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名人類女性面對這麼多魚頭人怪,想逃走也逃不掉,眼見眾多魚頭人怪步步逼近,那名人類女性瞬間露出絕望的表情,看來小命休矣。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vi5xJTtOr
「停手!」
突聽一聲大喝,魚頭人們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被妊雲旗用「定身訣」束縛其行動,並趁他們無法行動時迅速把他們打倒,看到七零八落倒在地上的魚頭人怪們,被救的人類女性只有呆若木雞的份兒,對著妊雲旗說不出話來。
「請問妳是不是水見乃繪小姐?」妊雲旗沒有理會對方的內心有多驚愕,直接詢問她的身份。
「是、是的,請問妳是……」水見乃繪似是由震驚的情緒中回過神來,趕緊回答,她似乎對自己能夠活命沒有什麼真實感。
「我是受夢魅露娜的委託,來搜救你們,話說夢魅泰爾先生呢?你們不是在一起嗎?」不會是走散了吧,若是這樣子就麻煩了,此地宛如迷宮一樣,找人如同大海撈針一般,她能夠找到水見乃繪已經是很幸運的事了,再找另一個的話……妊雲旗對此相當苦惱。
「這個……很抱歉,都是我的錯,是我一時衝動,為了向人魚小姐道歉,我不顧泰爾君的勸阻衝了出去,結果不但和泰爾君走散,連自己也淪落到快要沒命的境地,我……」水見乃繪對自己無腦愚蠢的行為多少有所反省,妊雲旗也不便責備她,不過,向人魚小姐道歉?
「妳的情況我多多少少在小露娜那裡聽過,但這些事是妳祖父的錯,妳不需要為他承擔罪孽,而且妳這樣魯莽行事,不但是妳,連夢魅先生都會陷入危險,現在先要找到夢魅泰爾要緊。」
一直低下頭,看來有在反省的水見乃繪抬起頭來,想說些什麼時,突然不知由哪處湧來一大片水澤,水幾乎淹到膝蓋處,水面倒映著妊雲旗和水見乃繪驚訝的臉容,這些水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過不管是什麼事都好,一定不會是好事。
難道……一個想法在她的心中油然而生,引發這種奇怪的突發情況,如果不是因為她們,就只有……
「水見小姐,快點抓住我的手!」
妊雲旗向水見乃繪伸出手,水見乃繪想也不想抓住對方的手,然後妊雲旗迅速快步奔跑,循著水流的方向,水流流向之處,妊雲旗若是猜測沒有錯誤的話,那裡應該會有夢魅泰爾的線索,或是找到他本人。
果不其然,在妊雲旗二人跑到某一處時,就見到那裡有一堆魚頭人怪,大聲叫囂著「找到了、找到了」,而在魚頭人們密密麻麻的身影中,隱約可見一個因為恐懼,不敢正視魚頭人怪們的少年,眼見人類少年陷入性命危險,妊雲旗立即手執法杖,在地上畫了一個圓弧形以施行「定身訣」之術,在眾多魚頭人因此失去行動自由時,使用「火破訣」攻撃他們,「火破訣」是自身靈力化符為行多火鳥重創敵人的招式,因為妊雲旗不間斷的攻擊下,魚頭人們不敵倒下。
「乃繪,妳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少年見到水見乃繪,露出安心的神色。
「真是很對不起,泰爾君。」水見乃繪一臉很內疚的神情。
一旁的妊雲旗仔細端詳著這一對男女,男的五官端麗,女的端莊清秀,還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不過現在不是有閒心感嘆這對男女青澀戀愛的時候,她正想對他們說現時還未脫離險境,到安全的地方再聚舊,可是此時她察覺到其中一個倒下的敵人有輕微動作的跡象,趕忙扭頭查看情況,然後不其然地和一個魚頭人對上了眼。
魚頭人對她露出詭異的笑容,嘴巴開開合合,妊雲旗不太擅長讀唇語,若是勉強辨別的話,還是可以知道是什麼意思。
——看見妳了。
這時,水中似乎有什麼異樣,一隻人魚由水中現身,赤紅的雙目、猙獰扭曲如妖魔的臉容、令人顫慄的歌聲,在在都顯示她是妊雲旗今次的目標,警報聲不知道由哪時候開始停止了,她和人魚之間的對決一觸即發。
「夢魅君,快帶水見小姐離開這裡,你妹妹露娜已經被帶去安全的地方,所以,快跑!」
「但是妳呢?」夢魅泰爾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一個女孩子的保護,或許是身為男性的自尊驅使吧,他放心不下一個女孩子要獨自面對不好對付的妖怪,儘管眼前的陌生女性看起來很強。
「別擔心我,這裡由我撐住,你們快點逃!」妊雲旗邊提防人魚可能會來的攻擊,邊催促夢魅泰爾和水見乃繪離開。
大概是理解到自己待在這裡也幫不上忙吧,他對妊雲旗說了一句「要小心」後,正想拉住水見乃繪走時,他的尾指突然被綁住紅線,一旁的妊雲旗看見後顯得很疑惑,那是什麼鬼東西?但見夢魅泰爾對此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似乎他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猜測應該對他是無害的,之後他就跟著紅線指引的方向,拉住水見乃繪奮力奔跑了。
可能是意識到獵物將要逃跑,人魚想追去,卻被妊雲旗攔下,她對人魚說了一句「妳的對手是我」的同時,使用「變身術」幻化成裴旻的模樣,然後一劍向人魚劈去,人魚見此慌忙避開並潛入水中伺機行動,那在水中靈活游動的身影,看來是個很麻煩的對手,幸好她之前把那群魚頭人一一打倒,導致人魚身邊沒有可以幫忙攻擊的人,這點令妊雲旗鬆了一口氣,不然人魚和魚頭人們集體攻擊,妊雲旗絕對討不了好。
想起之前她和一個魚頭人的眼睛對上了,那種被盯上的危險感,源頭一定是來自人魚,那群魚頭人除了擔負巡查之責外,還充當人魚的監視器,監看有沒有入侵者,只是條件應該是對上視線,才可以讓人魚得知入侵者的確切位置,而水見乃繪和夢魅泰爾大概也和某個魚頭人對上了視線,才引發了異象。
當然這些只是她的猜測,現在重要的是盡快收伏人魚,並把人魚帶給月寒瑤,可是人魚閃避能力太強了,有水的加持,人魚的力量更是如虎添翼,只是……那又如何?
人魚是妖,但裴旻也是妖,身為劍聖大魔的力量難道還應付不了一隻人魚?人魚動作快,裴旻的動作更快,人魚身形靈活,裴旻揮劍的身姿比她更靈活,妊雲旗相信裴旻的力量一定會為她帶來勝利。
最後,人魚在化為裴旻的妊雲旗的招招連攻之下敗下陣來,她消耗的力量實在太多了,無法再動彈,她望向妊雲旗的目光充滿怨恨和不甘,妊雲旗無視對方的目光,使用月寒瑤傳授予她的「收妖術」封印對方,人魚的身影漸漸消失,與此同時,一段記憶在妊雲旗猝不及防之下侵入她的腦海中,那是一片蔚藍的大海、晴朗的天空、美麗的歌聲,然後一陣天旋地轉,眼前出現的是一個男人因為貪欲而露出的令人噁心的笑臉,之後身處的場景瞬間變成地下空間的刑具室,她對那個抓捕他的男人苦苦哀求,希望對方把她放歸大海,可是男人不為所動,然後她眼見自己的身體因為長時間脫離大海而變得乾枯醜陋,原本清脆悅耳的嗓音亦漸漸變得可怕難聽,但這些事都不是最殘酷的,最殘酷的是那個擄走她的男人以及身旁作為他的協助者的老女人對她所做的事,一刀一刀,在她身體的各處製造或深或淺或大或小的傷口,她的肉被剖下來,讓男人以及其他男性分食,那是活著的她臨終前眼中見到的畫面,之後,她死後化妖,把吃下她血肉的男人們通通變成魚頭人身的怪物,而把她擄到此地的男人則被打斷四肢,丟在籠子中,在永遠的生命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會永遠懷抱著憎恨的情緒對人類不間斷地詛咒著、詛咒著……
得妊雲旗回過神來時,一張畫著奇異符文的符咒靜靜地躺在她的掌心,那是封印著人魚的靈符,這時水不知道由哪時候開始就退卻了,而倒地一片的魚頭人們也漸漸消散,或許是妊雲旗眼花吧,在他們快要消失的瞬間,都恢復成人類的姿態,大概是人魚的詛咒消失,他們的靈魂回復本來的形態回到該回歸的地方去了。
在寂靜的地下空間中突然響起木屐聲,妊雲旗內心一緊,扭頭一望,是那位引導自己來到溫泉區的老婦人。
「妳為什麼要對人魚小姐做出這種殘忍的事?」未待老婦開口,妊雲旗立即向她發起質問,因為人魚所感受到的痛苦實在太錐心刺骨了,在妊雲旗的心中留下深刻的痕跡。
「……那天,外子秘密搬來一個棺材,並對我笑說這是他由遠方的大海抓來的珍貴物種,我好奇打開一看,是一條相當美麗的人魚在沉睡著,我覺得不妥當,希望外子把她放歸大海,但外子像是著了魔一樣,無論如何都不想放她走,還對我講人魚肉有長生不老的功效,當時外子那個與惡魔無異的表情我永遠都無法忘記,之後發生的事妳大概都知道了,情況失控了,我無法制止,當我回過神來,我就已經作為外子的協助者佇立於地下的屠宰房中,默默地看著那條人魚受盡折磨,所以當那條人魚由奄奄一息的狀態化為妖怪報復我們時,我沒有恐慌,這些都是我們應得的報應。」老婦人大概想起人魚的慘狀,露出痛苦愧疚的表情。
妊雲旗想說「道歉有用嗎」,但話到嘴邊卻咽了下去,慘劇既已造成,責備也於事無補,二人相對無言,這時突然發生地震,地下空間快要崩塌了,老婦人見此,連忙對妊雲旗說:「小姑娘,妳快逃走吧,這裡快要頂不住了。」
「那妳呢?」妊雲旗見老婦人沒有逃離此地的意思,很疑惑對方待在原地的理由。
「我只是要找我的丈夫而已,我無法對他棄之不顧,所以,很感謝妳解除了人魚的詛咒,不然我也無法來到這裡。」妊雲旗聽到對方這麼說,腦中閃過被囚禁於籠子中精神失常的男人,導致這場慘劇的罪魁禍首,「小姑娘,妳的性命不應該在這裡終結,雖然我不太清楚,但妳身上應該肩負著很重要的使命,看,似乎有人接妳了。」
語畢,老婦人指著某個角落,妊雲旗順著對方的手指望去,一隻發著熒熒白光的兔子正無言地看著她,是月寒瑤嗎?她是來接她的嗎?妊雲旗一想到此,頓覺安心不少。
再回頭一看,老婦人的身影不見了,地下空間開始崩塌,妊雲旗見事態緊急,再磨磨蹭蹭的話,連活命都沒指望了,於是她趕忙跟著蹦蹦跳跳的發光白兔子,七拐八拐,終於來到一扇門前,而兔子已經不見了。
妊雲旗想也不想就打開了門進去,然後來到熟悉的奇異鬱金香花圃,雙眼對上月寒瑤平靜無波的視線。
「妳成功達成任務了,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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