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布下怎麼樣的結界也是沒用!這是妳的恐懼借用『建御雷』殘留的靈力所造成的!全都是妳在潛意識中模仿幾十年前發生過的事!」闇己點出徵結所在。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TUGFkU9If
雖然老婦對自己的過往語焉不詳,但從她口中道出的斷斷續續的信息中,推斷出她持有並利用神劍不多久就遭遇了「迴風」,因為她持有神劍兩年後才轉手賣出,就像想趕緊丟掉燙手山芋似的,因為那段遭遇實在過於深刻,致使時隔幾十年,可以鎮壓這些現象的丈夫逝去後,她對當年「迴風」的恐懼利用神劍殘留的力量,返還於她的身上。
可是,就算知道問題的徵結在老婦身上,但驅散她的恐懼不是一時三刻可以做到的事,眼見闇己利用「迦具土」的力量也快要鎮壓不住四周兇暴的靈異現象,妊雲旗非常心焦,她有什麼可以做到的事嗎?
這時,她想起了「神和祭」當晚,闇己追殺她時,她為了自保,呼喚了神劍,然後「水虵」就在她的手中了,她是怎樣呼叫的呢……好像是想著「水虵」的模樣,於是召喚了出來,那麼她對「建御雷」,可不可以也是一樣的做法?
沒時間多想,妊雲旗想到就做,她盡量屏除心中雜念,在腦中強調於照片中見到的「建御雷」的模樣,然後在瞬間,手中握有某種長條形實體,她定睛一看,是「建御雷」!
「神劍!是神劍啊!請神劍息怒!抱歉!我不應該因為一己之私,生出把神劍的力量據為己有的想法,還把尊貴的神劍,當作物件一樣看待,神劍會懲罰我是應該的,但還是斗膽請神劍寬恕貪惏的我吧!」老婦一見到那是被她賣掉很多年的神劍,第一時間不是震驚於神劍為什麼在此,而是哭叫著向神劍祈求原諒,彷彿要把幾十年的痛苦和恐懼宣洩而出。
妊雲旗看著老婦,彷彿看見一名哭泣無助的少女在呼喊求救著,她把「建御雷」從劍鞘中抽出,架在身前,以既平靜又認真的聲線對老婦說:「伯母,請妳仔細看,神劍不是什麼邪惡的事物,不會一直讓人深陷可怕的處境之中擔驚受怕。」
「但……我很害怕啊!害怕我對神劍犯下的罪……」老婦臉上害怕之色未消。
「沒事,都已經過去了,神劍不是氣量狹小的存在,而且都這麼多年了,已經足夠贖罪了,所以,我要以這把『建御雷』,把妳所有的恐懼一併斬去,所以,好好地看著!」說完,妊雲旗跳起來,揮劍的速度非常快,沒多久,就把四周作亂的可怕靈體全都斬除了。
老婦見此,完全目瞪口呆,但妊雲旗此舉著實為她帶來莫大的安全感,在她的眼中,妊雲旗是強大的英雌,把深陷恐怖泥沼的她拉出來,可能是一直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她頭一歪,就倒在地上睡去了,在夢中,她回到那段無助的少女時代,當時是昭和20年8月終戰時期,媽媽從外面歸來,告知她和年幼的妹妹日本戰敗的消息,她非常慌張無措,失去父親的現在,身為長女要頂起一片天,可是家中可以變賣的東西都換成糧食了,而東京變成一片焦土,不可能有工作機會,母親身體不好,妹妹年紀還小,就是她們家一直經營的歷史悠久的神社也快要保不住了,絕望之下,她拿起父親遺物的劍,想以此劍殺死大家後再自殺,只是一把劍從劍鞘中抽出的瞬間,神劍的力量解封,纏繞她的全身,本來微弱的靈力因為神劍大幅增強,變成了靈力高超的巫女,因此地位受到尊崇,並得到許多供奉的金錢,這讓她得意洋洋,然後,因為對神劍的私欲,神劍震怒,開始報復她,她大驚失色,開始漫無目的地往某個方向逃跑,只是就算怎樣逃離,神劍的報復卻是如影隨形,正當她以為自己沒救時,一名年輕女性從天而降,對她說別怕,然後三下五除二把神劍的攻擊消弰於無形,然後年輕女性扭頭,向她燦爛一笑:「已經沒事了,放心。」
在那一刻,她的內心前所未有的平靜,她向年輕女性回以一笑,小聲地向對方道謝,然後,她夢醒了。
「伯母,妳醒了?身體還好嗎?」
一睜眼,老婦就見到妊雲旗靜候在身邊,她四處張望,本來神社內壓抑不已的氛圍被一掃而空,空氣彷彿清新了許多,面對和以往的不同之處,她就意識到一直困擾她的問題解決了,以後不用再擔驚受怕了,而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名年輕女性的功勞,於是她衷心地向妊雲旗道謝,而闇己佇立於一側旁觀,沒有言語。
離開荒波加神社已是早上,向老婦道別後,妊雲旗和闇己踏上歸程,妊雲旗伸了一下懶腰,一臉輕鬆地笑著說:「我終於可以向聖子交待了,我一定要她請我一回。」
「……妳真的很強,有妳在,根本沒有我出場的餘地,以前爸爸跟我說過只有鑄劍師才可以殺死巫童,我以前是不信的,現在我信了。」闇己一臉感嘆。
咦?鑄劍師能殺巫童?她第一次知道這種事,不過比起這些事,能找回神劍之一才是目前重要的事,她笑著對闇己說:「闇己,我發現自己真的有呼喚神劍的能力,只要給我看看其他神劍是什麼模樣,我們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找回所有神劍了,所以,有沒有神劍的照片或相關圖片?」
「沒有。」闇己搖頭,有點遺憾地回答,畢竟神劍是神聖之寶,以前的家族中人肯定沒有人想過竟然有人膽敢偷竊神劍,所以沒想過為神劍們留下畫像或是照片之類的東西。
妊雲旗當堂有點頹喪,果然事情不會發展順利,看來關於其他神劍的線索,還是要花時間慢慢找了。之後二人道別,闇己帶著「迦具土」和「建御雷」回東京的布椎家,而妊雲旗回到自己租住的短期公寓,選擇好好休息,享受假期。
過了三天平靜的日子,妊雲旗在公寓中睡覺時,一通電話驅走了她大部分的睡意,她皺著眉頭接通了電話,說了一聲「喂」,對面傳來了寧子的聲音,剩餘的睡意立即消散無蹤。
「喂?是妊小姐嗎?我是寧子,抱歉打擾妳了,妳現在有空嗎?」
「有空啊,發生什麼事?」
「我在國分寺車站,有件事,我很苦惱,思來想去,只有妳最可以信任……我想請妳陪我去原宿,可以嗎?」
「原宿?妳去那裡幹什麼?要買東西嗎?」
「不是,是家母她……在那附近開了一間店。」
寧子和闇己的母親?記得她好像曾和別的男人私奔來著。
「妳為什麼想找她?」妊雲旗張口就問,但問完就意識到這個問題很奇怪,孩子去見母親那需要什麼理由?
「那個……關於家母的事,我實在難以啟齒……」寧子不太想講述她媽媽的過往。
「沒事,關於你們父母的事,我多多少少知道了大概,闇己跟我說過。」
「咦?阿闇有向妳提過?」寧子十分驚詫。
「……是?有什麼問題嗎?」妊雲旗有點困惑,這是很不得了的事情嗎?
「沒、沒有,既然妳已經知道,事情便好辦了。」寧子的語氣很快恢復正常,「可以答應我,和我一起去嗎?還有前往會見家母一事,請妳向闇己保密。」
「沒問題。」妊雲旗爽快答應,她猜想他們的母親,亦即是宗主夫人,和別的男人跑掉這件事,在當時應該鬧得很大,寧子不想求助本家或分家的人還是可以理解的,因為如果讓他們知道的話,絕對不會讓寧子去見她的母親的。
相約好在一起後,不多久,妊雲旗和寧子在原宿見面,聽寧子說,她媽媽在表參道的中心區開了一間餐廳,看來挺有生意頭腦的,不過她媽媽的性格和闇己有點像,都比較冷漠,這讓妊雲旗的內心有點忐忑,她媽媽,是不是不好相處的人?
來到一間叫「CERI」的高級餐廳,妊雲旗看著餐廳的裝潢和地段,價格必定不便宜,二人進入餐廳,在服務生的引領下,終於見到餐廳的老闆,寧子和闇己的母親,妊雲旗來不及打量餐廳的內部環境,就被眼前有著成熟氣質的大美女吸引,看來大約四十來歲左右,比她大一、兩歲吧,非常年輕得體,難以想像她已經育有寧子和闇己這麼大的孩子。
「媽,很久不見了,我先為妳介紹一下,這位是妊雲旗妊小姐,她是闇己最為信任的好朋友。」寧子向媽媽介紹妊雲旗,而妊雲旗向她點頭以示打招呼。
「妳是闇己的……」
美女驚訝地睜大了雙眼,似乎難以想像闇己竟然會有朋友,看到這種情況的妊雲旗,內心不禁吐槽闇己到底有多孤僻啊。
之後,三人找了個位子坐下,這段時間不是顧客高峰時段,餐廳只有零零星星的幾個客人,所以並不太忙,作為老闆的前任宗主夫人才有時間和寧子以及妊雲旗談話。
「妊小姐,妳聽過闇己提起我的事嗎?」
「聽過,不過知道得不是很詳細。」妊雲旗老實回答。
「那麼妳一定以為我是個過份的女人吧?」
「沒有這種事。」
「我很過份的,丟下無辜的丈夫和女兒跟別人跑掉,還把和那男人生的小孩塞給了自己的丈夫。」前任宗主夫人一臉苦澀,「我知道自己這麼做很對不起海潮,這是我的真心說話,但是,他太好了,我配不上他,他越好,我越痛苦,假如他是長輩身份或是老師,我會尊敬他的,但偏偏,他是我的丈夫,在我的內心深處,想要的是火熱的愛情,是可以把我整個人都燃燒殆盡的火熱感情,於是我,遇見了『真前』。」
真前?那是闇己真正老爸的名字嗎?妊雲旗有種得知了一些不得了的秘密的感覺。
寧子神情一凜,她趕緊問:「他是阿闇的爸爸?妳現在還跟他一起嗎?」
「沒有了,我和真前已經十多年沒見了。」前任宗主夫人本來很是落寞,但她說起下一句時,表情非常嚴峻,「不過,他馬上就會出現的,出現在闇己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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