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薇動作稍微停頓了一下,挑眉說:「您還是快治好自己的眼睛吧,連我都可以看成男的,還真好笑。」她挺起她傲人的身材,說著她都忍不住吊了個白眼。
斯諾快速修復完身體後,感到深深的疲憊,他站起身實在很想至少找樣東西擦掉身上的血跡,可惜此處根本沒有乾淨的布。他望向殺手:「七離人也不是用表象就能辨認的不是?」
這次夏薇愣住的狀況更明顯,明顯到她自己也不覺得可以掩飾過去,她瞇起眼,改用槍對準斯諾:「你是神職員?」
「您不覺得就算在下是,在您這態度下也會改成不是了嗎?」斯諾挺是無奈:「雖然在下的確不是。」
「神職員都很有骨氣的,」夏薇微笑,放下槍:「是跟你一塊的少年和女孩跟你說的?」
「那倒不是,是某個急切想分享一切的一位先生說的,那位先生可是滿心想吸收小小的新成員呢。」
斯諾刻意怪腔怪調地說,其實他尚未肯定殺手就是狄肯,只是由紅羽厲鬼的恐懼知道現在所遇的是七離患者,又同時是客戶這邊的人,因此他就搬出狄肯的名字來試探,由殺手的反應,若非是狄肯本人,也是認識狄肯的七離同夥,所以用意有所指的語氣說話,讓無論是認識還是本人都可以達成一樣效果。
夏薇皺眉:「你當時躲在哪裡?」
「哪時?」斯諾微笑,殺手會問如此問題肯定當時是在場而疑惑怎麼沒看到他,也等同是說殺手就是狄肯沒錯:「在下倒比較好奇,你不是被曼切『吞食』?難道人格還能傳來傳去?」
「當然不能傳。」夏薇聳肩,似乎已經放棄隱瞞自己的身分:「你何時好奇心麼重了?果然是之前被我踢館了特別惦記著嗎?不過你搞錯了,七離人的饕餮是無法互相吞食的。」
斯諾愣了一下,無法互相吞食?他突然想起那時候他趕緊逃走,背後傳來曼切說的──「這不能吃了。」,原來那時候的殺手已經是狄肯了?
夏薇對於斯諾愣愣的表情很是愉快:「還搞不懂嗎?在你挑釁說你知道殺手是誰後,她就焦慮地來找我討論如何處掉你,但因為她會妨礙我的計畫,我也只好把她吃了,打昏了關起來,但她運氣也不錯,被她兄弟找到救走了。」
在夏薇把注意力轉到斯諾身上時,N趁機遙控鏈鋸停止去撿,夏薇趕緊再度向N開槍,但因為緊急只打中N的肩膀,N拼著中槍也硬是搶下鏈鋸,劈砍過來,夏薇不敢再硬拼一槍,在閃避幾乎來不及的狀況下,毫不客氣地將旁邊的斯諾推出去。
斯諾猝不及防,直接撞上鏈鋸,好不容易修復的胸腹再度濺血,鏈鋸高速運轉,鋸得他快飆出髒話了。
夏薇順利拉開距離,並迅速射擊打爛了N拿鏈鋸的手,再笑瞇瞇地說:「之前你也推我一次,這下扯平了。」
斯諾將自己從鏈鋸上拔出,想放棄修復自己了,懶懶地按住自己的傷口,免得器官滑出來,起身靠著牆壁嘆息。
通道傳來腳步聲,是N不久前的慘叫聲引來了救兵,夏薇聽到步伐聲,丟下一句我先閃了,便馬上離去。
斯諾一陣無語,他踢遠了鏈鋸,走到N面前,在殺手離開後,扣子裡的厲鬼們馬上張牙舞爪地衝出來,迅速圍攻了N,,N頓時皮開肉綻,但並沒有馬上被殺死,很顯然厲鬼們也不想讓N如此輕鬆就死去。
黑衣的手下們來了,他們明顯配備高檔很多,毫無畏懼,也不輕敵,一照面就把手無寸鐵的斯諾射趴在地,然後對於子彈會直接穿透過去的厲鬼,採取肉身相護的方式,一群黑衣男人包圍著保護N,血肉橫飛,但他們並沒有吭過一聲。
躺在自己血泊中的斯諾微微皺眉,紅羽厲鬼行使復仇有灰鷲神的保障,但如果殺死復仇對象以外的人,祂們的紅羽便會凋零,並與一般傷害過無辜生命的人或鬼一樣,會多一份黑氣,成為凶鬼,只有特殊體質或神職員才看得到,而這些紅羽厲鬼城為凶鬼的話,除非一直待在遺跡大陸,否則回牆內的話很快就會被神職員除掉。
而那些少女厲鬼自己也清楚不能殺死N以外的人,所以也只是恐嚇地讓那些手下受到一些看起來怵目驚心的皮肉傷。
瓊則飄過去扯起斯諾。
(別裝死,過來幫忙呀!)
斯諾也很無奈,他心口都被打穿一個大洞了還不能裝死,而且悲劇的是他才被拖起來,額心也被開了一個洞,繼續倒回血泊中。
這時船身劇烈晃動,向是被什麼怪物夾住,但是目前潛艇尚未出發,不太可能遇上什麼海底怪物,艇內所有人感到驚慌,因為潛艇似乎被抬起扔出,整個翻轉過來。
在一片混亂後,只有之前不知道哪去躲起來的夏薇悠然走出來,一把拉開艙門,毫無猶豫地走出去。
接著有人趕進來,艙門一扯竟然整個都被拔起,是沙登和娑倫,沙登一進門便和那些裝備精良的黑衣手下戰在一起,而娑倫則是上前查看斯諾傷勢,於是來不及恢復傷口的斯諾干脆裝死,讓娑倫哀嘆地為他做了個安息的祈禱手勢,之後連忙加入沙登的戰局。
潛艇外頭躲著兩個剛好討到救兵的孩子,榊影和曼切,榊影在斯諾去了很久都沒有回來後便很著急,剛好沙登和娑倫趕到了,因此向他們求助。
沙登、娑倫與五個黑衣手下戰的如火如荼,以沙登體格應是壓倒性的勝利,但是黑衣手下們也有人數與裝備上的優勢,導致目前雙方僵持不下。
就在人手不足的疏忽下,不知何時從船頭出來的角頭老大挾持了腳部帶傷的榊影,而一直都不受控的曼切是直接被一腳踹飛,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斯諾宛如詐屍般,翻起身來撈住曼切,接著想趁角頭老大注意力在沙登身上時去偷襲,結果娑倫忽然單手握拳,忽然拳頭就像閃光燈一般,一瞬間亮到人什麼都看不到,雖然很快就暗下來以免集體失明,但足夠讓娑倫迅速接近角頭老大。
不只是閃光令人吃驚,能使用神術也令所有人吃驚,這完全打破了許多人認為神職員不會出牆的認知,於是角頭老大還在瞠目結舌就被扭摔翻在地。
榊影趕緊逃離角頭老大,娑倫趕緊將他拉至身後並極力安撫他,但榊影臉色實在還是蒼白地令人擔心,他扶著頭,眼睛擠成一條線,似乎頭很痛。
「怎麼了?哪裡受傷?」見榊影狀況很差,娑倫忍不住分神關心。
結果這一分神,角頭老大馬上掙脫反制娑倫,娑倫極力反抗,但仍被擅長近身搏鬥的角頭老大一一化解,甚至抓娑倫去撞開趁機偷襲他的斯諾,他甚至忍不住笑:「第一次把神職員當沙包甩,真是太新鮮了,怎麼?你怎麼不用剛才閃光那招了?」
腳步聲接近,這時來了更多的黑衣人將他們幾人團團圍住。
「住手!住手!」頭痛欲裂的榊影還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面色發青,看起來隨時會昏倒。
沙登也很著急,但剛才他也是為同伴一分神,身上又多了一道傷,好在他的體格優勢讓他不至於馬上落難,但在戰局已開始走下坡,更何況來支援的一大群黑衣人們已用槍瞄準他,準備射擊。
忽然榊影發出一聲痛苦地嗚咽,斯諾就見這孩子身上一股黑色氣息宛如炸開一般,向四周爆散,原本還躲在他扣子裡的厲鬼全驚恐地火速逃離現場,而斯諾眼前的視線轉眼就被黑色氣息淹沒,同時他感受到一股感覺像是要入侵他意識的冰冷幻覺在腦海盤旋,好在這種感覺很快就被驅散,接著他才發現在不知不覺中他使用了能力。
黑色氣息很快又收回到榊影身上,但此刻的榊影變得不太一樣,是個年紀更小一些的黑色男孩,他呆呆的看著其他人,然後突然打出一聲飽嗝。
就像畫面定格一般,幾乎所有人停止了動作,只有曼切覺得有趣地嚷嚷:「好好喔,我也想一口氣吃這──麼多──一定很過癮!」說這話時,她眼神亮晶晶地看著斯諾,令斯諾不知為何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沙登和娑倫像是感到同樣頭痛欲裂好不容易緩過來的表情,看起來還有些暈眩,但其他黑衣人和角頭老大都眼神呆滯,就像斯諾幾天前看到金髮殺手被吃掉人格那樣,變成只剩本能的人偶,一大片人群集體痴呆的模樣,令人不寒而慄。
只有N最詭異,斯諾看到在黑色氣息散去後只有他還被另一顆黑色氣息包住,而黑球氣息散去,是狄肯微笑著站在N身邊,而N神智清晰,是除了曼切和狄肯外,唯一沒被黑色氣息影響的人。
斯諾知道夏薇就是狄肯,並不訝異狄肯不知何時冒出,但在狄肯轉身看向沙登時,他身上綠色的氣息收起,轉為無色後,變成一個一板正經拿著筆記的男大生。
沙登似乎沒發現這樣的轉變,一副本來就是大筆在這的模樣:「人魚都在艇裡?」
「是的,已經用手環機記錄了所有走私非法生物的證據。」大筆說:「而地牢關押了人口販賣的少女,這部分的證據早在我聯絡你時就附上所有證據紀錄了。」
「好,交給我們吧,我們會把他帶回神臨審判。」
在幾人協助下,N、角頭老大、痴呆的手下們,全帶上手銬帶走,潛艇被沙登直接拖到出口,他們在地牢前方與夜人會合,還有一路上找回了一些之前跑散的參賽者,之後靠著有翅膀的青靈族人飛回地面,回到燈塔坐休息與整頓,但很快又為N的處置問題吵起來。
夜人族長認為N罪無可赦,必須放進堡壘神木,活祭給神靈,而沙登堅持N是神臨人,必須帶回神臨審判,當然為了給夜人族交代,他會拜託上級幫忙開設幾個名額讓夜人可以入牆觀看審判結果。
於是雙方的法規與文化有出入的情況下,始終是僵持不下,徒增面紅耳赤。
結果就在爭吵中,N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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