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總應該玩夠了,請立即現身!」
妊雲旗語畢的同時,四周的景象如碎裂的玻璃般片片破碎,露出這個空間真正的模樣,這裡是綠意盎然、動植物皆欣欣向榮的鳥語花香之地,雖然眾多各式各樣的動物在互相打鬧嬉戲,但有一隻小小的、頭上有很多鬃毛、似馬非馬、似鹿非鹿的深藍色小獸,小獸身周圍繞著由雲朵構成的一個圈圈,圈子四周有各個不同大小的藍色球體,這麼一看,好像星體運行模型一樣,看著這隻小獸,她大概對它的身份心知肚明,如果是平時的她,一定會對它大呼好可愛,但現在她實在無法有這種心情,也沒有心情欣賞此地的自然風光。
「我是這一關的主導者符彩麒麟獸,妳是怎樣知道這一切都是假……」
符彩麒麟獸話還未說完,眼前打扮樸素的女性突然變身為有著狐耳狐尾,看起來靈動飄逸的美女,開始向它發動攻擊,符彩麒麟獸身周的藍色小球開始運轉,形成防護網抵消對方的攻擊,變身為塗山小月的妊雲旗見一擊不成功,立即使用「通天玉章」,把符彩麒麟獸的力量消減,使之無法維持防護網的效用,當符彩麒麟獸因維持的力量不足夠,無奈地撤走防護網,妊雲旗看準時機,運用「寸步天涯」,那是可以召喚風卷的攻擊技能,攻向符彩麒麟獸,只是符彩麒麟獸似乎不想與人爭鬥,它硬生生地吃了一記攻擊後,立即勸止暴衝的她:「姑娘,快住手,我無意與妳打鬥。」
「你以為開我親人惡劣的玩笑,我會善罷甘休嗎?」妊雲旗的憤怒並未平息。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了。」符彩麒麟獸召出潛藏在地底下的盤根錯節,把妊雲旗綑綁得極其結實,任妊雲旗如何使勁掙扎也是白費力氣。
「放開我!快放開我!」
「因為姑娘不可以和我平心靜氣地對話,我才唯有出此下策,請見諒。」見妊雲旗還未息怒,符彩麒麟獸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若是姑娘拒不合作,我就把妳可以支配妖怪的能力通報瓊華,所以,冷靜下來吧,妳總不希望身為妖道之事被瓊華派發現吧。」
「你要打小報告就打小報告!姑奶奶才不希罕什麼瓊華派啊!」
眼見妊雲旗變得更暴怒,符彩麒麟獸反思自己剛才的話是不是不太地道,明顯就是威脅對方的話語,對方因此怒氣沖沖也是情理之中,它確實失言了:「真的很抱歉,之前的那番話我實在說得太過份了,在此向妳誠摯道歉,但我並不是有意拿妳最痛苦害怕的事取樂,這是『氣』關的考驗,這裡會引出妳最為恐懼、不安的事,然後看看妳有沒有能力去克服,很多人都在這一關失敗了,而妳卻很快意識到一切都是假的,不過如果妳能夠冷靜以待會更好。」
所以,親人慘死的虛假情景是她內心最恐懼不安的事嘛……比起親人遺忘了她這些事,她更不可接受家人永遠的離世,看來她在現世,在邪神嬴勾還未解除封印之時經常發的那場警醒夢對她來說意外地影響很大。
「酒」、「色」、「財」,她都大概預想到會考什麼,但是唯獨是「氣」,她就有點迷惘了,「氣」是指向什麼方面呢?不過經此一關的考驗,她意識到「氣」所指的是克制負面情緒,簡單一點來說是不要暴躁、不要動怒氣,必須冷靜、心存理智,不可以因為一時衝動影響自己的危機判斷能力,不過剛才她失去理智攻擊符彩麒麟獸,這樣的行為應該會被淘汰了。
「所以我不合格嗎?」
「本來應該是,但看妳這麼快洞悉事情虛實的份上,算妳合格了。」符彩麒麟獸見妊雲旗頗為狐疑的神色,補充了一句,「放心,妳身為妖道之事我不會聲張出去的。」
妖道來妖道去的,真的不喜歡這個稱呼,好像她是個喜歡走邪門歪道的反派似的。
符彩麒麟獸身旁地面出現了傳送陣,與此同時纏繞著妊雲旗的樹根漸漸鬆開了束縛,縮回了土地中,妊雲旗解除了變身狀態,踏上了傳送陣,在她快要離開時,符彩麒麟獸看似愉悅地向她道別:「妳似乎來自一個很有趣的地方呢,再見了,異鄉人。」
誒?
妊雲旗想追問符彩麒麟獸,這是什麼意思時,傳送陣發動成功,符彩麒麟獸在她的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威儀堂堂的掌門,以及瓊華宮氣派的裝潢。
她回來了!
「看來妳成功了。怎樣?有什麼感悟?」掌門見妊雲旗似乎成功通過試煉,感到很滿意。
「那……有點慶幸……」幸好家人被殺的畫面不是真的,所以非常慶幸,但妊雲旗不知道要怎樣回答才好,唯有憋出這些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來,但這樣回答,掌門一定不太滿意,她的腦袋運轉了一番,嘗試編出一些關於試煉的心得,雖然不全然都是編的,「怎麼說好呢?就是感覺這場試煉好像發了一場夢一樣,沒有一點真實感,就……感覺很奇怪。」
「嗯。因為剛才妳神識出竅,經歷了一場夢中之夢。」掌門解釋妊雲旗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的原因,「吾輩修仙,正是要從生死大夢中超脫,才可窺得世間真意。」
超脫生死大夢……感覺很深奧複雜的樣子……
「我派素來以劍為尊,煉劍修仙,至天人合一之境,妳初入門,還是打好功法基礎為妙。」掌門沉吟了一會,「我見妳的資質尤為優異,要不要來我門下,成為我的弟子?」
妊雲旗一開始還未反應過來,當對現在這種情況理解完畢後,妊雲旗喜出望外,她立即連連答應,掌門對此相當滿意,他思考了良久,然後再次面向妊雲旗:「既然妳已成為瓊華派的弟子,同時是我,太清門下的弟子,作為與俗世的區分,妳該有個道號了……夙曇,妳的道號就叫夙曇,如何?」
「謝掌……謝師傅。」
「話說回來,妳的生辰是何時?」
「咦?」對於師傅沒頭沒腦的問話,妊雲旗不知道如何應答。
「夙曇,妳回答便可。」掌門耐著性子引導她回答。
「我……不知道。」妊雲旗本來想回答她在一九八六年八月十二日七夕節,但她細思一下,這個回答會不會令人感到奇怪?畢竟她不知道這個世界曆法是如何計算的,思來想去,還是回答自己不知道會比較好。
掌門點點頭,不再追問下去,他捋了捋長長的鬍子後,就傳喚了一個名為夙莘的相貌漂亮的女弟子,向她交代一些事項:「夙莘,這位是我的門下弟子,亦是妳的師妹夙曇,我喚妳前來,是命妳作為她的牽引弟子,熟悉熟悉本派的地域分布及其相關事宜,知道了沒有?」
「遵命。」夙莘恭敬地答應過後,就走到妊雲旗身邊,「走吧。」
「弟子告退。」
「嗯。」
夙莘帶著妊雲旗離開瓊華宮,一脫離瓊華宮嚴肅的氛圍,一開始正經話少的夙莘立即跳脫起來,她好奇地圍著妊雲旗轉了一圈,狀似興奮地說:「哇!想不到師妹一入門就得掌門青睞,收為弟子,前途無量啊,說不定妳可以和玄震師兄就下一任掌門之位一爭高下呢!」
師姊啊!別給剛剛入門的師妹戴高帽子了,師妹惶恐啊,而且在瓊華宮外談論下任掌門人選,會不會對掌門構成大不敬之罪?
等等!她說……玄震?
「哎呀開一開玩笑啦,看妳嚇到臉都青了,真是不耐玩。」看這個新來的師妹一臉侷促不安的模樣,難道她是那種開不起玩笑的一本正經之人?這和玄震師兄、夙瑤師姊有什麼分別?一點兒都不好玩。夙莘感到十分無趣。
「那個……」
妊雲旗本來想向夙莘打聽一下玄震和夙瑤的事,這時夙莘似是看見了什麼熟人般奮力地揮揮手大喊:「玄震師兄!夙瑤師姊!」
一聽到玄震和夙瑤這兩個名字,妊雲旗立即循著夙莘的視線望去,看見穿著藍白衣服的一女一男正往瓊華宮的方向走來,妊雲旗一眼便認出,這二人的確是當時在陳州城附近救她的那兩位。
「妳還是如往常一樣沒個規矩。」玄震一上來就對夙莘發了一波譴責。
夙莘似乎已經習慣玄震那看似不近人情的作風,她毫不畏懼地沖玄震作了一個鬼臉,玄震無奈地搖頭輕嘆。
看來夙莘和玄震的關係還不錯,妊雲旗一直旁觀有感。
「這位是……」夙瑤轉向妊雲旗,發出詢問。
妊雲旗很感動,終於有人注意到她這個大活人了,而不像玄震一樣旁若無人。
未待夙莘反應過來,妊雲旗先向夙瑤搭話:「妳……還記得我嗎?」
「妳是……」夙瑤皺著眉頭苦思,她好像對眼前的女人有點印象,就是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她。
「我是當時那個在陳州城附近被妖怪襲擊的人,多虧你們救我,我才幸免於難。」
「啊!原來妳是當天的那一位,請問妳來瓊華派所為何事?有什麼事可以幫到妳嗎?」夙瑤豁然開朗,看來她終於記起妊雲旗了。
「咦?妳們兩個認識?」夙瑤和妊雲旗之間異樣的氛圍吸引了夙莘的注意力,她好奇地發問。
「是的。」於是妊雲旗把她和玄震、夙瑤如何相遇的過程,簡略地向夙莘說一說。
「那真是有緣了,玄震師兄、夙瑤師姊,這位是我們的新師妹夙曇,新師妹一入門可有出息了,立即被我們掌門太清真人收為徒弟,你們就是同屬一個師傅的師兄妹了。」夙莘看起來頗為興奮。
一聽到這個新師妹被太清真人青睞有加的訊息,本來旁若無人的玄震立即對妊雲旗稍為正眼相待,夙瑤則有點愕然,但她很快回過神來,她上下打量妊雲旗,然後問夙莘:「誰是這位師妹的牽引弟子?他還未到嗎?」
「是我……」夙莘不好意思地搔搔頭。
「那麼快帶師妹換上新的衣裳,妳身為師姊成何體統?」
「是的是的,我會盡快帶師妹換衣服的,我們快走!」見夙瑤開始有喋喋不休的架勢,怕被嘮叨的夙莘立即敷衍地應答過後,帶著妊雲旗飛快地跑走了。
「真是的!夙莘還是這副長不大的樣子。」夙瑤搖搖頭,貌似對夙莘恨鐵不成鋼。
「還是暫時別管她們了,我們快去拜見師傅吧。」玄震對夙莘這個師妹毫無辦法,不過現在面見掌門是最優先事項。
「是的,師兄。」夙瑤應答過後,便跟著玄震的身後進入瓊華宮中。
另一邊廂,夙莘把妊雲旗帶到東邊名為「祭地」的廟宇前,夙莘仔細四處張望,見夙瑤和玄震沒有追來,才鬆了一口氣,她最怕師姊對她說教了,因為夙瑤師姊一說教就停不下來,十分可怕,所以面對這樣的夙瑤師姊,她大多會逃之夭夭,這時她的眼角餘光瞧到了妊雲旗,才恍然記起掌門交待她擔任牽引弟子的事宜,現在她在新師妹的面前都做了些什麼?作為師姊的威嚴蕩然無存啦!
「夙莘師姊,請問新衣服要往哪裡領?」在夙莘因為嫌自己太丟人而抓狂時,妊雲旗率先發問。
「啊!在弟子房,我帶妳去。」不錯不錯,首先要帶新師妹去領衣服,夙莘拍拍臉頰,鼓勵自己要振作,「新入門的弟子的卧房,一般都在劍舞坪周圍,從這裡往西北走,過一座長橋就可以看見劍舞坪了。」
於是,夙莘和妊雲旗來到西邊的「敬天」廟宇,經由敬天宮,有一座長長的大橋,如果說她們現在身處的地方是前山部分的話,她們要去往的是後山地帶嗎?
「咦?這個是……」妊雲旗看見敬天宮旁邊有一個傳送陣,這和「酒色財氣」四關中的傳送陣一模一樣,都是四雲一劍的瓊華派LOGO。
「是傳送陣啦,利用這個可以傳送到瓊華派各個地方,畢竟本派地方甚大,利用傳送陣來去會省事很多。」夙莘解釋道。
「可以傳送到瓊華派之外的地方嗎?」妊雲旗好奇地問。
「當然不可以。」夙莘斬釘截鐵地回答。
「這樣嘛……」妊雲旗相當失望。
「別不高興啦,傳送陣遲早會用得上的,我們先腳踏實地四處走走,熟悉熟悉這裡才是。」
妊雲旗摸摸自己的臉蛋,她失望的表情真的有這麼明顯嗎?感覺自己太不識好歹了,當堂對夙莘不好意思起來。
之後,妊雲旗一直安安份份地跟在夙莘身後,步行於大橋之上,只是這道石橋也太長了吧,感覺好像到不了盡頭一樣,不過四周風景優美,還算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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