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嘆口氣，把臉埋進掌心。
我突然意識到他那一口高雅的英國上流口音已經消失無蹤，只剩下說長句子的時候，偶爾會在幾個單字裡暴露他的出身。這樣的凱恩似乎更率性，也更真誠，但是卻更令人頭疼。
「凱恩，不是這樣的⋯⋯」我重新抬起頭，剛想說些什麼，凱恩就親了過來。叼住我的唇，傾身向前進攻，我越往後退，他就離開駕駛座，因為重心轉移，油門踩的更深。車子依然在公路上直線狂飆，我心臟跳的很快，根本無心品味這個吻，我捏了他一把，接過方向盤。他老不大開心地握住方向盤，繼續往前奔去。
「凱恩，你是真的想死，是不是？」
他一臉滿不在乎地單手支在車窗上，靠著頭，像是剛才的事從來沒發生過似的，「我不介意和你一起去死。」
我又再次嘆了口氣，把臉埋進黑暗之中，唯有如此才能讓我和凱恩產生一點距離，讓我在黑暗中思考，「凱恩，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當個性向正常的『正常人』當然很開心，我不用再躲躲藏藏，不用擔心因為性向被人發現而丟掉工作，甚至被逮捕。那些幸福也都不是假的，可是說謊很累。總有一天蘿拉會知道事實，珍妮也不該被那枚戒指給束縛，她值得一個真的愛她的男人。」
凱恩沉默了許久，才從齒縫間迸出一句，「你有像在乎她們一樣那麼在乎我就好了。」
他的嘴角有些顫抖，眼眶有些發紅。我老是忘了，他還是個孩子，還那麼脆弱。
「凱恩，我一直比誰都還要更在乎你，你那麼早熟得讓人心疼，卻又那麼溫暖。雖然我們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我一直都在思考該怎麼做對你而言才是最好的，甚至對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得反覆斟酌。因為我就是那麼希望你能長成正直的大人，學會判斷對錯，學會珍惜別人。你受了那麼多苦，我希望你能幸福。」
「輔捷。」他出聲打斷我，「你知道的，讓我幸福的方法。」
「凱恩，但你不說我不會知道。你要的也不只有性而已，不是嗎？」
我一說完，凱恩就哭了，他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大概連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凱恩，和我說，你想要什麼？」我問。
「我想要你看著我，要你在乎我，要對我笑，要擁抱我⋯⋯」他抽咽地幾乎要說不下去，伸起手來抹了幾把淚，「希望你愛著我，愛著真正的我。」
車速慢了下來，背後方來車猛按了一陣喇叭，超到對向車道去，順便附贈了一個中指。
凱恩突然接道，「還有做愛，我想跟你做很多很多的愛。」
「凱恩，感情是互相的，那你可以為我做什麼呢？」
「我會愛著你，一輩子。」凱恩看著前方的眼神如此堅定，「就像你為我保留著那間公寓一樣，我也永遠是你可以回去的地方。」
凱恩想了想，又補了一句：「還有可以做很多的愛。」
我想青少年的腦袋裡每三十秒就會想一次做愛大概是真的。
老實說，這個條件聽起來滿誘人的。他想要的，我都能給。如果不考慮我們之間的年齡差距，和一切現實的問題，那麼這一切看起來就很美好。然而凱恩還沒唸完書，也許我們又會馬上要分開。別人會怎麼又會看待我們的關係？同性戀就已經夠噁心的了，難道還要再加上老少配嗎？對於青少年而言的「一輩子」又有多長？我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曾經有人允諾過我一輩子，然而對他而言，「一輩子」甚至不到三個月。
這天我們開了很遠的路，還開進城鎮裡好好吃了頓飯。我們在小鎮街上的餐廳找了個座位。露台外就是一座湖，時不時有水鳥掠過天際，耳邊傳來人們歡樂的對話聲，舉杯清脆的碰撞聲，一切都顯得如此輕鬆愜意。我們點完餐，一起瞇著眼看著夕陽漸漸將天空染紅，在湖面上灑下一條波光粼粼的金色道路。夕陽漸漸消失在地平線的另一端，天色漸暗，服務生走過來順手替我們點上了蠟燭，氣氛頓時變得有點浪漫。我不知道服務生是否刻意，或是只是出於習慣。但這些年來，對於人們釋出的善意，我都心存感激。比方說那天放我們走的警察，再比如說凱恩的老師們。
凱恩稍微恢復了一點以前的樣子，他不再瘋狂，只是在燭光搖曳之下盯著我傻笑，眼睛有些紅腫。他一雙淡藍色的眼珠那麼迷人，似乎只要再看得久一點就會陷落下去。我別開視線，專注於肢解我手上的肋排。
在走回車子的路上，凱恩偷偷在黑暗中牽起了我的手。他的掌心冒著汗，微微顫抖著，傻笑的完全沒了平時帥氣的樣子，青澀得宛若初戀。前幾天那麼來勢洶洶地上著我的人到底是誰呀？但我只是笑著，沒有戳破他。
他把我拉到黑暗中，吻了一口。在他忍不住之前，我拉著他坐回車上，逼他開車。這孩子瘋起來實在太可怕了。
凱恩開著車，彎進了一處汽車旅館。他拿著我的證件，去櫃台開房。他在掏我的錢包的時候，突然頓了一下，有些奇怪地往我這裡看了一眼，然後又回過頭辦好了手續。
他急不可耐地拉著我進房間，拉著我的手，吻了上來。他雖然急切，卻很克制，但也因為克制，他的動作沒了平時的從容，一個不小心就咬痛了我。他磨蹭著我，慾望卻找不到出口。開始思考，開始在乎對方感受的時候，他卻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在我被咬痛不知道第幾次的時候，我終於忍無可忍地讓他在床上坐下，覆了上去。我跨坐在他腿上，捧著他的頭，輕輕吻他。從唇間輕觸，到用舌尖輕輕捲起他的，他很快就回應了起來，有些怯生生的，以至於我不得不加大了力道。他的呼吸變得粗重，手掌在我身上游移著，卻不知道該不該深入。
「輔捷，你還留著。」他在我耳邊輕聲說道，「我送你的書籤。」
我想起我錢包裡的那枚書籤，是凱恩第一個送給我的禮物。被染料染成紅色的葉脈，像是要把那年秋天永遠留下來一樣，那麼豔紅。
我從他衣服底下伸了進去，肌肉的線條在掌心下延展開來，沿著手指的移動跟著吻了上去，每一下都換來一陣輕顫。我含住他的乳首，用舌尖挑逗，用牙齒輕咬，他不住叫出了聲。我有些壞心地慢慢折騰他，舔著他的耳垂，用指尖繼續玩弄他的乳頭。他不自覺地頂著我的下面，眼神充滿情慾，卻有些不知所措。
「輔捷，我該怎麼辦才好？」他頂著我的額頭，眼裡帶著點水氣。我又忍不住吻了過去，他摟著我的腰回吻起來，有些不太確定地把我翻過去，按在身下。他支在我身體上方，細細端詳著我的臉。我覺得我好像該說些什麼，但他卻只是吻了我，我摟著他的脖子縱情回應。
他的指尖滑過胸膛，靈巧地解下釦子，像在對待一件珍貴地藝術品似地，小心翼翼地吻著。他像是不知道怎麼樣才叫足夠似的，沒完沒了地撫摸我的身體。
指尖滑過褲頭，轉眼就被褪了下來。他隔著內褲捧著我的，在上頭留下了吻。我的手指插進他柔軟地金髮裡，仰起頭不住叫出了聲。他震了一下，跟著把內褲也脫了下來，把我的含了進去。喉嚨深處抵著我最敏感的地方，舌頭舔動著，令人失去理智。指尖深入我的口腔，輕輕按壓著逼我舔舐。他用沾了口水的指尖往身後探去，指節沒入，在體內蠢動著，摩擦著體內最敏感的地方。
凱恩笑得有點壞，一邊移動著手指，一邊啃噬我的背，惹得我不住舒服得顫抖。皮帶解開發出的金屬碰撞聲從背後響起，我轉過身去，跪起身來吻他。我們緊貼著彼此的胸膛，讓汗水交織。凱恩吻著我的耳朵，後頸，慾望在入口處徘徊。
「你想怎麼做？輔捷？」他不懷好意地在我耳邊呢喃，用一種充滿誘惑的口吻問道。
我紅著臉，賭氣把他翻倒，按倒在床上，「上你。」
ns 15.158.61.42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