花了。」妊雲旗話聲一落,鳳凰花樹上便出現了一個綠衣女子坐在枝椏上,溫柔地低頭看著妊雲旗,該綠衣女子正是沐風。
「一段時間沒有來,這裡的花花草草依然生長得非常燦爛,彷彿有種時間停滯的感覺。」妊雲旗忍不住發出慨嘆。
「夙曇姑娘,妳有什麼煩惱嗎?」沐風女仙敏感地察覺到妊雲旗有心事。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啦。」妊雲旗明顯不想談論此事。
「……是了,我有事想告訴妳,再過大約二十年左右,我的修行便會功德圓滿,屆時我會往九重天上而去,位列天女了。」見妊雲旗不願談論她的事,沐風女仙識相地不再談起,於是迅速轉移了話題。
「真的?恭喜妳啊!」妊雲旗聽到沐風女仙長年累月的修行終於有了成果,真心的為她追興,以她所知,動植物修煉成仙比人類修煉成仙更艱難,花費的時日更長,所以得知沐風女仙將要功德圓滿位列天上,總有撥雲霧見青天之感,之前的努力都是值得的,不過一想到二十年後,沐風女仙不在此地,多多少少都會感到寂寞。
「所以……所以……如果妳有什麼煩惱的話,可以告訴我,我們不是朋友嗎?」沐風女仙看到妊雲旗瞪大雙眼驚訝的神情,隨即意識到自己說了一些難為情的話,立即羞紅了臉頰,「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自以為是了,竟然不過問妳的意願就想做妳的朋友,令妳感到困擾了,真的對不起。」
「不是啦,我相當高興啊,原來妳一直以來都把我當作朋友,我以為妳不喜歡人類來著。」對於沐風女仙把她當作朋友這件事,妊雲旗可謂喜出望外。
「不喜歡人類?為什麼?」沐風女仙對此顯得相當驚奇。
「因為妳曾經對我說妳是第一次在人類面前現身,所以我就在想妳是不是討厭人類。」現在看來,妊雲旗似乎對沐風女仙有點誤解。
「我沒有不喜歡人類,只是……只是……我有點害羞……」沐風女仙非常難為情地別開了臉。
「哈哈哈!原來是我一直誤解了,不過和妳談話過後,鬱悶還真是一掃而空了,謝謝妳啊!」
「真的?可以幫到妳真是太好了。」沐風女仙看到妊雲旗眉目舒展,不由得內心感到高興。
在妊雲旗和沐風女仙談笑間,耳邊聽到由遠而近的腳步聲,妊雲旗扭頭向後一看,就看見玄霄正向她而來。
「玄霄?」妊雲旗對玄霄出現在此的態度有點訝異,以她對玄霄的初步印象,還以為他正於劍舞坪練劍或是到雲經閣閱讀經文沉澱身心,不像是個會有閒心賞花散步的人。
「我無意中發現這個地方,想徒步賞花時,恰好聽到妳好像和其他人說話,所以走來看一看……那個人是走了嗎?是因為我打擾到妳們嗎?」玄霄一臉惴惴不安的樣子,不過想不到瓊華派有如此美麗夢幻之地,只是昨天師姊帶他參觀瓊華派各個地方時,並沒有帶他到這個地方來。
走了?妊雲旗把目光轉向鳳凰花樹,樹下早已經沒有沐風女仙的身影,她害羞的毛病又發作了嗎?
「沒事,我只是和這棵鳳凰花樹聊天而已。」妊雲旗只好這樣回答玄霄,而且她沒有胡說八道,她的確和鳳凰花樹的樹靈交流。
「和樹聊天?」玄霄貌似不太能理解。
「有什麼稀奇嗎?萬物皆有靈,不管是花草樹木、飛禽走獸,皆有其靈性,並不是只有人類獨有。」
「師姊教訓的是,是師弟愚鈍了。」玄霄作出賠罪狀,當他抬起頭來,只見夙曇師姊非常溫柔地撫摸鳳凰花樹的樹幹,就像在對樹無聲的交流,在他的眼中尤如色彩瑰麗的畫卷,在他的心中蕩起一陣陣的漣漪。
「咦?你的臉為什麼會這麼紅?是身體抱恙嗎?」妊雲旗本來想問玄霄是不是有事找她,卻見玄霄雙頰泛紅……他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嗎?
「不是,師姊看錯了。」玄霄慌忙別開了目光,她猶豫了一會,然後鼓起勇氣向夙曇師姊作出邀請,「師姊,如果可以,我們下次可不可以再來這裡……」
「玄霄師兄!」
突如其來的一聲呼喊,打斷了玄霄向妊雲旗相約於醉花蔭的約會邀請,妊雲旗和玄霄忙往喊聲發出處查看,便見到雲天青正蹦蹦跳跳的走來,雲天青看見這處美得如同幻境一樣的地方,本來覺得很高興雀躍,就像得到一件驚喜禮物一樣興奮不已,當時他在遠處看見玄霄進入這裡,好奇之下也跟著進去,想不到乍一進去就像進入一處桃源仙境般,一切都美得不真實,暗嘆玄霄師兄平時為人木訥,想不到骨子裡如同詩人一樣浪漫,真的是令人意外的一面呢。想著想著,他就看到一棵艷紅的花樹下看到玄霄,就開心地向他出聲打招呼,可是走近一看,卻見到他最討厭的人,心胸狹窄易怒、長相和身材皆不好看的夙曇師姊。
「……師姊,妳怎會在這裡?」雲天青一見到妊雲旗,歡快的表情立即變得異常僵硬。
「我為什麼不可以在這裡?」妊雲旗反問了一句,看雲天青的臉色,他不是一般的討厭她呢。
雲天青囁嚅著,沒有回答妊雲旗的反問,然後對玄霄耳語:「師兄,你怎麼總是和這個兇巴巴的師姊在一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對夙曇師姊有意思呢。」
「天青!」玄霄似是被講中了心事般,臉紅到耳根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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