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邊境峰城外的虹國軍營主帳裡,蕭言難得正經危坐,看著一臉平靜坐著處理軍務的周天恩和其桌角毫無動靜的晚膳,眉梢緊緊地皺起,任誰來看都會認為周天恩毫無異樣,怎麼都看不出來眼前平靜處理政務的人已經一天沒睡過覺,也沒吃下任何東西。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r0RYkw49f
「吃點東西吧,斬允。」蕭言忍不住開口相勸,而周天恩頭都沒抬,淡淡開口:「我不餓。」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FhKfUzGaX
「你從昨晚開始就不吃不睡,是打算死在戰場上嗎?」蕭言怒從心起質問道,這次,周天恩終於抬起頭,眼睛佈滿疲憊的血絲,帶著心如死灰的平靜勾起嘴角重複觸動心弦的一字:「死?」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EGKMvFYc2
心像被一根針來回穿過般刺痛,但周天恩嘴角卻毫無笑意地揚起,蕭言見過他很多種笑,漫不經心的笑意、未雨綢繆的笑容、發自真心的微笑、嘲諷命運的訕笑……可卻從未見過眼前如秋葉凋零般蕭瑟又絕望的笑意,即使在宮中舉步維艱的那些年,他也從未表現對生命的意興闌珊。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wTSuzxRPh
原來在失去一個人以後,生和死,會成為如此了無意趣的問題。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2kaCsALcZ
「斬允,人死不能復生……洛霜姑娘不會想看到你現在這般模樣的。」蕭言嘆一口氣,周天恩收斂起毫無笑意的笑容,眼神迷茫起來,像小孩一般疑惑問:「你怎麼知道?」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lBybkqrpE
「啊?」突如其來的問題令蕭言一愣-什麼我怎麼知道?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Vw6ws5WvA
「說不定,待我替她報了仇,霜兒就想我去陪她呢。」周天恩認真地凝望著蕭言,這次竟溫柔地笑了,帶著一點陰狠的執著,蕭言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你別做傻事!」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CdjxjOPHC
「傻事?我這輩子做過最傻的事,便是把她一人留在宮裡,我明明早就感覺到危險……」手中的筆墜落,周天恩魔怔似的喃喃自語,後面的話聽不清,可蕭言眼見他剎時面目透出絲絲紫氣,竟是經脈逆行、走火入魔的徵兆,連忙站起身奔向周天恩,一掌拍去將其活生生震暈過去。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IPJ6t79X5
看著昏睡過去的周天恩,蕭言背起他安置在床上,想了想還是決定守在床邊,軍帳裡靜謐沉靜,唯有外頭站崗的士兵走動的聲音,令他能夠冷靜下來思考許多事情。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KUc42dbIW
蕭言輕輕拉開自己的衣袖至肩,只見肩上浮現兩隻栩栩如生、相互糾纏的黑蟲,輕觸過去,毫無痛覺,可每到二十日,黑蟲染上鮮血般的深紅色之時,難以想像的劇痛便會侵襲全身,摧毀堅強的心靈,令死的意志強壯成長。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tcm8tGfq9
他一次都沒有告訴過別人,這兩條糾纏的蟲代表何種意義,即便是斬允也不知曉,這是一場屬於他的宿命之戰。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NwzzTThBI
蕭言歪頭看著肩上醜怪的蟲圖樣,忍不住諷刺一笑-就因為這可笑的圖案,他和蕭青宇,只有一個人能活過二十歲,十九年前,他作為被放棄的一方卻活了過來。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8MFuKRYmb
看著因洛霜之死而痛苦的好友,蕭言腦中浮現任妍希的面容,忽地似嘲似諷扯起嘴角-所幸如果自己死了,沒有人會生不如死。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CJ0JG4NmB
念頭紛呈間,蕭言敏感的聽覺仍運作著,突然一聲輕巧的移動聲傳入耳中,判斷來人輕功不錯,他警戒站起身,又聽見另一道感覺絲毫不會武功的步伐聲,當即身形一晃至帳門口,握住手中的劍柄。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Z2rxwPtwH
步伐聲愈來愈近,果不其然是奔著周天恩而來,蕭言面色一凝,小聲地抽出劍,忽地,帳門被拉開,一名秀麗少女揹著一人印入眼簾,他握著劍的手不禁一滯,瞪大眼問:「妍希?你怎麼在這?」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XJQQyK2a5
隨後視線落在任妍希揹著的人身上,蕭言立即顧不上遇見任妍希的驚訝,嚇得退後一步,看向絕不可能出現在此處的一道清麗身影又驚又疑問:「洛霜姑娘?妳……」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s7LJQvOxh
任妍希放下洛霜,向看傻的蕭言問:「主子呢?」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6R3rV8ikS
沒心思理會蕭言的驚詫,洛霜環視周遭一圈尋找心心念念的身影,很快停在躺在床上的人身上,她朝之走去,聲音微啞輕聲問:「他怎麼了?」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LcL26kIyW
「自昨夜我們收到妳的死訊後,他就不吃不喝一整天,方才險些走火入魔我才擊暈了他。」蕭言輕嘆一口氣解釋,但提起的心卻是放下了,忍不住微微一笑望向平安歸來的洛霜感嘆:「不過妳沒事,他也就沒事了。」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HO9HOZxfy
洛霜停步在床前,聽完蕭言的話,所有對人世厭倦的冰冷剎時化成一攤水,心不再冷酷堅毅,目光被似水的溫柔取代望向床上就連在夢中也緊蹙眉頭的男子,忽地,她眼見周天恩的眼中流下淚水,也不知他是夢見什麼,竟在睡夢中默默流下眼淚,見狀,她在床邊坐下輕輕替他拭去淚痕,悄聲輕喚:「周天恩,我回來了。」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2waYMaw1s
夢裡,周天恩正做著一場又一場猶如凌遲的夢境,他不斷地醒來看見清麗少女正對著自己微笑,又不斷在他伸手觸碰時如鏡破碎,在喜不自勝和深陷絕望裡反覆輾轉,他漸漸分不清夢境與現實,忽地,他睜開眼睛,聽見無比清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周天恩,我回來了。」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r6fHRT0XU
洛霜清麗的眉眼,溫柔似水的眼神印入眼簾,這一次,周天恩不敢再碰,不願再伸手,也許讓時間靜止在夢中這一刻,盡可能的愈久愈好、愈久愈好。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cX1PVdJVl
見自己睜眼,清晰的幻覺瞪大好看的眉眼又喚一聲:「周天恩?」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7xModpWFU
凝望著床上剛睜眼的人,洛霜心中有些異樣,只因周天恩眼中毫無看見自己的意外,只有熾熱到彷彿能熔化一切的溫柔和隱隱流露的痛楚,他沉靜地看著自己,不言不語,貪戀地將此時此刻烙印在記憶裡。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dL9UZknXj
那雙絕望而貪戀的複雜神情讓洛霜心中一酸,忽然她明白到,周天恩不意外,是因為在夢中也看見了自己,他寧靜等待的姿態和絕望的神情都是因為他在等,等這場夢境的破碎。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ZY4ohWoFI
洛霜伸出手,小心地輕碰周天恩的臉,比起習武之人顯得冰冷的手帶著絲絲涼意竄進被觸碰者的心裡,無比真實,令床上的人忽地渾身一震,他帶著十二萬分不可置信舉起顫抖的右手,緩慢而小心翼翼地伸手,直到輕觸到眼前的人。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yDePrZwoS
活生生的溫度自指尖傳遞,這一次,畫面沒有破碎,甚至還能見眼前的人輕輕笑了,周天恩伸手將洛霜拉進懷裡,平靜蕩然無存,熱淚滾滾而落,他像小孩一般大哭起來,激動問:「是你嗎?真的是你嗎?」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z8cyt5edL
洛霜靠在周天恩的胸膛上,鼻尖一酸亦留下失而復得的眼淚,安撫性地輕拍他的背:「是我。我沒死。」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GZw7LL6G2
一旁的任妍希有些驚呆了,跟在周天恩多年她從未見過主子淚流滿面難以自制的模樣,她不可思議想看身邊蕭言的反應,尋求訝異的認同,但蕭言的神情卻沒有太驚訝,只是拉住她的手示意出去,兩人靜靜離開帳內,將空間留給兩人。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nXWDzZczv
不知哭了多久,周天恩的聲音才漸漸止歇,他垂頭看向懷中的人,緊緊抱著,感受真實的溫度,終於能穩住心緒輕聲問:「到底怎麼回事?」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X407TwgIY
「是母后救了我,那日我以為已到絕路,喝下父皇賜的鶴頂紅便昏了過去……不過……」洛霜垂下眼,腦中回想起當時發生的細節,將事情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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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步成屍在玄寧殿太子妃的盒子裡被搜出,證據確鑿,帝皇蘊涵怒火的眼神瞪著洛霜,沉聲下令:「來人,太子妃無德,廢太子妃位,賜鶴頂紅一盞。」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inKVd3H7Q
被判決的洛霜嘲諷一笑,不乞求、不掙扎,甚至沒有將怨恨的目光投向一旁跪著的小翠。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MBL6qQSME
-就連打從心底信任的姊妹都會背叛我,更何況相處不過幾月的宮女呢?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ii50tdpgr
「等等。」忽地沉默觀察一切的夏凊開口,轉頭看著坐在身旁的周允道:「陛下,臣妾有話想說。」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6eQqTcRUn
「妳難道還要替她求情嗎?」周允不贊同地緊緊皺起眉,夏凊站起身俯身向周允說了幾句悄悄話,周允面色一變,晦澀莫名地望向跪著的洛霜和小翠,半晌才道:「去吧。」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nvbz3hJtk
得到周允的首肯,夏凊微微一笑,轉身揚長而去,甚至沒有低頭再看跪著的主僕一眼,洛霜看著母后優雅的背影有些難過-難道就連母后也相信我毒害周天恩嗎?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3Gr2DbUDb
舉目四望,小翠故作畏懼的神情和周允不加掩飾的憤怒都令洛霜感到心灰意冷,不久之後,李虞端來一盞茶遞給洛霜,後者不再跪下,而是從容站起身,接過李虞送來的鶴頂紅,面目沉靜不像赴死之人。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TO0akZ2HX
洛霜微微仰起頭,直視貴為帝王的周允眼睛,毫無懼意地平靜開口:「我問心無愧,沒有害他。」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48uZoeHLd
她目光純淨,微微一笑又說:「我愛他,又怎會對他下毒呢?」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j5RMfQDID
周允瞪大因中毒而染著血絲的眼珠,若有所思地聽著自己的兒媳最後的遺言:「如果有一天周天恩回來了,還請父皇告訴他:對不起。此生是我配不上他,願來生我能有一個乾乾淨淨身世,再與他相遇。」 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ZnKgXiici
說完,在小翠和周允的注視下,洛霜舉杯一飲而盡。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NuxdsLQkL
在失去意識前最後一刻,洛霜想起那初遇時嘴角含笑卻眼無笑意的男子;想起那身中劇毒卻面色平靜的男子;想起大婚之日戴著面具來救我的男子;想起在婚宴晚上接受自己條件的男子;想起那在麗妃面前將自己保護在身後的男子;想起在無數個日夜裡與自己朝夕相對的男子……他的溫柔一點一滴清晰呈現在洛霜眼底心裡,在人生最後的最後,她揚起一抹滿足的笑。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dLcV1gMwN
-或許我這一生的好運氣,都是拿去遇見你。在這短暫荒謬的人生裡,能有與你的相遇,便是最美的奇蹟。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cBdNjfLf4
帶著死志失去意識後,洛霜再次醒來,卻是在舒適柔軟的床上。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LpoWvUuzN
睜開眼,洛霜迷茫望著四周,只見夏凊坐在床畔關切地看著自己,笑容嫻靜溫和。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QSkELr6xA
「母后?」洛霜坐起身愣在床上,既震驚又疑惑,而夏凊用溫和平靜的聲音解釋:「我在。」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QTFa65VxQ
話音剛落,一道不加掩飾的步伐聲響起,洛霜的視線越過夏凊,這才注意到房間裡還有一個人,那人身穿尊貴無匹的黃色龍袍,雙目有著異樣的紅光,她忍不住叫出聲:「父皇?」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aSNtNKbXe
「朕已廢去妳太子妃位,不再是妳的父皇。」周允淡漠開口,洛霜怔愣望著,夏凊輕拍如自己當年般正懵懂的孩子解釋:「我信妳不會對恩兒下手,但皇上有皇上的思量,不願妳再留在宮中,故用一個死囚代替妳身死送回洛家,如今之際,能證明妳清白的方法為有一個,便是抓住背後設此局害妳之人,妳心中可有眉目知道是誰?」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it7ifWDs9
洛霜面色變換,想起洛雪來找自己時堅毅的神情,陷入內心的掙扎,她忍不住為自己的愚蠢而笑-都這時候了,我竟還想著她的安危嗎?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86HRtCSMj
「傅林想奪位,洛雪與他合謀設計害我,七步成屍便是她給我的。」最終,洛霜語氣冰冷地開口,周允與夏凊對望一眼俱是一楞-傅林想要奪位?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LWJiWYKC6
想起當時立太子詔書前,周允因為內疚還曾問過傅林是否真的對皇位無心,是他最後瀟灑的頷首才令太子之位如此快速地落到周天恩的身上。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3DrzB6rqu
說實話,若當時傅林不甘心,周允也不確定自己會如何抉擇。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yzsxWjTcy
見周允和夏凊疑惑,洛霜整理一下思緒,頓了頓補充:「正確來說,是傅林的師傅想要傅林去奪位,完成傅林娘親的遺願。」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RHgtVypmz
「語嫣的遺願?」周允愣在原地,腦中浮現那名解語花似的溫柔女子,夏凊從之前與周天恩的談話中猜到一些,對洛霜道:「把妳知道的一切都告訴皇上吧。」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cChPDpw6R
洛霜輕輕頷首,緩緩道出周天恩從審訊當中得知的一切,以及洛雪告訴自己的種種,周允愈聽愈不可置信,表情又驚又疑,最終聽完後臉色沉重地喊:「這不可能!」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aUq7qrR87
隨即,往事一幕幕竄入腦海,女子被回憶所美化的溫柔目光漸漸被一雙深邃多謀的眼神所取代,周允忽地想起方太醫說的噬魂絕命草的下毒方法-須以噬魂丹餵之七七四十九天,中途連續不可斷......長年在宮中生活的他飲食皆是多重把關,這些日子以來他也不斷思考自己是何時吃下七七四十九天的噬魂丹,若說是麗妃,即使是在她榮寵最盛的時候,周允也不曾連續四十九天去清華殿,但微服出巡時卻是例外,出巡的兩個月最容易被安算,而當時最容易下毒之人......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eqWy9GdUR
周允面色難看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而夏凊則不由自主想起當年傅語嫣給自己的信中字句-「妳放棄所愛之人入宮,我放棄所愛之人在江湖」,心中湧起一股異樣。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YqxIcghuz
過去夏凊一直認為傅語嫣所愛之人是周允,可若對周允下毒之人是傅語嫣,設下這瞞天之局的是傅語嫣,那,她有可能愛上周允嗎?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KziVazmLe
壓下心中的異樣,夏凊望向洛霜開口:「若設局之人想要的是周氏的江山,意必不在妳,而在恩兒。邊境凶險異常,太子對妳情深一片,知曉妳的死訊恐怕會分寸大亂給敵軍可趁之機,如今之計,妳先去邊境尋恩兒,讓他心安最為要緊。」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pQn8JCc1Y
「好,我即刻便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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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被送出宮後找到你之前告訴我的暗樁,在那裡見到妍希,她便自告奮勇送我過來。」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uRv8ZMsTr
聽著洛霜平靜淡然的聲音,周天恩又驚又怕又不捨,餘悸猶存地想-就差那麼一點點,我此生便徹底與她錯過了。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rV7CiEtqg
「幸好,幸好妳沒事。」周天恩抱著洛霜的手忍不住又是一緊,低聲問:「否則我一個人要怎麼活下去?」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6VkaXlHaI
「......就算沒有我,你也要好好活下去。」洛霜趴在周天恩的懷裡,垂下眼簾輕輕回應,聞言周天恩皺起眉,微微推開洛霜的身體,雙手定在她的雙肩上,深深凝視洛霜,帶著不掩飾的固執開口:「不行,我不能沒有你。我再不會將你的安危交給他人,也再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到你,待戰事一了我便帶你回宮,給妳全新的身分,不必管天下悠悠眾口,妳只要待在我身邊就好。」2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f3ITl5E4Q
洛霜神色複雜地回望,有感動有心酸有欣喜,最終輕輕頷首違心承諾:「好。我相信你。」並在無人聽見的內心角落裡,輕輕道一聲「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