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中午,討論殺手的集會在爭吵中漸漸解散,大部分人都散成小團體,榊影也隨著曼切加入強壯美女群中,隨後而來也有一對情侶檔加入──情侶檔其中的男性就是和大學生爭鋒相對的青年──成為了七人團體。而斯諾也照著自己的計劃,落單行動。
在光線充足的早晨觀察建築物更容易理解地形,至少對路痴來說迷路率應該可以下降一半。1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ZLxsNIeUD
斯諾走入大廳面向前門左側的門內,右側是昨晚去過的廁所與衛浴空間,左側是服務台與置物櫃空間,再往裡走有看起來像補習班教室的空間和佈置成可愛列車場景的兒童區,全都破舊不堪。1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qCULnTN5v
他站在有如補習教室的歪斜鐵門前,旁邊可看到碎裂的門牌上寫著研習教室,門內的椅子比影視廳更亂,像被風暴席捲過似的,但看起來還是有幾張可以湊合用。
這就是瓊兄長所在的房間,裡面有三個流氓坐在椅子上圍著一圈,中央縮著一名女子。
斯諾有事要問,便直接推門而入,並站在門口的位置後就不再往裡面移動,因為那是這房間唯一的出入口,他不希望問話期間有人溜走,雖然很可惜這裡的流氓少了一個。
發現有人走進來,流氓們惡狠狠地轉過頭來,但看到是斯諾後,全像是吞劍被噎到的表情,其中一個年紀最大的墨鏡青年發出彷彿受到詛咒一般崩潰的哀號:「靠!真的來了!」
「他馬到底誰說雞掰吸血蟲失蹤了!」
原本縮著的女子抬起臉,是不久前說一開始人數只有四十九人的青年旁邊的金髮美女,此刻面色更加蒼白且畏縮。
斯諾聽著幾人的對話,發現這幾人似乎認識他,並且是用他在業界難聽的稱號稱呼他,他這才發覺幾人有點面熟,但因為他對於客戶記得十分清楚,所以大概是客戶身邊帶的一些如同背景一般的人物吧?
但他也不太在乎沒記起這些人,直接詢問正題:「午安,有人認識瓊嗎?」本來讓老人自己來找兒子比較快,但一來老人說兒子應該是去和平大陸念書了才對,二來一夥人全是流氓,老人也不認識他們,又不能直接帶瓊去祂認為有威脅性的地方,所以斯諾還是自己來問。
「瓊?誰?正妹嗎?」三個流氓都不明就裡地反問。
金髮美女趁著流氓們注意力一轉移,馬上跳起來,三步併作兩步直直衝向斯諾:「先生!請幫幫我!」
斯諾還沒反應過來,金髮美女已經跑到身邊,雖然仍保持著畏懼陌生人的距離,但已經莫名形成了求保護的局面。
「喂!你......」流氓瞪著金髮美女,卻無可奈何不敢接近。
斯諾不太懂流氓在怕他什麼,他一度以為自己泡海水是流氓他們幹的,但是聲線差太多,加上跟老人打聽過這四個流氓幾乎一直一起行動,那跟一開始殺手的兩人團體狀況並不相合,所以便剔除嫌疑。從流氓的反應來看,瓊的兄長確實不在他們之中,可能是另一個現在不在的人,但想到老人都不認識這些人,令他忍不住懷疑瓊兄長可能被綁架了塞在這裡某處,或是已經去世了被埋在某處。只是他不久前在此處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人能藏身之處。
剛好旁邊有個現成向他求救的例子,斯諾便比著金髮美女問道:「原本你們打算對這位女士做什麼?」
「是這女人自己跑來我們地盤的,我們可本來就站在這裡。」
「哦?沒有打算綁架?在下可是想起你們的老大是做什麼的。」因為關於綁架的聯想,斯諾想起的是曾嗆過他要讓他看到盡頭的角頭老大,做的事業其中一樣就是在邊境和牆外進行人口買賣,再想起角頭老大上門時的排場,斯諾確實憶起了那幾張要熟不熟的面孔。
「操!老子們可是在休假!可是有這活動才能名正言順的休息百日的,你以為綁架人很輕鬆啊?動不動就懷疑我們,非得我們全年無休工作啊!」年紀最輕的流氓少年不爽地吼回去。
「是嗎?說得好像挺辛苦的,不如別幹?」斯諾不以為然地說,他觀察幾人神情的確沒有在隱瞞什麼的樣子,這樣瓊的兄長究竟在哪裡?不過因為想起了這幾人身份,他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才不是他們說的那樣,他們……」金髮美女小聲的抗議。
「喂!臭女人!」
「他們……」金髮美女再度被嚇到,嗚嗚咽咽地。
「他們如何?」斯諾用著他最親切的語調詢問:「別怕他們,勇敢的說吧。」
「操,就說老子們在休……」流氓少年在斯諾冰冷的眼神下閉嘴。
金髮美女更加畏縮,連同她要說的話都像要縮回喉嚨裡一般,斯諾根本只聽到她咕噥幾聲,她的眼眶就開始泛紅,淚水便湧了出來。
斯諾無言以對,他不曉得這情況要怎麼溝通,只好放棄詢問,乾脆裝作什麼都沒看到,轉移話題繼續對流氓說話:「對了,你們老大是冽壬吧?」他提起了角頭老大的名字。
「竟敢直呼冽哥名諱!」
「你們踢館那天晚上還真不打聲招呼就全走光了呢。」斯諾微笑:「狄肯也有來嗎?」他說出他唯一記得冽壬手下的名字,這是他想到的另一種可能性。
說到那晚,流氓們臉色刷一下比金髮美女都要蒼白的發青,只有墨鏡流氓青年勉強鎮定地接口說:「……有啊,老子們正找那小子呢!不聲不響就跑不知哪去了!」
看這樣的反應,斯諾心想他被爆頭失去意識的晚上是上演了多駭人的免費鬼片呢?怎麼會都嚇成這樣?害他有點懷念這些流氓小弟從前兇惡又有活力的時候。
果然少的那個人是顏色氣息之人狄肯,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何瓊會對此處感到危險,又能解釋為何老人會認不出狄肯。只是生在夜人族家庭的人會幫牆內人抓自己族人去神臨販賣嗎?他知道自己的妹妹瓊是被拐走作為白奴賣給神臨人嗎?
這些問題果然只能找到狄肯來問了,不過他已經花了夠多時間在找人,反正狄肯目前應該也不會離開博物館,現在還是趕緊辦正事──該落單給殺手機會滅口了。
斯諾揮別流氓群後,走向了裝飾著兒童探索區字樣的列車造型空間,沒有窗戶的此處在大白天裡也是偏暗,可愛海洋圖案的壁紙已經斑駁,還附著黑色如繡斑的又類似藻類的東西,此處荒涼破舊,還隱約聽得到吸鼻子的啜泣聲。
回頭一看,他發現剛才的金髮美女還跟著他,淚眼婆娑,楚楚可憐。
「有事?」斯諾感到一陣煩躁,他最不會應付特別感性而情緒過盛之人,更何況他現在是想落單,否則等等殺手一來,金髮美女很快就要變成斷頸美女了。
金髮美女怯生生地點點頭:「不敢.......一個人回去......」
「大廳?直走出去就到了不是?」此刻的斯諾實在很想翻白眼,這可是連路痴的他都不會迷路的簡單距離。
結果金髮美女搖搖頭,指著兒童探索區深處:「我哥哥在裡面。」
「喔。」斯諾手插口袋,完全沒有要陪著走的意思。
「拜託你,我......我很怕剛剛那群人......」說著金髮美女豆大的淚珠又滴下來。
斯諾十分無奈,原來他還是看起來比流氓和藹可親的,他都不知道金髮美女對他哪來的信賴,但無論如何,他都不打算讓金髮美女再跟著他。
「那在下也拜託你,你年紀也不小了,可以不要一直哭嗎?」
他尖酸刻薄地笑著,惹得金髮美女瞪大漂亮的杏眼,這時突然一陣冷風颳來,接著他左肩昨天點的冥火十分詭異地就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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