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傍晚,大夥處理乾淨了被淹水弄得落湯雞的慘狀,各自在三樓及四樓覓地方休息,三樓比一樓和二樓小很多,五十三人擠在此處有些擁擠,有些人不想在場中央和大家大眼瞪小眼,有的乾脆躲到廁所去聊天,有的上了四樓,是更狹窄的場地。
斯諾將同夥人勸搬上四樓後,又再度借上乾淨的衣服,這次是比較正常的藍灰色毛衫,本來是紫色的少年曼切笑嘻嘻地要拿裙子給他,忽然曼切身上氣息一轉,紫色氣息變為紅色,成了一個端莊的少女,馬上縮回拿著裙子的手,將裙子整齊摺好要收回行李袋時,又對整個行李袋的不整齊感到不滿,於是重新收納一遍後,將毛衫遞給他。
斯諾很是感謝紅色的曼切,但不由得乍舌曼切的人格到底有幾個?現在曼切似乎發現他已經看出來了,就毫無顧忌在他和榊影面前「換人」,換得他有夠混亂,倒是榊影應對得駕輕就熟,前一秒還在叨念紫色曼切,下一秒任由無色曼切在他膝蓋邊打滾,非常淡定。
斯諾後來放棄記著誰是誰了,決定去找據說有來的狄肯,想說現在空間只有兩樓,應該找得到,結果詭異的是仍舊沒有看到人,而且之後流氓都只剩三人。
放棄尋找後,強壯美女的團體在榊影的介紹下,主動邀斯諾加入,也自己介紹了她的名字,雅荷,以及她的兩個大漢朋友,阿平與阿圓。
這令斯諾有些驚訝,他以為自己應該已經被這女人討厭了,但既然已經被邀了,他想想為了方便與曼切及榊影行動,也就同意了,後來見到筋肉三人組都是用一種懷疑與研究的目光打量他,忽然就瞭解被邀原因,看來那些人認為與其讓他私下行動,不如加入團體方便盯著。
他對之後會被怎麼盯也無所謂,反正他的確不是內鬼,加入有疑似醫療人員的團體是好事,於是隨後他也拉了老人和女人進來,現下這個團體已經達到十二人──斯諾、曼切、榊影、雅荷、阿平、阿圓、老人、女子、情侶檔,以及被幫忙照護過妹妹後就對雅荷等人很有信賴感的金髮小哥,幾乎是把雅荷等人當家庭醫生在問問題。
尤其是筋肉三人組中的圓臉大漢──阿圓──看起來人最好,也是最被糾纏的一個,而阿圓確實同情金髮小哥家人遇難的求助心情,只好當起免費看護師,金髮美女一有狀況就要隨時幫忙檢查,而金髮小哥也承諾回去之後會好好答謝三位。
回去之後如何連絡呢?雖然大水淹沒了兩層樓,幸運的是遊戲方提供的無線網路並沒有斷掉──雖然此私人網路連不回牆內的網路,只能使用官方內建網站,以及跟在此處的人網路通訊而已,但至少可以頂替沒有訊號的手環機通話功能──所以群聚成團的團體還是用著通訊軟體組群,可以不用擔心群組方針被其他群體偷聽。
雅荷等人也是建了群組,可惜團體裡有三人沒有手環機,就是老人、女子,以及打從一開始連衣服都沒有的斯諾,事實上就算回和平大陸斯諾也是沒有手環機,從小受母親影響的他對於任何科技產品都不太擅長使用,反而比較會操作一點點戰前時代的古物。
手環機是什麼?雖然不擅長操作,但斯諾還是很清楚它的功能,這證明了手環機在牆內市場上的強勢,基本來說是個輕便的恩亟材質手環,可以自己選花色或是客製花色,有通話、上網、遊戲、照相及遠控功能,甚至在神臨前期推出的最新款手環機擁有最新的恩亟變形技術,可以變形出因應食衣住行需求的四種型態,更貼合人性化,不過那是相當耗能的,在這種沒有恩亟的地方必須省能使用,否則能源耗盡就只是裝飾用的手環了。
曼切調整手環機上看起來像串珠的投影鏡頭,原本是呈現在腕上的立體影像,調整後可以投映在稍微比較乾淨的牆壁上形成比較大的畫面,方便一起看群組的內容。
斯諾邊看群組內容,邊看曼切在手臂上投映的虛擬鍵盤打字,熟練無比,就像在臂上彈著無聲的琴,想起自己第一次使用手環機的情景,怎麼使用都是個毫無反應的手環,等他終於讓手環機投射出畫面後,他已經精疲力竭,不想再研究怎麼操控了。
所以他現在理所當然沒有手環機是件好事,每次他說自己沒手環機都會得到觀看史前生物般的訝異眼光。
群組裡的發展跟他預料的差不多,這情況群體認為起碼要派一批人出去覓食,並跟主辦單位爭取看看能不能換到沒有淹水的其他遺跡繼續遊戲,而離開的人要努力幫助、支援留下來的人,之後留到最後的人要把獎金跟離開的人分。這非常講求信賴,所以這提議是提原本就一起同來的人要拆開為留下者和離開者。
只要有人要離開,他的行動就方便了,至於能不能把所有人都拉走,斯諾覺得那就看那些人的命運了。
他在養精蓄銳,畢竟他打算照老人所說趁晚上找瓊幫忙把船移到觀景台,將船衝撞出玻璃後會引起很多水花,基本上非常危險,一不小心他大概又要找人借衣服了。
群組討論結果,去留已經決定,榊影被留下而曼切和斯諾離開,這令榊影有些不安,他真的擔心曼切出去撒野後就把自己玩死了。
「別光擔心我啊,不覺得留下來比較危險嗎?想想這遊戲莫名的多人、有殺手、又淹水,再待下去接下來會遇到什麼呢?而且樓下水根本沒退,萬一淹到四樓就只能爬屋頂了呢。」曼切嘖嘖說著,對斯諾來說簡直是美好的質疑,把他要勸說眾人的說詞都先講了。
「這倒不太意外,我其實也不相信會只是個安然無恙的合宿遊戲,不過真的滿刻苦的,希望到時別真的要爬屋頂啊。」筋肉三人組中的平頭大漢爽朗地笑著說,看起來對目前狀況游刃有餘。
「你們對遊戲主辦的目的性怎麼想?」斯諾補充:「許多大型的遊戲活動除了娛樂以外,也會有一些簡單的意義,如推廣某些東西、促進商機、教育意義或展現文化等等,但這個遊戲你們覺得目的是什麼?」
「我會忍不住猜也許每一樓都有攝影機對著我們,拍攝我們驚恐畫面呢。」曼切笑瞇瞇地提出看法。
這看法倒是得到了眾人一致的認同,因為也沒別的可能了,若相信遊戲主辦只是想在牆外辦活動聯絡和夜人的感情,那肯定會被笑天真過頭。
「為了高額獎金,被當娛樂棋子也沒關係,不過太危險的話還是拿個紀念品就好吧,撐個一禮拜拿的東西應該會好些。」之前和大學生對嗆的情侶檔亞麻色髮男子說著。
斯諾認為這種僥倖心態也是很天真,不過目前先如此就好,他還有其他辦法讓眾人離開。
後來幾人聊到這團體是否有多出來的人混入,這次斯諾就大方承認了,反正目前這群人中也有不少人知道了,他說明了自己是海上船難漂來的受害者,在一堆人囉哩八嗦的質問下還多掰出了是搭乘早上十點的船,不知道其他多出來的人是誰,還得解釋他昨晚第一次知道有這莫名其妙的合宿遊戲,也根本不認識遊戲官方,對於有人留訊和屍塊的想法就跟之前一樣,以及對於之前說掌握殺手訊息目前仍舊未有證據等等,弄到他煩了,後面問題拒絕回答。
最後等團體聚會散了,又只剩他和少年三人的時候,斯諾告訴了紫色的曼切和榊影一項現在他們聽不懂但之後可能有用的訊息,那是關於老人的女兒的事,那名叫瓊的女孩曾在淚光港被人販的船拐走,人販在邊境具有一定勢力,在淚光港必有據點,需要有牆內人協助才方便潛入。這個訊息可以幫助他們在之後如果有意外可以使老人帶他們去淚光港。
榊影聽著滿臉訝異,倒是紫色的曼切難得沒有嬉皮笑臉,他像在思考什麼地點點頭,突如其來地感慨:「人與人間要是能再多些信任就好了呢。」
接著下著暴雨的夜晚又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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