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沒有注意到。」齋木蒼磨這才意識到妊雲旗的窘況,有點不好意思。
「這不是少爺的錯啦,而且可以找阿初奶奶解決,阿初奶奶擅長縫紉,可以幫我改改衣服尺寸。」妊雲旗現在恨不得把身上的禮服脫下來,太辛苦了,「雖然禮服的問題解決,但髮型化妝方面該怎麼辦?我總不能這樣子和你一起前往宴會吧。」
「這個妳放心,這方面我還是挺擅長的。」齋木蒼磨笑著說。
「你?」妊雲旗有點驚訝,蒼磨少爺怎會懂這些事?她抬起頭看了齋木蒼磨一眼,看見對方美貌的一瞬間,心中一蕩,她想當場撲倒他,卻硬生生地忍住了。
「到時候妳就知道了。」齋木蒼磨對自身危險的處境渾然不覺,他笑瞇瞇地回應妊雲旗略顯無禮的訝異。
試穿禮服結束後,妊雲旗回到自己的房間,在阿初奶奶的幫助下,成功把禮服的尺寸改得合身,妊雲旗看著這一身漂亮的禮服,對已經出嫁的齋木家小姐竟然不要這些裙子感到令人費解,有錢人的心思真是難懂啊。
「真的謝謝阿初奶奶,妳的手藝真好。」妊雲旗再次試穿禮服,這次腰部沒有緊束的感覺,她很滿意地轉了一圈。
「……田神,可能我這個老人家說話不太中聽,妳聽著不會太高興,但我還是要說,妳在這裡工作時日不長,但我一直看在眼中,見妳漸漸和少爺親近起來,我就很擔心,怕妳和少爺的這一段關係會為妳帶來傷害,他和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妳還是和少爺保持適當的距離會比較好,希望妳記住這一點。」阿初奶奶在齋木家工作了這麼久,已經見過很多女女男男因為蒼磨少爺的魅力而迷得神魂顛倒,為了得到少爺的愛而飛蛾撲火,導致發生很多不好的事,她只希望眼前的女孩子不會成為那些眾多女男之一,希望她的勸告對方多少能夠聽得一點吧。
「我知道了,阿初奶奶。」妊雲旗一臉靜心受教的樣子,阿初奶奶大概以為她傾心齋木蒼磨吧,回想之前的事,她的確和齋木蒼磨太親近了,導致她差點按捺不住自己想對齋木蒼磨犯罪的衝動,這讓她嚇出一身冷汗,阿初奶奶說得對,她不可以再磨磨蹭蹭下去了,她完成該做的事後,趕緊離開齋木家吧。
待大家沉入夢鄉後,妊雲旗靜悄悄地離開卧房,前往北倉庫,可是一到達倉庫,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外圍燒焦的北倉庫被很多頭髮綑綁著,連被鎖著的門口也是這樣,在倉庫的屋頂,盤踞著櫻子夫人巨大的頭,場面尤為恐怖。
妊雲旗嘗試向倉庫踏出一步,卻被圍繞在倉庫的頭髮攻擊,她拿出法杖,一一打退向她攻擊的髮絲,妊雲旗正想繼續進攻時,突然聽到身後有一把熟悉的聲音:「田神,是妳嗎?」
妊雲旗渾身僵硬,這把聲音不就是……她扭頭一看,看見燒焦至不似人形的寺島的怨靈,他嘻嘻笑著,焦黑的手臂伸向妊雲旗,感受到他明顯的惡意,妊雲旗神色一凜,她揮起法杖,施展「定身訣」,把寺島定在原地,然後再施以「火破訣」,以靈符化為眾多火鳥向寺島攻去,寺島慘叫一聲,他的身體燃燒了起來,在被火燒的痛苦中,他暴怒了,他那副被火燃燒的身體張牙舞爪地向妊雲旗撲去,不過他的攻擊妊雲旗根本不放在眼內,只是見寺島因為火炎呈狂暴的狀態,感覺繼續用「天火懸鈴」的技能可能不合適,只好變換技能派別「紫微斗數」,運用「星塵訣」,在她身周召喚護體星雲,飛濺星屑攻擊他,才讓寺島毫無招架之力。
待寺島毫無還手之力後,妊雲旗掏出「淨靈符」,那是她在瓊華派時學會的符術,用來淨化怨靈,好讓他們早登極樂,雖然以她的能力可以不靠任何符咒淨化靈魂,但前提是必須看取亡者的痛苦,才能得以淨化他們,不過既然有「淨靈符」在手,就可以跳過這個步驟了。
寺島升天成佛後,現場只剩下櫻子夫人了,可是櫻子夫人無論如何都不想讓妊雲旗接近倉庫,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之前櫻子夫人不是把她引導到倉庫嗎?現在的櫻子夫人不適合用「淨靈符」淨化靈魂,妊雲旗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話說驅趕斬殺作惡妖物總比引導靈魂升天容易,現在先暫且這樣吧,明晚這個時間繼續調查北倉庫,看看有沒有辦法可以破開櫻子夫人的防衛。
可是明晚,明晚的明晚,櫻子夫人依法固守於北倉庫不肯離開,妊雲旗對此毫無辦法,然後時間不知不覺地流逝,到了森崎子爵家晚宴舉辦的日子。妊雲旗被齋木蒼磨細心打扮好後,就和他一起乘車出發,雖然妊雲旗驚訝於蒼磨少爺化妝打扮技巧的純熟,但她頂著一臉的妝容,感覺非常不舒適,好想把鋪在臉上的妝全都扒掉。
「看妳沒有精神,是昨晚沒睡好嗎?」齋木蒼磨坐在妊雲旗的旁邊,一直關注著她的臉色。
「只是因為要參加上流社會的宴會,緊張得睡不著,抱歉讓少爺擔心了。」其實昨晚她依然在和北倉庫的櫻子夫人對峙,最終卻奈何不到固守倉庫的夫人,導致她無功而返,因此煩惱到睡不著,現在經蒼磨少爺一提,睏倦感頓時襲來,她沒有聽清齋木蒼磨就她的話作出的回應,在行駛的車中沉沉地睡去了。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妊雲旗緩緩醒來,她似乎在車內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她正想叫喚旁邊的齋木蒼磨時,卻發現蒼磨少爺不見蹤影了,不止如此,連司機也不見了,而車子並不是停在森崎子爵的豪華大宅前,而是一條寬闊、看似無盡頭的馬路上,這裡是什麼地方?其他人去了哪裡?
妊雲旗嘗試打開車門,門卻鎖上了打不開,這時陰風陣陣,妊雲旗察覺到有異樣的事物正漸漸接近她所在的地方,她靠著車窗往外一望,昏暗的天色,沒有街燈照耀的馬路上,卻清晰可見有一名滿身浴血的棕髮女性躺在馬路中央,看樣子她遭遇車禍了,還活著嗎?這時,棕髮女性有動靜了,她動作非常緩慢地起身,然後一瘸一拐地接近坐在車中的妊雲旗,在妊雲旗充滿戒備的目光中,本來軟弱無力,連走路都費勁的棕髮女性,突然抬起可怖的面容,然後以難以想像的強大力道拍打車窗,她邊拍邊喊出一句問話。
「櫻子在哪裡?」
她一連問著同樣的話,直至把車窗拍碎。
「田神!田神!」
妊雲旗在搖晃中醒來,她睜著惺忪的雙眼,看見齋木蒼磨美麗的面容,妊雲旗當場嚇醒,她趕緊低下頭,以免再次對蒼磨少爺興起犯罪的念頭,為了緩解自身的尷尬,就問蒼磨少爺:「是不是到了森崎子爵府?」
「晚宴已經結束了。」齋木蒼磨平靜地回答。
「誒?」妊雲旗對此很詫異,為什麼齋木蒼磨不叫醒她,白費了她這一身的禮服和妝容。
「我帶妳出來主要目的不是晚宴,我聽聞兩國那邊有放煙火……妳能夠賞光和我一起看嗎?」齋木蒼磨這話解答了她的疑問。
「自然樂意。」老實說,能夠不去上流社會舉辦的聚會,妊雲旗還是鬆一口氣的,有錢人虛情假意的宴會,可以不去就不去。
「就快到了。」
二人說話的當口,車子正在行駛著,直到抵達目的地才停下來。
妊雲旗和齋木蒼磨下車,可能因為有煙火表演,所以人潮擁擠,他們二人找了一處人比較少同時方便觀賞煙火的地方,看著天上朵朵綻放的煙火,妊雲旗的內心難得的平靜,剛才在車內發的夢讓她心緒不寧,她看著伊芙琳老師為了尋找櫻子夫人那急切的模樣,她真的很希望可以幫助她們重聚,那麼櫻子夫人的靈魂會由齋木家的囚籠中解脫,得以升天成佛吧。
「田神,我有事想告訴妳。」
「什麼事?」
「……我其實……對妳……」齋木蒼磨猶豫再三,最終決定對妊雲旗訴說他對她的心意。
可是話未說完,妊雲旗似乎察覺到有危機迫近,她把一臉茫然的齋木蒼磨護於身後,然後把衝來想刺殺齋木蒼磨的人一腳踢翻在地,為免犯人逃走,妊雲旗奪走他的刀子,並把他制伏在地。
「田神,妳沒有事吧。」因為事情發生得太快,齋木蒼磨完全不知道該作什麼反應,現在他才回過神來,趕忙上前查看,這時他認出被妊雲旗制伏的犯人是誰了,「吉野,是你?」
「少爺,請你趕快報警!」妊雲旗自然也認出她制伏的人是吉野,在昨天早上,因為工作方面連連出了嚴重的失誤,齋木蒼磨忍無可忍,最終解僱了他,所以他懷恨在心,伺機刺殺蒼磨少爺嗎?
因為發生刺殺事件,群眾都亂作一團,直到警方到達現場,才維持好秩序。
吉野被警察押走了,臨走前,他惡狠狠地瞪了齋木蒼磨一眼,恨聲道:「都是你不好!總有一天你一定會遭到報應的!就像我一樣痛苦!」
發生吉野行兇未遂的事件,妊雲旗和齋木蒼磨都沒心情觀賞煙火了,他們急匆匆地乘車返回齋木家,二人相對無言,一到達齋木家,雙方互道晚安後,就各自回房休息了。回到卧房中,妊雲旗脫下禮服和該死的高跟鞋,散開頭髮梳洗好後,就向阿初奶奶簡略述說今晚發生了什麼事,阿初奶奶一聽到吉野想殺死齋木蒼磨時,驚呼連連,不過比起少爺,她更關心眼前的女孩子有沒有因為這件事受到影響,見妊雲旗神情萎靡,就趕緊叫她早點休息。
妊雲旗躺在床鋪上,本來以為她會因為刺殺事件睡不著,卻意外地睡著了,夢中,她再次夢見櫻子夫人的過往,櫻子夫人嫁給齋木侯爵後,不多久就生了一個女嬰,可是齋木家必須要有一個繼承人,櫻子夫人生下齋木家的小姐後,多年來未有所出,肚子毫無動靜,因此她總被人說閒話,尤其是下人對她的竊竊私語,還有丈夫對她的冷暴力,都讓她痛苦萬分,因為壓力過大,導致原本性情溫柔的她變得神經質,處處為難下人,導致落得「囂張跋扈」的惡劣評價,而齋木家中,只有加藤管家是站在她這邊的,或許是被加藤管家的溫柔所惑,在某一天的夜晚,雙方在一時衝動下做了不該做的錯事。
之後,櫻子夫人再次懷孕了,丈夫以為那是他的種,頗為高興,就只有櫻子夫人清楚知道她肚子內的孩子是加藤管家的,然後這次,她如願生了一個男嬰,可是明明成功誕下齋木家的繼承人,櫻子夫人卻不覺得高興,因為她所生下的男嬰是個白子。
不過,這總歸是個男嬰,雖然不是齋木侯爵的種,但只要她和加藤管家不曝露,任誰人都不知道這個孩子的秘密,櫻子為男嬰取名為櫻彌,由櫻彌懂事開始,她一直灌輸他以後會是齋木家的繼承人,任何人都不能搶奪他的位置,本來她以為櫻彌作為下一任齋木侯爵會是板上釘釘的事,卻發生了一件事,打破了她對未來美好的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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