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真名志在飯桌上毫無形象地狼吞虎嚥的樣子,妊雲旗相當無語,這些只是普通的家常菜而已,像個餓死鬼投胎一樣,至於嗎?不過想起他之前傷痕累累的樣子,還以虛弱的身體執行所謂的刺殺任務,他的家人貌似不怎麼好,真可憐,天天吃不飽飯,看看真名志那瘦弱的身軀,如果沒有她搭救的話,準會餓死在路途上。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U9ZaqagPa
妊雲旗有所不知的是,日本屬於多災多難的小島,資源又貧乏,完全的窮山惡水,人民可以吃飽實屬不易,而因為古時候物資太缺乏了,導致族與族之間爭執不斷,被打死餓死是常有的事,所以在妊雲旗的眼中一桌子不值一提的家常小菜,在真名志眼中卻是珍饈美饌,這一刻就算要他去死,他也甘願。
「妳為什麼不吃?」真名志吃到一半,發現妊雲旗不曾動餐分毫,感覺很奇怪,於是開口問。
「我不餓。」妊雲旗只是笑著搖頭回答。
來到這裡後,妊雲旗察覺到自己的異樣,她的時間似乎靜止了,如果沒有外界的暴力奪去她的生命,她將會是永生不死的狀態,至於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原因尚不清楚,再者不排除這種情況有時效限制,只是不管怎麼樣都好,現在她是長生不老的狀態,除非有強過她的人動手殺死她,不然她是不會老不會死的,或許真名志活到老爺爺的年紀,她的相貌依然不變。
待真名志吃飽喝足後,妊雲旗開始詢問他的身世背景,真名志坦言自己是西出雲須佐首長的孩子,但首長不是他的親父,事實上他的親父是前西出雲的王,出雲振根陛下,因為神殙典禮看上了首長的妻子,便與之結合誕下了他,所以他一直不得首長父親的喜愛,後來首長父親命令他在刺殺甕智彥時故意失手被殺,這樣一來不僅不給東出雲交戰的藉口,同時也是西出雲的光榮,而明明首長父親是希望他死的,但他不責怪首長父親,有罪的是他的存在。
「不,他要你死呢,還為他講說話,還有開口閉口首長的妻子首長的妻子稱呼的,她不是你母親嗎?」妊雲旗皺起了眉頭。
「但她從來沒有負起撫養我的責任,她的心中只有我的親父出雲振根陛下,以及她的女兒。」真名志提起他的母親就一臉的憤憤不平。
「誒?女兒?你有姊妹?」這挑起妊雲旗的好奇心。
「嗯,是同父同母的妹妹。」真名志不太想提到她的樣子,看來兄妹關係並不好。
哦?所以他的媽媽是重女輕男囉?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家庭觀念。
「你母親只想撫養妹妹不撫養你,你那個首長父親就有撫養你嗎?」
「沒有,父親不情不願地接走我後就丟給一個巫師撫養了。」真名志一提起他那首長父親就情緒低落。
「那你心疼那個便宜老爸個屁啊,他和你母親一樣沒有負起養育你的責任啊。」妊雲旗一臉的受不了,「甚至他還叫你去送死呢,既然你怨恨你母親不負責任,那也一併怨恨你那個便宜父親啊!搞什麼厚此薄彼啊!」
「但是那個女人出軌了啊。」真名志憋紅著臉辯駁。
「如果她不出軌可以生出你這個白白淨淨漂漂亮亮的孩子?你那個便宜老爸才是應該反省的那一個,他肯定是一個毫無魅力,吸引不到女性青睞的醜貨、魯蛇!」妊雲旗比出一個鄙視的手勢。
「魯蛇是什麼意思?」真名志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但感覺上並不是一個好詞。
「就是失敗者,人生輸家的意思。」妊雲旗對真名志那個首長老爹毫無好感,「如果你母親老實跟她的魯蛇丈夫交配的話,你會長成現在這麼漂亮的樣子嗎?大概你會長成你那個首長老爸的模樣吧。」
聽到妊雲旗這麼說,真名志不禁回想起童年時,他跑向那個女人居住的地方,打算問她為什麼拋棄他時,卻不慎撞見她和振根陛下的幽會,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陛下,帥氣、健壯,反觀他的首長父親,鬍子拉碴的,身材發胖,身上還有難聞的異味,要是他處於那個女人的立場,他也會選擇振根陛下,而不會選擇首長父親,因為雖然他討厭自己的容貌,但不代表他想變成一個醜貨……打住,為什麼他會認同那個女人啦,就算只是一瞬間他都覺得不爽。
「我不會強迫你去原諒你的母親,但至少在這一點上理解一下她吧。」妊雲旗拍拍真名志的肩膀,雖然對真名志的媽媽了解甚少,但她應該不是自願和那個魯蛇首長締結殙因吧,看她只和前西出雲王生下真名志和他的妹妹,並沒有和首長丈夫生下孩子,可以看出她不想將就醜男,是個非常遵從子宮道德的真女人。
「哼!」真名志開始鬧別扭,跑到庭院散心去了,處於青春期的男孩真是難搞。
妊雲旗指示符靈們收拾碗筷,她眼神放空,凝望著掛在牆壁上的山水畫,她感到無邊的孤寂,因為在這裡,她找不到小月姐、精衛、麟和麒的存在,他們到哪裡去了?
——喂!喂!
「喂!」
真名志的叫喚聲嚇了妊雲旗一跳,她才發覺自己想事情想出神了。
「妳在想什麼?叫妳很多次都不回應。」
真名志逛完庭院回來,庭院的景色實在令他非常難忘,粉紅鮮艷的花朵、翠綠的樹木、小小的山岩流淌著小小的瀑布,還有清澈的湖水中游盪著色彩鮮艷又肥美的大魚,很想抓起來燒著吃,這裡的一切真是美不勝收,他還想再逛一逛。
「沒什麼,就是在想那叫甕智彥的男人。」妊雲旗隨口胡謅。
「是他?妳還在怕啊?只要妳不說,我不說,沒有人會知道他死亡的真正原因。」真名志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這個叫夙曇的什麼都好,就特別怕殺死人,很令人無語。
妊雲旗忍不住在內心翻了一個白眼,她生來就身處現代社會中,一直以來都是奉公守法的良好市民,就算後來成為瓊華派的弟子,她做的事多是斬妖除魔,從來沒殺過一個人,現在因為她的過失,害死了一個無辜的人,怎會不心生慌亂呢?
不過說起那個叫甕智彥的男人,他就是一個從事鍛冶工作的工匠,他行囊中有一把做工粗糙的劍,應該是他製作的物品……鑄劍這回事,令她很懷念在瓊華派修習的日子,除了練習劍法外,還要採鐵礦,然後在承天劍台打造自己的劍,那段日子真是相當刻苦,但同樣的她也相當開心,如果可以的話,真想重回那段時光。
突然,妊雲旗像是感憑到什麼般往後院的方向望去,那裡滿是鳳凰花樹和紫藤蘿交織生長,這不是醉花蔭的景觀嗎?目睹後院景色變化的妊雲旗情不自禁地衝向紅色和紫色交相輝映的美麗花景,而一旁的真名志被這樣的妊雲旗嚇了一跳,因為此時的妊雲旗明顯看來很不對勁,真名志對此有點擔憂,所以也跟隨妊雲旗的腳步,想知道她這麼急匆匆的,到底想前往什麼地方。
穿過很像醉花蔭的地方,一下子來到很冷的所在,眼前所見的酷似陰陽魚的地形,一半堅冰覆蓋,一半烈炎翻湧,那不就是瓊華派的鑄劍之地——承天劍台嗎?
真名志也跟著妊雲旗來到承天劍台,只是一踏入承天劍台的範圍,他立即冷到不願再繼續接近了,他待在稿稍微不太冷的地方,遙望承天劍台,他第一次見到地形如此特異的所在,那是用作什麼用途?
「真名志,你先離開這裡吧,不然會凍壞你的。」妊雲旗背對著真名志,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但聽得出她說話的聲音隱隱帶著哭腔。
「妳……哭嗎?」真名志自然聽得出妊雲旗語氣中的異樣。
「因為懷念所引起的愁緒而已,我這算是『故地重遊』吧。」妊雲旗走近那一半堅冰之地,彷彿完全感受不到這裡的陰冷,「這裡名叫承天劍台,是我們門派的鑄劍之所。」
妊雲旗抹下了凝結成冰的眼淚,一個轉身,對真名志笑著說:「所以我想在這裡鑄劍,我打算造七把劍。」
鑄劍就鑄劍,但為什麼要打造七把劍?是有什麼用意嗎?真名志把這些疑問說出口。
「因為我是在七月初七誕生的,那是我們那邊紀念織女的節日,名為七夕,也叫乞巧節、七姐誕。」
織女?七夕?乞巧節?七姐誕?那是什麼?他聽不明白!
見真名志聽得雲裡霧裡,妊雲旗忍不住哈哈大笑:「真名志,你可真可愛,其實鑄劍只是我心血來潮而已,而且……」
妊雲旗看著真名志,若有所思:「我有預感,終有一天,我所鑄造的七把劍將會派上用場,而且,與你有關。」
「與我有關?」真名志不明所以,但感覺自己似乎攤上大事了。
「你姑且就當成是修仙之人的第六感吧。」妊雲旗聳了聳肩膀說。
之後二人回到「菱花院」中,晚飯時間,看見一桌子散發香味的飯菜,真名志兩眼放光,開始他的狼吞虎嚥大業,待他吃完後,妊雲旗就問他關於外界的事,從真名志的口中得知,他們身處的西出雲和東出雲不對盤,遲早會因為某些契機而交戰,還有大和以及倭這兩大強國在虎視眈眈,以上這些情報,對日本歷史只知道皮毛的她推測自己身處的時代大概是在公元四世紀初,真棒,她先是穿越到和她出生的原來的世界很相似的別的世界,然後再穿越到這個世界的古時候,她大概和穿越結下不解之緣吧。
在妊雲旗專心鑄劍,真名志提升自己好不容易覺醒的覡之力,如此平和地渡過了半年的時間,直到有三個不速之客來到這塊區域,打破他們的平靜,作為覡,真名志自然感覺到有外界的人試圖接近神蛇山……就是他們現在居住的地方,供奉西出雲之神「塔塔拉石姬」的神域。
看真名志一臉躍躍欲試的樣子,妊雲旗便對他說:「去吧,別玩太過了。」
妊雲旗知道真名志的個性排他性極強,他肯定非常不爽有人侵入他的地盤,而且難得他擁有巫覡的力量,想找個倒霉蛋試手無可厚非,算吧,神蛇山連接外界的通路有符靈把守,料想外界的人再能打都必定打不過她特製的符靈,所以她對真名志的安危還是很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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