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諾滿頭問號,不過被如此說也只好上前,一走近更感覺到好人魚體型比人魚……不,美人魚大上許多,簡直就像走進個臨時搭建的人形涼棚內,有一股龐大的壓迫感,他仰望著低頭看他的好人魚,思考著為何夜人少年會說好人魚認識他。
好人魚伸出帶有蹼的手很輕柔很小心地戳了斯諾的手一下,斯諾不明所以地瞧瞧自己的手,又看看好人魚,滿頭問號。
好人魚又繼續戳了斯諾的腹部,就像在確認什麼,然後又縮回了手,露出了一抹很大很燦爛的笑容。
斯諾依舊是滿頭霧水,就看到那隻好人魚一臉滿足的笑容對他打雷似地嗡嗚一聲,然後才緩緩有些辛苦地將自己退離淺灘,再沉入海中游走。
曼切笑嘻嘻地走過來:「欸,怎麼?牠說你懷孕了嗎?」
焊則是一副高牆人果然有夠無知的嘲笑表情,學著大人的嘆氣方式說道:「我還是繼續幫你們補補知識吧,好人魚認得每一個牠救過的人,所以牠看到救過的人都會特別關照牠救過的傷者有沒有好好復原。」
瓊拔馬上接過去說:「好人魚經常是單獨或者帶著小人魚生活,是性格很好的人魚,對幼崽和傷者都比較溫柔,我們也稱牠們為海裡的守護者。所以白天走到岸邊時只要吹起翁笛,聽到牠的回應就可以確定你會很安全,但夜晚牠們睡眠時間就叫不來了。牠們的食物是纏在牠鬚上的蜉蝣魚蝦,對陸上的食物也很喜歡,像是跟牠們交換水果,牠會特別開心,跳貝雨舞給你貝殼。」
焊的話被搶走有些不開心,但也不敢插嘴,乖乖聽瓊拔囉唆完。
斯諾漸漸想起最初他被美人魚咬成兩截的回憶,當時他記得後來好像有什麼帶他遊走,原來是好人魚嗎?這就是他醒來後總算不是在海裡而是在岸邊的原因。
瞭解好人魚的意思後,也知道剛才好人魚戳他是在確認之前他直接被截斷的傷口是否真的好了,想起那張不太好看卻很燦爛的笑臉,他深深感覺到了好人魚為何會被稱為好人魚,雖然他真的很想幫牠換個好聽些的名字。
想著想著,斯諾望向了瓊拔,詢問道:「也就是說如果博物館的參賽者們一起跳下海,好人魚也會把他們帶來岸邊?」
瓊拔苦笑:「嘛,年輕人,你是想說如果昨天就直接讓大家一起被帶到岸邊,晚上就不會死那麼多人了吧?」
「不,僅是想確認一下而已,在下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在不知道美人魚是多大威脅的情況下,參賽者最多只會為了糧食不夠的問題離開。更何況您真的如此行動的話,背叛了族裡的計畫之後也會很麻煩,雖然那個計畫是個騙局。」斯諾趁機將之前他質疑過老人的話以肯定句再說一次。
「確實很麻煩,所以瞞著你,抱歉了。」瓊拔微笑著坦然道歉,但很快又嚴肅起來:「其實也是怕好人魚受傷,牠的體型和長相經常會被誤會,參賽者群中好手不少,若誤以為好人魚是兇猛海怪恐怕會攻擊牠。老實說剛才那條好人魚,藍,尾鰭上有一道疤,那是之前救人被誤傷的。好人魚的皮非常硬,除了高牆的武器,幾乎沒有生物能傷牠,所以牠的傷經常是在救高牆人時被高牆人的武器所傷,甚至發生過搭救船難時被作為食物獵殺,但牠們仍舊不會避開高牆人。」
瓊拔臉色黯然了一會,又是苦笑:「希望你能理解老朽想保護這些笨魚的心情,雖然這對那些死去的參賽者不公平。」
「倒沒什麼公平不公平,但確實如您所說,若真招來.......藍,那反而會變成最糟的狀況。」斯諾實在不想用好人魚這蠢得冒泡的詞彙,決定用牠的名字代稱,接著想到一個疑問:「由您所說,藍會自己找到發生海難的生物,那牠剛才載完我們後會回頭去找參賽者們嗎?」
「應該不會,通常牠們認為人類住在建築物裡是正常的事。」瓊拔沉吟一下:「除非有人大聲求救,雖然參賽者中應沒有人會對著海邊大聲呼救。」
「您很擔心的話可以跟幾個小鬼再搭船回去。」斯諾說:「在下會跟那兩個孩子去找夜人首領商談合作事項。」
「那瓊兒的事呢?」瓊拔皺眉。
「兩事是一起的,您不也覺得是同派勢力在搞鬼,所以才參加這遊戲嗎?別說您也是幫忙獵美人魚的。」斯諾微笑說道。
「同派勢力嗎?......其實老朽的確不清楚,只是老朽知道瓊兒嚮往高牆,一直想偷渡過去,有天便失蹤了,杳無音信,老朽試圖摸索偷渡去高牆的管道,但完全找不到相關訊息,只好來看看這個很多高牆人會來的遊戲。」瓊拔深深嘆了一口氣:「所以你當時說的N就是幕後黑手?」
「該說是嫌疑人......」斯諾沒打算一口氣告知所有消息,一方面他要保留底牌,一方面這趟尋人注定是悲劇,瓊拔遲早要知道瓊的死訊,還是讓他慢慢一點一點知道吧。
「喂!你們別聊了,都快要大正午了,我們趕快紮營休息啦!忙了一天累死了,要聊你們等營紮好再聊啦!」焊終於忍不住插嘴了。
其他夜人少年們一臉疲態深感同意。
「好吧,等等說吧。」瓊拔很是無奈,跟著少年們一起覓地方紮營。
斯諾等人先是愣了一下,這才想到夜人是夜行性的,作息正好與他們相反。但即便理智知道了原由,還是不由自主覺得那發言很怪,對他們來說,早上可是一日之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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