妊雲旗運用「收妖術」,把桑樹精的力量泉源奪走,其間她貌似聽見孩童痛苦的慘叫聲,那是其中一隻桑樹精的悲鳴,隨即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一閃而過,一個穿著類似古裝、長有鬍子的中年男人坐著一首頗大的船,他身邊有很多孩童,他們是哪一個時代的人?總覺得他們不像日本人,妊雲旗對此不太確定,他們和桑樹精有什麼關聯?可惜這段影像一閃而過,沒有更進一步的線索。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VOywfGGyc
妊雲旗運用「收妖術」把整棵桑樹連根拔起、原地消失,桑樹精的力量匯聚於一處變成靈符的形態,被妊雲旗執於掌中,在一旁的咲耶目瞪口呆,她以為的討伐桑樹精的形式一不是用封魔釘再次封印,一不是把整棵樹燒掉,她從未見過有可以令整棵樹消失的咒法,她很確定這不是她所熟知的陰陽術,這個自稱降妖師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對於這麼輕易就消滅了一隻桑樹精,妊雲旗感到很意外,她還以為會和上上次的人魚以及上次的間野莉露卡一樣展開戰鬥,結果就這樣?妊雲旗那蠢蠢欲動的好戰之心久久未能平息,只好嘆了一口氣發洩鬱悶感,然後張開地圖,看看前往神社的路線應該怎麼走。
「現在我需要前去神社那邊一探究竟,以我所知那裡有另一棵桑樹,妳有什麼打算?」消滅了一棵桑樹,任務等於完成了一半,妊雲旗好整以暇地面向咲耶,等待咲耶的回答。
「我和妳一起去吧,我……亦算是一個陰陽師,應該多少可以幫上妳一點忙。」不知道為什麼,咲耶提起「陰陽師」這三個字,神情略顯苦澀。
「好,我先給妳看地圖,有看到綠色的圓點嗎?那是代表我們在哪個地方,而有個紅點就是代表桑樹所在的位置,現在只剩下一個紅點了,我們就沿著這條道路,到達通往神社的山路吧。」妊雲旗邊前進邊在地圖上比劃,咲耶看著代表她們的綠點依照她們步行的方向而徐徐移動,不禁嘖嘖稱奇。
在路途上幹掉了幾隻餓鬼,而快要到達通往神社的山路時,基本沒有魑魅魍魎出現,妊雲旗和咲耶總算有閒心談天說地,藉此減少內心的緊張和壓力。
「話說我見妳戰鬥時用的符咒和浮月所使用的一樣……啊!我沒有跟妳說吧,浮月是我在這座府邸認識的,她是神官的女兒,來這裡是尋找失蹤的父親和姊姊。」
「浮月?妳……」
咲耶聽到「浮月」這兩個字頗為驚訝,正想說什麼時,卻看到山路那邊有三個人,兩女一男,其中一個女性就是浮月,這時浮月也注意到妊雲旗和咲耶,並向她們揮手。
「啊!是咲耶小姐和降妖師大人。」
咦?原來咲耶和浮月是認識的嗎?
「妳剛好也來到這個地方啊。」未待妊雲旗詢問,那邊三個人當中唯一的男性看到咲耶有點驚訝,看來他似乎和咲耶是相識的,妊雲旗打量這個男性,年紀看上去很年輕,大概二十多歲左右,五官雖然端正,但舉止有點輕佻,有種紈絝子弟的模樣,衣著上和咲耶很相似,都是黃色的狩衣,記得咲耶講過她偕同師父以及幾位師兄來府邸調查,難道這個給人觀感不好的輕浮男子是咲耶的其中一個師兄嗎?
「抱歉,降妖師大人,這位是我的師兄道涼。」正如同妊雲旗的猜測,那的確是咲耶的師兄,而咲耶也深知這位師兄的德性,對妊雲旗回以抱歉的微笑。
「我們正打算爬上這座山前往神社。」道涼向妊雲旗微微頷首以示致意後,就講出他們三人想要前往的目的地。
三人組中另一名女性和浮月的裝扮差不多,內穿白衣,外穿長長的紅色外褂,只是她和只塗過口紅就當作化過妝的浮月不同,她有精心打扮過,她的妝容應該是平安時代女性流行的妝容,最引起妊雲旗的注意是在對方的眼眉部份,她的眉毛被明顯剃去,在其上用墨畫上圓圓的黑點代替眉毛,老實說,平安時代女性的妝容真是令人不敢恭維。
那和浮月的穿著相似的女性溫溫柔柔地看了道涼一眼,然後向妊雲旗和咲耶有禮地鞠了一躬,看來是個頗有教養的女子,她和道涼似乎有種不尋常的關係,大概是所謂的男女之情吧,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妊雲旗的錯覺,這個女子感覺……有點邪門,以防萬一,對這個女人保持戒備會比較好。
妊雲旗和咲耶回以鞠躬禮後,在一旁的浮月才記起要向兩人介紹這名女子,原來這名女子就是浮月尋找已久的姊姊。
「妳們好,我叫做暮葉,不好意思,給各位添麻煩了。」浮月的姊姊暮葉的聲音柔柔弱弱,看來病懨懨的,感覺比起浮月更是手無縛雞之力。
「不會,我並沒有幫上什麼忙。你說是吧,道涼先生。」咲耶對暮葉的客套話有點不好意思,轉而向師兄道涼尋求認同。
「的確,覆蓋在這條山路的妖氣相當強烈,不過,應該沒有其他的路了吧?」道涼無視自家師妹,把話題轉向山路那邊,口中雖然說那邊妖氣很強,但看來胸有成竹的樣子。
「門的兩旁,被除魔稻草繩封住了,這個地方,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了……我和姊姊從來沒有出去過這裡以外的地方,最多……只有走神社和這間宅邸之間的這條山路而已。」浮月的前半段說話應該是講述神社門前的模樣,照她話中的意思,似乎真的沒有其他路了。
「浮月,只要去神社的話,應該可以發現到什麼才是,決定好後,我們就出發吧。」暮葉似乎也急於尋找府邸異變的真相,畢竟神社位置是在藤原府邸旁邊,不知道異變的範圍會不會波及到神社那邊,神社可是她們兩姊妹的家,暮葉擔心也是正常的。
待浮月和暮葉兩姊妹對話完畢,暮葉轉而向道涼卿卿我我、尋求安慰時,咲耶上前向浮月問話:「妳父親還好嗎?」
「他……他似乎還有許多東西需要調查。」看來浮月不但成功找到她姊姊,連神官父親也找到了。
「抱歉,先打擾妳們的談話。」妊雲旗對自己突然插話的無禮舉動道歉,她邊留意暮葉的動向,邊以暮葉和道涼那邊聽不見的音量向浮月對話,「『九怨』咒法,妳有告訴妳的父親嗎?」
「有的,他說他會留神的。」
「了解,那麼我們可不可以和你們一起?我們亦認為神社有著關於真相的線索,妳說是不是?咲耶?」妊雲旗望向咲耶詢問,咲耶點頭同意。
「太好了,我們一起吧。」浮月看來很開心。
見妊雲旗和浮月、咲耶作出一致的決定後,道涼作為群體中唯一的男性,為了在心儀的女性面前表現男子漢氣概,就主動提議由他先行出發去開路,並交代師妹咲耶守護另外三人,咲耶點頭答應。
於是,由道涼先開路,浮弓和暮葉兩姊妹走在中間,妊雲旗和咲耶殿後,以防被可能會埋伏在山路的妖物襲擊。
「咲耶,妳是怎樣認識浮月的?」
「那是我來到宅邸不久後的事,當時我是想把『形代舟』放在溪水處祛除污穢……啊!『形代舟』就是這種樣子的。」見妊雲旗對「形代舟」一物不太清楚的樣子,就把「形代舟」掏出來給妊雲旗一觀,在妊雲旗眼中,那只是一隻紙船,唯一和普通紙船不同的地方在於船的尾端有被插上類似祓串的東西,咲耶指著祓串作為木棒部份頂端的位置繼續說明,「在水源處放上『形代舟』是除穢的儀式,在這個頂端處點上火,然後放在有水的地方漂流,污穢便會跟隨紙船漂走,附於身上的災禍亦會隨之洗淨,就是這樣的一種儀式,當然這些都是師兄告訴我的,我亦只是現學現賣而已。」
「是道涼先生告訴妳的嗎?」
「不,是我的另一個師兄,名為道珍,雖然身份是我師兄,但年齡比我小很多,雖然年齡在我們師兄妹當中最小的,但知道的東西可真多呢。」咲耶對關於自己師門的話題點到即止,話題回歸到和浮月相識的經過,「在我進行『形代舟』的儀式時,聽到身後傳出慘叫聲,就見到浮月被一隻餓鬼襲擊,我立即上前解救,我們就是這樣相識的。」
妊雲旗想起初見浮月時,她也是被妖魅糾纏的狀態,這樣子了還信誓旦旦自己可以保護自己,在遇到咲耶時亦是被妖魅糾纏,等待他人解救,浮月妳到底行不行?
步行於山路的途中一直平安無事,唯一值得注意的是在山路中段,經過兩座鳥居的位置一旁有一具被染血的厚布裹住的屍體,稍微翻開厚布、忍住撲面而來的屍臭味查看,屍體快成了乾枯的狀態,目測已經死去很久了。
「降妖師大人,那具屍體有什麼問題嗎?」咲耶見妊雲旗仔細查看屍體,說不定找到什麼線索,所以出聲問道。
妊雲旗正想回答沒什麼時,一聲野獸的嚎叫離她們不遠處響起,妊雲旗和咲耶當即提高戒備,邊警戒四周邊繼續順著道路前進,如此一耽誤,道涼、暮葉和浮月早就不見影蹤了,無奈之下,只好繼續前行,來到左右兩邊的分岔路,妊雲旗掏出地圖一看,右邊道路可通往神社,而左邊道路附近只有小木屋,當然是選擇右邊前進,可是踏入右邊道路步行了一會,就發現道路被人為堵塞,無法通行,只好退回分岔路位置,往左邊道路前進,看看那裡有沒有到達神社的方法,而且首先前行的三人說不定也是往左方行進,畢竟右邊的大路無法行走。正如妊雲旗猜想,她們在左邊的山路上遇到浮月,只是浮月隻身一人,可能是因為擔心妊雲旗她們而選擇在此等待,可是浮月佇立於稍微有點高度的崖壁上,而岸壁處有道繩梯,卻已經斷掉無法使用。
「咲耶小姐!降妖師大人!妳們沒事真是太好了。」浮月見妊雲旗二人沒事,當堂放下心頭大石,她指著另一邊的山路位置,「『病人』把道路都堵起來,看來似乎只有從這裡才能夠上來的樣子,只是繩梯……抱歉,在我們三人爬上來後,繩梯便壞了。」
「這件事很簡單啦。」咲耶想問浮月有沒有其他辦法時,妊雲旗率先發聲,並召喚出狐靈,拉著目瞪口呆的咲耶一起騎上這隻身體修長的大白狐,三兩下就跳到浮月所在的崖壁上。
「……降妖師大人總會有令人為之驚奇的事物呢。」浮月帶著有點畏縮卻又難掩好奇的目光看著狐靈。
「好說。」妊雲旗姑且把這句話當成讚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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