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稚的歌聲……雖然聽不懂意思但令人背後發涼的歌詞……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7PvAAnMHZ
這時,唱完歌謠的紅衣雙胞胎發現妊雲旗的到來,他們互相竊笑著,耳語著悄悄話,然後嘻嘻哈哈地跑走了。
完全令人不舒服的兩個孩子。
妊雲旗皺著眉頭,猜測那對紅衣雙胞胎的身份,是屋主的孩子嗎……不,她在他們身上感覺到一種近乎妖邪的氣息,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絕對是非人之物。
——桑樹雙子神……
難道他們是……
妊雲旗趕忙追了出去,他們應該往東邊而去,只是找來找去,仍然未能尋獲紅衣雙子的蹤影,只看見一些被咬噬到不似人形的屍體橫躺在地上,真是可怕的光景,這時一個女性的慘叫聲響起,妊雲旗一驚,難道此地還有存活的人?
妊雲旗想也不想,身體如飛箭般衝了出去,往尖叫聲發出的方向疾步快進,然後,她就見到一個穿著長長的紅色外褂、內穿白衣的長髮女性手執一盞油燈,另一隻手拿著匕首,正驚恐萬分地看著非常多的魍魎向她逐漸逼近,眼中閃動著飢餓的光芒,就在長髮女性快要成為餓鬼們的盤中飱時,妊雲旗立即喚出奕秋,施展奕秋獨有的最強技能「星落天元」,餓鬼們的腳底下立即出現一個放有圍棋的棋盤,奕秋端起扇子向前一指,棋盤立即摧毀踏在其上的所有魍魎們。
長髮少女目瞪口呆,她從未見過這種大型術式,可以在一瞬間把所有餓鬼全數殲滅,她神情緊繃地看著妊雲旗以一臉輕鬆的姿態走近她的面前,對方是何方神聖,是敵是友?
「請問妳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來到這種危險的地方?」妊雲旗自然不會知曉少女內心千迥百轉的思緒,她操著流利的日語詢問少女,希望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情報。
「我叫浮月,就住在這座府邸後面的神社,我父親是那神社的神官,因為聽聞這府邸有不祥的事件發生,所以出發前往調查,我和我姊姊擔心父親大人,就下山前往府邸一探,可是在途中和姊姊走散了,不知道姊姊的情況怎樣。」長髮少女……浮月見妊雲旗沒有任何惡意,推測應該是可信任的人,於是把自己來此地的前因後果約略說出來。
「是……是嘛,我還以為是府邸的生還者。」確認雙方溝通無虞,妊雲旗見浮月擔心家人之情溢於言表,想到她的父親是來此地調查的神官,告訴她一些情報應該不要緊吧,如果她的父親還活著的話,自己所得的情報應該會對他有點用處,「別擔心,妳的父親和姊姊一定會沒事的,不過此地非常凶險,妳找到家人之後就快點逃走吧,因為此地正在進行極為血腥陰邪的儀式。」
「陰邪的儀式?」
「是一個名為『九怨』的咒法,表面上是可以使剛死之人復活的法術,但事實上卻是讓中了咒法的變成『病人』的人以正常人為餌食,在葛籠中進行同化的儀式,只要同化九次,則會結出名為『桑之實』的種子,現在這座府邸正被『九怨』詛咒著,雖然不抱什麼希望,但還是祈禱有倖存者活著吧。」
「既然此地被邪法所害,作為神官的女兒更是義不容辭,如果有任何用得著我的地方,請不用客氣告訴我吧。」浮月因為是神官的女兒,所以亦算半個巫女,一聽邪法害人,作為神官的女兒應當責無旁貸,這是自幼時起跟隨父親大人主持神官職務所培養出來的使命感驅使而產生出來的責任心。
「妳的好意我心領了,但妳首要做的事是保護好妳自己,找到妳家人後便趕快逃走……話說妳是神官的女兒,多少有點自保手段吧,來到此地之前應該有做好萬全的準備吧。」
「別小看我,我當然有好好準備才過來的,就算我再不濟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浮月由衣襟處拿出好多各式各樣的符咒,攤出來讓妊雲旗觀看,都是一些妊雲旗從未見過的符咒,符咒底色為白色,上面除了寫下一些小小的符文外,還畫了一些圖案,有些是類似鬼火形狀的圖案,有些是針形狀的圖案,有些是蜘蛛的圖案,有些是狼的圖案,還有很多很多,就不一一列舉了。
「抱歉,真是失禮了,我已經充分理解妳的確做好萬全的準備才來到這裡的,我為我出言的不慎道歉,可能因為此地怨氣沖天,導致我也有點心緒不寧了。」浮月的語氣雖然溫柔,但多少摻雜一些不滿的情緒在內,妊雲旗敏感地發覺這種情緒,並同時察覺自己的發言的確有點沒禮貌,對剛剛才認識的人這麼說話實在有欠妥當,就立即道歉了,至於因為此地怨氣沖天而導致心態不穩的理由實屬胡扯,她算是經歷過不少事了,可不是一開始那個菜鳥巫覡,區區的怨氣是無法使她失去冷靜的,不過這麼厚重的怨氣,證明了這裡有很多死於非命的人沒有錯,只要把桑樹雙子神解決掉,這場殘酷的儀式便會畫下休止符吧。
「沒事,對我沒信心也是理所當然的事,雖然我是神官的女兒,也可以算是半個巫女,但我畢竟沒有接受過正統的巫女修行,在能力上肯定比不上有著正規訓練的巫女大人,但我多少還是會用一些符咒和法術……啊!對不起,我真是失禮了,到現在為止我都還未問妳的姓名,請問妳叫什麼名字?」
先前是妊雲旗為自己的無禮道歉,現在浮月為自己的失禮道歉,不知怎的讓妊雲旗有種滑稽好笑的感覺。
「叫我降妖師便可以了,話說回來,妳在途中有沒有見到其他的倖存者?」
「沒有……降妖師大人,妳是從屬於哪一個陰陽寮?關於『九怨』之法,妳是從何得知?」浮月見妊雲旗一副奇怪的打扮,一出手就是強大的法術攻擊,這令她愈加好奇妊雲旗的身份了。
「我並不從屬任何一間陰陽寮,至於我來自哪裡,請恕我不能告訴妳,我只是接受委託來此地解決事件而已……時間似乎耽誤了很多,我要出發尋找禍源,由根源上制止事件,如果妳找到妳家的父親大人,就把『九怨』告訴他吧,希望這點情報能夠對他有所幫助。」妊雲旗看著漸黑的天色,頗為苦惱地皺了一下眉頭,幸好她有帶上手機,照明方面不用擔心。
「是的,降妖師大人,祝妳一切順利。」
「妳也是。」
二人分別後,妊雲旗再次回到獨自一人的狀態,在途中她遭遇過不少餓鬼,還有那些因為生前被虐殺而不能夠升天成佛的怨靈,但這些都阻擋不到她前進的步伐,她根據地圖,前往桑樹所在的地點,桑樹總共有兩棵,一棵在宅邸某處,另一棵是在一個名為「桑之社」的地方,「桑之社」……是神社嗎?浮月講過她是住在宅邸後面的一間神社,看來浮月的家也是她需要前往的地方。
還是先解決府邸的桑樹精本體吧,妊雲旗邊四處探索邊小心謹慎地前進,除了魍魎、屍體,以及遍地的鮮血外,就是遍佈宅邸各個角落的白色絲線,那不是蜘蛛絲,由她所知道的情報來看,這些應該是桑蠶吐出的蠶絲。
此時,不遠之處傳出小孩子嬉鬧的笑聲,妊雲旗上前一看,在外圍長廊處再次見到那對穿著紅衣的雙胞胎孩童,他們邊拍拍手邊搖晃著腦袋,哼唱著開頭就是「箸染、箸染」的那首歌謠,直至見到妊雲旗的到來,才停止了歌聲。
「大家都已經死了。」右邊的雙胞胎孩童非常高興地說。
「沒錯,大家都已經死了。」左邊的雙胞胎孩童同樣很高興地說,只是後半段的話引起了妊雲旗的注意,「活下來的就只有小姐而已。」
「不過,現在還活著嗎?」右邊的雙胞胎孩童表達出自己的疑惑。
雙子的相聲表演完畢後,一起奔奔跳跳地跑走了,眨眼間就不見了影蹤,就算想追也無從追起,妊雲旗就放棄了,開始思考雙子話中的含義,他們所講的小姐是誰?是此地的生還者嗎?以她所知,這裡是少納言藤原賴近的府邸,小姐的意思是指藤原賴近的女兒嗎?
既然這裡可能還有生還者,在行動效率上更要快,時間耽誤得愈久,倖存者存活的機率便會愈低,必須盡快!
打倒那些阻礙她前進的魑魅魍魎後,妊雲旗不知不覺繞了遠路,來到了西邊,步行了不多久,她就見到一個沒有門扉的房間,不同於府邸其他地方的陰暗凌亂,該房間燈火通明,妊雲旗好奇之下踏入房間中,只見一個穿著華貴衣裳、如同做工精緻的人偶般的漂亮少女正靜靜地坐在桌几前,那雙憂鬱哀愁的眼睛不知道在沉思著什麼,直至見到妊雲旗走了進來,少女才停止了哀思,她變得十分驚恐,磕磕絆絆地拖著行動不便的華貴衣服,驚叫著跑進了有門扉的房間,手忙腳亂地關上了門。
——活下來的就只有小姐而已。
難道她就是藤原賴近的千金嗎?見到府邸的生還者,妊雲旗非常高興,她跑向那扇緊緊關閉著的門扉前,拍門呼喊,但門內的少女不作回應,妊雲旗無法,只好作出暫時離開的打算,離開前,眼角餘光看到少女不久之前坐在面前的桌几上有一張寫滿了字的信紙,她細細閱讀,信紙的內容是給一個叫絢子的少女觀閱,絢子應該就是剛才那位非常驚恐脆弱的可憐姑娘吧。
「給親愛的絢子:
「因宅邸已然危險,吾將前往藥師堂一探,如確認那處安全無虞,即前往迎接汝,故於信號鈴聲響起之前,切勿開啟門扉為宜。若十日之後仍未歸來,則收集木板及釘子前往藥師堂。」
字跡娟秀整齊,寫字的人多半是女性,大概是少女的母親吧。藥師堂嗎?妊雲旗把宅邸地圖放在地面上攤開,尋找藥師堂的位置……原來是在這個位置嘛,之前她為了探索有沒有生還者,有經過藥師堂,可是藥師堂和其他地方一樣,只有亡者的怨魂、橫行的妖魅、遍地的血跡和死屍,那位寫下這封信的人,大概已經凶多吉少了。
另外,信中所寫的「信號鈴聲」她也很在意,究竟那是什麼?鈴嗎?只要找到那個鈴,就能喚出關在房內的少女吧,但是,這樣做真的好嗎?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內心深處似乎有把聲音在阻止她,叫她不要這樣做,妊雲旗再次審視自己身處的空間,相比起宅邸四處的血腥和滿溢而出的邪氣,這裡簡直是和殺戮、死亡毫不相關之地,除了中央處的一張桌几和剛才少女因為過度害怕而弄翻的小型屏風之外,旁邊放著一個造工簡潔的娃娃屋,不過與其說它是一間屋子,不如說它只是屋子形狀的框架,只有屋簷部份造得比較完整,是未完成品嗎?還是故意設計成這樣好彰顯藝術價值?總之,整體而言算是不錯的手工作品。屋子框架內有兩隻小小的、穿著橘色服裝的長髮人形娃娃,牆邊放有兩扇價值不菲、畫工精美一看便知道是出自名家手筆的屏風,四周飄散著一些殘餘的薰香的香味,這一切在燭火的照明下,顯得寧靜而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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