妊雲旗為自己完滿完成任務而感到高興時,四周卻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在大家亂作一團的時候,天上的紅色海洋降下地來,迅速形成海嘯席捲所有人,妊雲旗想抓住離她最近的太田友繪,可惜水流太急,太田友繪被沖得遠遠的,然後不見蹤影,而妊雲旗被捲入海底,她拼命想游上海面,但還是徒勞無功,在她失去意識前,她彷彿看到那個用骨頭刀自殺的女性,她手中抱著大概三、四歲的男孩子,尤其是那個男孩子,向她揮手致意,之後意識陷入一片黑暗中。
當再次有了意識時,她已經在家的門口。
她不是應該直接到月寒瑤那邊去嗎?她怎會在家門口?妊雲旗忙掏出鑰匙打開家門,結果迎面而來的是強烈的血腥味,妊雲旗內心一震,她把大門完全打開,卻看到媽媽和妹妹倒在血泊中,身體被撕裂成一塊一塊的,景象慘不忍睹,看著這一切的妊雲旗意識到自己身處於那經常發的噩夢中。
這是夢……是她經常發的夢……要冷靜……
面對愈來愈真實的夢境,妊雲旗合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待冷靜過來後睜開眼睛,見到媽媽和妹妹支離破碎的屍體那裡有一個男人背對著她,他赤裸著上身,下身穿著破舊的褲子,皮膚呈青色的狀態,這完全不像一個活人的膚色。
「是你殺了我的家人吧。」妊雲旗咬牙切齒地質問那神秘男人,雖然她滿懷仇恨,但也極為恐懼。
男人轉過身來,妊雲旗終於看清男人是長什麼樣子了。
臉上突然有一種反來覆去的濕潤感,回過神來一看,是小司不斷地舔她。
「小司,太好了,妳沒事。」妊雲旗抱著小司,高興到差點手舞足蹈。
「妳終於都醒來了。」
妊雲旗扭頭一看,見到月寒瑤,她再環顧四周,是鬱金香花圃,她回來這裡了,果然那場慘烈的場景只是她經常發的同一個夢而已,不過小司怎麼會跟著她回到這裡?想起被海嘯捲走的太田友繪等人,他們……沒有事吧。不過,明明她被捲入海水中,身上的衣服卻異常乾爽,難道她昏迷了不少的時間?
「看來妳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來,把母胎和墮慧兒都交給我吧。」妊雲旗正想問月寒瑤她昏迷了多久,卻被月寒瑤搶先發問。
妊雲旗把那兩張封印母胎和墮慧兒的符紙交給她,月寒瑤舉起兩張符紙至額頭的高度,口中唸唸有詞,然後符紙化為點點星光飛散,落在月寒瑤下面的封印法陣中,本來光芒微弱的法陣漸漸恢復光亮,一旁的妊雲旗見此,感到有點安心,這大概是成功了吧。
「好了。」月寒瑤見修復好法陣,大喜,本想向妊雲旗道謝時,突然臉色大變,她低頭看看身下的封印法陣,法陣開始出現裂痕了。
「這……這怎麼可能!我明明已經……」月寒瑤大駭,她向著破裂的法陣不斷施法,但還是無法阻止法陣裂痕的擴大。
妊雲旗第一次見到如此慌張失措的月寒瑤,她低頭看著處處裂痕的法陣,大感不妙,她忙問月寒瑤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也想知道……」月寒瑤話未說完,封印法陣徹底破開,坐在法陣上的月寒瑤首當其衝,飛了出去撞上岩壁然後倒在地上,看來已經身受重傷。
在法陣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上身裸露、下身穿著破舊褲子的高壯男人,男人那不像活人的膚色,還有隱隱約約飄來的腐臭味,無一不昭示他的身份。
屍靈邪神嬴勾!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修復封印法陣不是很順利嗎?邪神怎會衝破封印跑了出來?而且看他的背影,為什麼會覺得他有點熟悉?難不成……
只見高壯男人低頭看著被彈至遠處昏迷的月寒瑤,而在妊雲旗旁邊的小司由男人出現開始就非常警戒,現在忍不住對他狂吠,男人聽到狗吠聲便轉過身來,眼睛直視滿懷不安恐懼的妊雲旗。
「是你?」妊雲旗看見男人長相的瞬間,當即認出了那是總在她的夢中,把她的家人殘忍殺害的兇手,他……就是邪神嬴勾?
小司依然吠叫不止,大概它意識到這是個極致危險的人物,所以才跑到妊雲旗的跟前想要保護她,妊雲旗很怕那男人會傷害小司,於是立即安撫小司,然後再三命令不願離去的小司快逃往安全的地方躲好。
待小司離開後,一直默默觀察著妊雲旗、似乎在確認著什麼的男人此時開口說話,但他所說的是妊雲旗聽不懂的語言,妊雲旗當即想起她和月寒瑤最初相遇的那段記憶,當初月寒瑤也是說著一連串不知名的語言,但可以確切地感受到那語言所蘊含的來自非常遠古的強大力量,和現在那男人所述說的語言一樣。
男人講完後,發現妊雲旗似乎一頭霧水,他快速移動到妊雲旗的面前,那速度近乎瞬移,妊雲旗根本來不及避開,男人把手按在妊雲旗的額頭上,妊雲旗因為過於恐懼而動彈不得,只聞得男人身上的屍臭味。
「這下子妳應該可以聽懂我的話了,原初女媧的後代。」
妊雲旗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在她身上施展了「語源之術」,當男人抽離按在妊雲旗額頭上的手,妊雲旗才感到如釋重負,她退後了幾步大口大口的喘氣,看來男人的威壓帶給她不少的壓力,不管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
「不過真是想不到我竟然會遇到那位原初女媧的直系後代,那位曾經開天辟地、創造萬物的第一人,亦曾經是煉石補青天的大功德者,她的後代竟然如此不濟,當真令人失望。」男人上下審視妊雲旗,眼中難掩失望之色。
「你……是邪神嬴勾嗎?」
「呵,明知故問。」
語畢,嬴勾似乎不想再於妊雲旗的身上浪費時間,他舉步意欲離開鬱金香花圃,妊雲旗意識到他想離開這個異空間,前往現世,她立即聯想到嬴勾把她的家人殘忍地虐殺的夢,於是她連忙攔在嬴勾的面前,絕對不讓他離開鬱金香花圃半步。
「走開。」
「不走開,我不會讓你離開這裡!」妊雲旗這時候才確定那經常發的同一個噩夢是預知夢,用來警示嬴勾將會破除封印,摧毀現世的一切,妊雲旗生怕那預知夢會實現,就算內心非常恐懼,她亦要上前阻擋嬴勾的腳步,不能讓他離開,「若是你執意如此,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嬴勾沒有把妊雲旗放在眼中,他無視她,開始往出口方向走,妊雲旗見狀,立即對他施展「定身訣」,想要暫時封縛他的行動,但「定身訣」竟然對他絲毫不起作用,妊雲旗十分驚訝,她第一次遇到「定身訣」無法發揮效用的情況。
見「定身訣」不起效,妊雲旗立即變身成裴旻,一招「絕劍.舍身入道」,強裂的千重劍氣快速襲向嬴勾,可惜嬴勾大手一揮,就破解了妊雲旗的招式,妊雲旗大受打擊,她第一次清晰地認知到她和嬴勾之間的實力差距尤如天淵之別,不可同日而語。
「哦~看來你真的好想找死呢,我就成全妳。」
本來嬴勾不太想殺死妊雲旗,難得他看到已經覺醒的原初女媧的後代,雖然他從未見識過原初女媧是什麼樣子,畢竟他並不是出生於那時代的人,但他看到妊雲旗便明白了,她身上所湧動的來自最初之人的力量,因為大家都是最初之人的造物,不過妊雲旗身上的力量還是很弱、未夠成熟,如果給她時間成長下去,假以時日她一定會變得強大,殺了她真是可惜了,本來想留她一命的,不過既然她執意送死,縱使感到有點可惜,或許對她洗腦就可以收獲一個強力的部下,可是他已經玩膩了製作傀儡的遊戲,乾脆殺了她好了。
眼見嬴勾舉起他那形如僵屍的利爪,只要他揮下去,妊雲旗必定十死無生,在妊雲旗害怕地閉目,絕望地待死的那一刻,嬴勾的利爪遲遲沒有揮下來,妊雲旗覺得奇怪,張開眼睛一看,見到月寒瑤變出冰柱貫穿了嬴勾的胸口,只見嬴勾扭頭望向月寒瑤,不發一語,由妊雲旗的角度看不清嬴勾的表情。
「休想傷害她!」月寒瑤拖著傷重的身體,對嬴勾施下重重的一擊。
可是嬴勾明明受著如此嚴重的傷害,但他像個沒事人一樣拔下插在自己胸口的冰柱,傷口處沒有流血,而且還慢慢癒合,他把冰柱隨便棄於一邊,然後重重一拳打在月寒瑤的腹部上,月寒瑤登時吐血不止。
「月寒瑤小姐!」
妊雲旗大呼,她想救月寒瑤,但雙腳不聽使喚,是因為恐懼吧,她深恨自己沒用,只能夠眼睜睜地看著月寒瑤被嬴勾折磨。
「妳可真是嫌命長啊,就這麼想死?」
「我不會讓你離開這裡禍亂人間,我不可以因為我而辱沒仙人之名。」
嬴勾聽完,似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般哈哈大笑,然後開始嘲諷月寒瑤:「哈哈哈!妳當真以為妳真的是仙人嗎?妳只是我被封印得太久太無聊而製作出來的解悶的玩意兒而已,小貓妖。」
「邪神嬴勾!別再妖言惑眾了!」
「是不是妖言惑眾,妳看看這個便一清二楚了。」
嬴勾抓住月寒瑤的頭髮,強行把她的臉抬起來,然後伸出手指點在因為被扯頭髮而吃痛的月寒瑤的額頭上,然後月寒瑤終於記起了一切,真正的自己到底是什麼。
她真正的名字叫小花,本來是一隻普通的長毛三花貓,後來她因為病重,在荒野中絕望地等死時,一個中年婦人携同年輕的孕婦經過,見到她躺在路邊奄奄一息,兩個婦人不忍,就把她帶到她們的家中療養,中年婦人似乎略懂醫術,不久後,她便活蹦亂跳起來,並且總是圍著中年婦人轉,中年婦人見她逗趣可愛,便決定收養她,取名小花。
後來她才知道中年婦人名叫妊神熹,年輕孕婦是她的女兒,名為妊滅邪,後來妊滅邪即將臨盆,過不久後生下一個女嬰,兩個婦人商議過後,決定把寶寶取名芳菲,而她對這個剛剛降生的小生命相當好奇以及喜愛, 不過她再咋咋呼呼,也知道小嬰兒是很脆弱的,所以在對待小寶寶時她總會小心翼翼,怕會弄傷這個小東西。本來她以為幸福的時光會持續下去,直到妊芳菲滿月時,災難突然降臨在她們身上,一大群長相形狀各異的生物們來勢洶洶,似乎來者不善,然後那些生物開始和妊神熹打鬥,她作為沒有什麼特殊能力的普通貓咪,基於生物本能,逃離這個有可能會把她致於死地的戰場,待她覺得安全時才原路返回,然後就看到各個奇怪生物的屍體,還有妊神熹慘不忍睹的屍體,妊滅邪和她女兒不見蹤影。
之後她踏上了尋找妊滅邪和妊芳菲的旅程,旅程期間因遇上機緣被點化成妖,她非常高興,那麼她就有更多的時間可以尋找妊家的二人了,畢竟貓的壽命和人類的一生相比只是短短的一瞬,於是她一邊修行一邊逛盡各個山河大川、村莊城鎮,只是依然沒有妊滅邪她們的線索,直至來到她們應該已經壽盡的時代,她依然無法和她們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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