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陽 - 第一章 (3)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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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一章 (3)

曠生雨

Oct 10, 2022

87

7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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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稍微用力一拉，我便被他拉著在他大腿上坐下。他摟著我的腰，將下巴枕在我肩膀上，輕啄著我的耳根。氣氛瞬間變得滿是曖昧。

　　「吃醋了？」他問。

　　我搖搖頭，「吃什麼醋呢？」

　　「你吃醋了。」教授的吻變成了啃咬，手指搭上我的鈕扣，順勢滑了進去，他的手指有些冰冷且粗糙，一如往常，「你看到那孩子的眼神了嗎？那麼清澈，那麼純粹，他會沒事的。」

　　我想起那孩子在樓上安祥地睡著，不知為何就覺得有些心軟。要他離開，他又能去哪裡呢？我能保證他能在那裡能比我所看見的地方過的更好嗎？

　　教授的手指滑過我的身體，熟練地撩撥起了我的慾望。我轉過頭去吻他，平穩而漫長的，「你答應我，你要好好待他，如同自己的孩子。」

　　「他已經是我的孩子了。」教授笑道，不懷好意地頂了我兩下，「或是說，『我們』的孩子。」

　　他把我推倒在書桌上，扒下我的褲子，急不可耐地摟著我的腰，在入口處緩緩摩挲，「路易，你什麼都不用想，只要看著他，愛著他就好。」

　　我最後一點理智徹底消失在慾望之中，只剩下了對肉慾的渴望。對於這段關係，我一直沒有奢求更多，只是自然而然發展成這樣而已。只是某一次一對一的會議當中，氣氛也是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曖昧，於是漸漸成了肉體關係。

　　我輕撫著他的側臉，滑過他笑起來充滿皺紋的眼角，他的頭髮中帶著些紛白，手指有些粗糙，但卻溫柔細緻。是啊，也許我該試著相信他，也該相信凱恩。

　　第二天我在教授的床上醒來，他還熟睡著。天才剛濛濛亮起，帶著點冰藍色。啊，下雪了。

　　我坐起身來，在床邊摸索著衣服，卻什麼都沒摸到。我想也許落在書房裡了。我披上浴袍，踩著教授的拖鞋走出房門。凱恩坐在落地窗前，靜靜地看著雪落下。他聽到聲響，回過頭來看著我笑了，「輔捷，下雪了。」

　　「是啊，下雪了。」於是我也跟著笑。

　　凱恩雖然笑著，但我卻總覺得他眼神有點冷。

　　「怎麼這麼早起？沒睡好嗎？」我走到他身邊，試著和他望向同一片景色。院子裡的樹早已落光了樹葉，枯枝上覆蓋著薄薄的雪，看起來有些夢幻。雪依然下著，在風中不斷飄蕩，沒有規則地不斷落下。初雪的那天總是最美的。

　　「我一直都這麼早起。」他說。

　　「要吃點什麼嗎？下雪的早上來杯熱可可最棒了。」

　　他用力點點頭，「好啊。」

　　我踢著拖鞋走到廚房，彎下腰來從櫃子深處拿出水壺，裝滿水，放到火爐上，點起火。我看到杯架上多了一個深藍色的杯子，上頭同樣有著星星的圖案。我拿下那個杯子，在裡頭倒了兩匙可可粉。

　　「輔捷，我可以加牛奶嗎？」凱恩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過來，趴在餐桌上露出天真無邪的表情問我。

　　「好啊。」我打開冰箱，拿出牛奶，習慣性地瞥了一眼過期日，果然，「這個過期了。我今天買新的來吧。」

　　「好啊。」凱恩倒也不太介意，雙腿在椅子邊緣晃呀晃的，「輔捷，你很常住在這裡嗎？」

　　「只是偶爾。」

　　「那你什麼時候會來？」

　　「教授要我來的時候，我就會來。」

　　「那爸爸什麼時候會要你來？」

　　我不禁愣了一下。我和教授的那種關係，對於這孩子來說又是什麼呢？這對他而言，是個「正常」的家庭嗎？什麼又是「正常」呢？

　　水壺燒開了水，蒸汽從狹窄的壺嘴衝出，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連忙關火，將水壺從火上移開，「研究比較忙的時候，他就會叫我來。」

　　「哦，要是一直都這麼忙就好了呢。」凱恩的口氣中，聽不出是期待還是失望，淡淡的，不輕也不重。

　　我將熱水注入杯子裡，讓可可粉散開，再用湯匙攪勻。杯上冒出騰騰蒸氣，我將杯子推到他面前，「小心燙。」

　　凱恩很可愛地高高興興說了聲謝謝，噘著嘴試著吹涼那還在咕嘟咕嘟冒著泡的熱可可。

　　我拿平底鍋抹了油，打了蛋，用鍋邊煎了培根，烤了兩片吐司，也為教授準備了一份早餐。我和凱恩坐在餐桌兩頭，靜靜地吃飯。

　　「真好吃。」凱恩兩頰塞滿了食物，口齒不清地說道。

　　「謝謝你。」我用刀叉分開培根，配著吐司咬了一口，「對了，你今天要上學嗎？」

　　他歪著小腦袋想了想，「應該要吧？」

　　「那是幾點上學？」

　　凱恩沒有回答，只是放下刀叉，咚咚咚地跑上樓去，拿了嶄新的書包下來，從書包深處拿出了一張皺巴巴的通知單。

　　——史丹私立小學。請務必於早上七點四十五分前到校。

　　我看了差點沒一口咖啡給吐出來。咖啡杯重重落在桌上，刀叉匡噹匡噹地掉在餐盤上，「凱恩，快去換衣服，馬上。」

　　凱恩看了我一眼，似乎也察覺了事情的嚴重性，嚴肅地點點頭，轉身跑上樓去了。

　　此時指針正指著七點三十一分。

　　我飛奔進書房，將昨日散落的衣服給重新穿上。顧不得壓皺了的襯衫，只得拍了拍往身上套。我奔進教授的房間，搖搖他的肩膀，「教授，凱恩今天要上學。」

　　他嗚噎了兩聲，口齒不清地說道，「你送他去不就好了。」

　　「教授，你是監護人。」

　　「沒關係，你去也一樣。」

　　我忍住不打他的衝動，掀開了他的被子，他卻只是抱著棉被又繼續睡了。我向來知道教授早上很難起的來，但卻也是無奈。

　　我重新回到客廳的時候，凱恩已經換好新制服，乖巧地坐在玄關的椅子上。手中握著領帶，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我接過領帶，替他繫上。凱恩有些奇怪地看著一身狼狽的我，伸出手來，有些不太靈巧地替我扣上了襯衫的一顆釦子，順手替我理好領子。我只當他在玩，並沒放在心上，只說了聲謝謝。

　　牽著凱恩的手走在街上，我突然有了種為人父母的心情。史丹私立小學就在我們大學隔壁，幾乎所有教授的孩子都在這裡唸書。平常總能從研究室看到父母牽著孩子的手來上學，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會成了這道風景。

　　我在大門口替凱恩辦好了手續，等老師來接他。他緊緊握著我的手，捏的我有些痛。我輕輕回握那雙不安的小手，「沒事的，你是凱恩．科普曼，你是無所不能的凱恩。」

　　見那雙手絲毫沒有動搖的氣勢，我只得蹲下身來，捏捏他的小臉蛋，「來，笑一個。你是凱恩，大家都會喜歡你的。」

　　他的嘴角依然癟著，竟有種泫然欲泣的架式。昨天那個從容自在的小天使不知道去哪了。他鬆開手，緊緊抱住我的脖子，「輔捷，今天來接我放學好嗎？」

　　我拍拍他的小腦袋，「好啊。」

　　「真的？」他推開我，那張小臉蛋瞬間重新堆滿了笑容。

　　我點點頭，「嗯，一言為定。」

　　「三點十五分，千萬別忘了喔！」他背著書包，蹦蹦跳跳地迎向來接他的老師，開心地向我揮了揮手道別。

　　凱恩昨天表現的超齡，成熟而懂事，有著小小的任性，卻又不失孩子的天真可愛。要是每個孩子都像他這麼可愛又懂事，或許我也會想要個孩子吧。

　　送走凱恩之後，我回了趟自己的公寓，洗了個澡，解開釦子的時候發現衣領下多了個吻痕。我只得把釦子釦到第一個，順手繫上了領帶。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QQkhFXr4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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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作者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