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切吞了口口水,如果是平常,有美女向他走來,他會很興奮很開心,但這個美女眼神如刀,氣勢如虎,每踏一步都帶著一股死亡的威嚇感。繞著曼切審視觀察,她手裡轉動著刺刀,像在研究從哪裡刺下去比較順手。
曼切不敢亂動,也不知道氛圍何時起變得如此令人屏息,連旁邊的夜人和青靈都安靜地呼吸都變得小心,全專注地盯著他,在夜人首領走到他身後時,一絲寒意慢慢從背脊貼上,滑至頸邊,應是刀刃,而背後有體溫靠近,傳來一股烈酒與血氣混合的味道。
曼切本來還安撫自己說夜人首領在試他,真的想宰他,他腦袋早掉了,但是聞到烈酒的味道,他的心臟差點漏跳一拍,萬一對方其實醉了,手一抖,他就跟這世界說再見了。
他也只能繼續安慰自己,夜人首領步伐很穩,應該沒醉,他還瞄了剛才的瓊沐一眼,瓊沐應是不會希望他死亡的,她應該還需要他幫她找家人。而瓊沐的表情並未太著急,應該還是沒事的,應該。
「再給你一次重新說明的機會,」背後傳來威脅的輕聲細語:「你最好再想清楚,冠下的耐心有限。」
「陛下,我要怎麼說,你才會相信我的一片真誠呢?」曼切十分委屈,但他這句話說完後,抵住的刀刃力道加重了。
「曼切!」這時曼切被後突然傳來榊影的大喊。
曼切忍不住轉頭,被刀刃劃上一條傷口,好在不深,不過他沒注意到,他注意力在同伴身上,看到不知何時醒的榊影焦急地想向他跑來,但馬上被另個守備壓制在地。
夜人首領也看到了,另一隻手從腰袋掏出一把小刀,手一揮,小刀直接飛向榊影,榊影本身甚至還未反應過來,只覺得耳邊一涼,像是有東西飛過去,接著看到自己一撮頭髮在空中散落,他才驚恐地知道自己被攻擊了,要是剛才他腦袋不小心一轉或一偏,他就腦袋開花了。
曼切見到榊影被如此威嚇,頓時火大起來,而夜人首領發現他反抗的怒意,馬上狠踹一腳曼切的膝窩,曼切差點跌倒,只能借勢下蹲,他已然不客氣,下蹲後迅速躍起,頭錘撞向夜人首領下巴,不過夜人首領輕易地側過去了。
這場臨時起意的打鬥很快就以曼切被夜人首領制服告終,雖然他還只是發育中的少年,但也不真的是弱小的孩子,因此敗北令他覺得不甘心,但無論他怎麼聲東擊西或耍一些小手段,依舊贏不了經年累月都與自然相搏的夜人,徹底輸在實戰經驗不足的差距。
被撂倒後,曼切冷靜了些,想起了這裡是別人的地盤,而他的目的是說服夜人把矛頭指向遊戲的幕後黑手,雖然這裡的文化似乎不太講道理,他應該只要不要表現得弱到令人嫌棄即可。
「普普通通,」夜人首領一副游刃有餘,好在她沒有覺得曼切太廢:「以高牆人來說倒是難得可以撐過三招的。」
曼切覺得她的態度親切了些,原來他之前廢了一堆口舌還不如跟首領過幾招?
「起來吧,靈潰的孩子。」夜人首領表情一如先前冰冷,但眸中不再毫無溫度,她大方地伸手拉起曼切:「你沒有使用饕餮是正確的選擇。」
曼切愣住,剛才對打一下,對方口中就出現了之前神木神靈對他得稱呼,夜人首領一眼的出來?還是當時神靈的說話聲所有人都聽得到?
「饕餮?」曼切對於聽到的新名詞一樣也是感到一陣疑惑。
「你身上黑色的靈,七色之靈,色慾、懶惰、傲慢、暴怒、妒忌、貪婪、饕餮,七靈潰墮謂靈潰。」夜人首領說道:「自神木聖靈的傳說傳開,有時會有一些亂七八糟的高牆人前來求治病,其中就有靈潰者,本族皆有護符可抵防,你若使用饕餮,不僅無效,冠下也會知道絕不能與你合作,反之,冠下便知你的誠意。」
曼切鬆了口氣,看來總算成功了。
「賜酒。」夜人首領命人鬆綁了曼切和他同伴,安排了位置給他們,並給了些食物吃。剛剛驚魂未定的榊影走過來時總算放鬆了一些,他佩服地看向曼切:「嘿,雖然不知你怎麼幹的,但真有你的!」
「當然是迷上我的美色。」曼切甩了下自己的頭髮,也有心情開玩笑了。
之後他們與夜人互換情報,讓彼此互相悉知訊息,有一群非法行事的牆內人在淚光港進行牆外貿易的走私,因為實際上出牆的人都需要充足的理由得到官方許可,因此除了這次遊戲活動的機會外,一般人很少有機會出牆,而牆外的東西也是禁止入關,但黑市之中還是有他的管道,而管道看來就是這裡。
其實兩少年也很想唾棄政府批准的遊戲活動竟然是這副德行,究竟是多腐敗才能這樣?
由夜人口中情報知曉,走私的牆內人已經計劃得逞而撤走了,而在與夜人確認過被偷走的魚卵應與當晚所殺的人魚差不多,應有五、六十隻,一隻如果生十顆卵,就是五、六百顆魚卵,因此曼切認為就算撤走,也應無法隨帶即走,再加上淚光港是通往神臨大陸的港,代表那些人以往貿易管道是在神臨,所以無論他們要怎麼轉移陣地,最終還是要到神臨去,理論上是如此。
但博物館至淚光港的距離因為需要經過許多山川、火山甚至異晌地形,以牆內人來說不好走外,再怎麼趕也至少需要一星期。
因此曼切認為轉移的地點應是距離博物館較近的遺跡港,遺跡港離和平大陸較近,大概會先運至和平大陸的賀旗港,之後在牆內就有飛艇可以更快速運到他們的目的地。
而距離魚卵被偷走已經事隔四日,保存、管理、清點、運送,將近五、六百顆魚卵應該尚未運送完,但時間也不多了,在討論下,他們一致認為應該快速騎五花鹿趕去,當初曼切等人花了兩、三天從博物館走到夜人村落,而夜人評估騎五花鹿回去大約可壓縮致一日內,但那要是擅長騎鷺的夜人戰士們,所以他們決定現在直接收拾出發,菁英戰士們先行,由瓊沐領著曼切他們跟上。
曼切執意要帶上同伴的頭,雖然榊影覺得很可怕完全不敢看,瓊沐幫曼切把首級用葉子包好給他帶著,然後他們也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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