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爸爸……」安智源有點戰戰兢兢地湊近父母。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g0HBzZ1MX
妊雲旗一看,安智源的父母是湊近那個各種被擁戴愛護的男生的那些人之一,看他們的裝扮神態,似乎是一些精英界人士,而父母一見到安智源,臉色當堂陰沉了下來,母親交叉雙手,開始數落安智源:「安智源,剛才演奏中你錯了兩回,用這種實力根本不可能獲獎,得加課了,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是……」安智源心情低落地回應。
待父母離去後,安智源憤恨地一把將參加演奏獎勵的花束丟在地上,他也很努力啊,為了得到精英父母的認可,只有不停地考第一名,安智源看著那名眾星拱月的男生,那是他的哥哥安志勛,因為哥哥總是表現得相當傑出,因此備受寵愛,而他這個弟弟則什麼都不是,可是他無論如何都想做得比哥哥好,他努力鍛練,努力提升琴技,總之在各方面都非常努力了,但還是追不上哥哥的步伐,他得找其他辦法。
校內運動會,安智源表現得極為優異,受到同輩們各種交口稱讚和認可,連校長老師都讚嘆安智源是非常優秀的學生,無論是做什麼都很出色,這些讚揚令一直處於哥哥陰影之下無比自卑的安智源恢復了一點自信,他想著如果被其他人認可,順其自然的話,父母應該也會認可他吧。雖然笑著迎合別人並不符合他的性格,但是收到關心的感覺很好。
然後場景一轉,來到一處裝飾優雅有品味的客廳,安智源的母親和一個陌生的女人坐在看來很舒適的高級沙發上悠閒地品茶聊天,妊雲旗看看四周,這裡應該是安智源的家吧,看來安小弟的家非常有錢呢,而安小弟已經不是兒時的樣子,而是現在高中生的模樣了,只是為什麼安小弟要躲在客廳外面啊?妊雲旗對此大惑不解,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解答了妊雲旗的疑問。
「志勛媽媽,聽說志勛又贏了科學競賽,真的好厲害啊,兩個兒子都是又帥又聰明,妳應該很開心啊。」陌生女人這時開口說話了,她的語調隱含羨慕,妊雲旗不太清楚這個陌生女人是誰,據推測應該是鄰居或朋友之類。
「別說了,老二什麼都不是。」安智源的母親非常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智源在學校做得很好啊,這次還做了學生會會長。」陌生女人大感疑惑,明明很出色了,為什麼志勛的媽媽不滿意。
「學生會會長算什麼?誰都能做,我們家志勛比那厲害得多,在他那個年紀包攬了所有國際大會的獎,智源這個程度,我們都不好意思說出來。」安智源的母親在外人面前不斷數落安智源,彷彿安智源是什麼絕世大廢物一樣,「他和志勛不一樣,很遲鈍,沒救了,長相也是,家裡沒有一個和他一樣是卷頭髮,真不知道他隨了誰。」
「哈哈,智源小兩歲呢,當然還不如他哥哥了。」陌生女人尷尬地打了一個哈哈。
「那也是比智源以前差遠了,如果有他哥一半就好了。」安智源的母親很明顯對安智源萬分嫌棄。
妊雲旗圍觀了整個過程,她終於理解安智源為什麼會躲在客廳外面不敢出來了,安智源的這對父母到底是什麼神經病啊,一天不踩安智源,內心就不舒服是不是?還有她說的是什麼鬼話?什麼學生會會長算什麼,誰都能做?這種需要極強的管理和統籌能力,還有領導能力的校內職階,竟然說隨便找一個人都可以做?她到或是有多瞧不起學生會會長這個職務啊,依照這名母親的標準,她這種從未做過學生會會長,連班長都未做過的平庸之人豈不是要以死謝罪?不過話說回來,媽媽和青蓮貌似有做過學生會會長,真是優秀啊,她以有如此出色的家人為榮。
看著安智源痛苦難受的表情,妊雲旗的內心也不太好受,她由出生到現在,媽媽和青蓮,以及已逝的兩位姥姥,從來不曾因為她的平庸而貶低她、鄙視她,只希望她可以盡情做自己想做的事,一旦有人蓄意拿她和青蓮做比較,媽媽會第一時間痛罵並趕走那些長舌之人,青蓮也會挺身而出維護她,所以她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的平庸而感到自卑過,因此她無法理解這種所謂的精英教育,更何況現在她已經是有孩子的母親了,她更無法理解這種精英教育模式了,感覺這會逼死孩子的。
雖然她只可以由安智源的夢境中了解到他的一些情況,並不是全盤了解,但她發現安智源的父親總是對安智源不聞不問,也沒有為安智源做什麼事,就像死人一樣,什麼髒活都讓自己的妻子來做,完全置身事外的樣子,這就是所謂的父愛如山、一動不動吧。還有安智源的母親,既然自己這麼有本事的話,何必嫁人呢?幫男人生孩子,孩子隨自己丈夫的姓,自己包辦孩子的一切,丈夫卻沒有想過幫一下忙,這種感覺很爽嗎?不覺得恥辱嗎?丈夫啥都不做,什麼事都要由她做,她不會對這種廢物一樣的丈夫有所埋怨嗎?真的無法理解,明明自己也是有獨立經濟能力的精英女性,卻甘心走去嫁人做賠錢貨,簡直在自取其辱,是嫌自己單身的時候日子過太爽嗎?偏要一頭裁進婚姻折騰自己,變成如此討人嫌的樣子,無法理解,真的無法理解。
以上,或許他們這兩夫妻在自己的領域是精英人士……這一點她不太清楚啦,但她很確定,他們絕對不會是一對稱職的父母。
場景一轉,是家中玄關的地方,安智源的哥哥志勛正要出門,這時遇到剛歸家的安智源,妊雲旗才意識到安智源的頭髮變直了,而他的這種變化家人自然也注意到,安志勛笑著摸摸安智源的頭:「很不錯啊,髮型很適合你。」
咦?她一直以為安智源的頭髮天生是直的,原來他只是做了頭髮嗎?所以他其實天生是卷髮嗎?
「志勛啊,要出門嗎?」兄弟的母親察覺到玄關的騷動,於是來此查看。
「是!我要去圖書館。」安志勛非常爽朗地回答。
「嗯?智源做頭髮了?」母親注意到安智源外表上的變化,她來回比較大男兒和小男兒,然後非常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像兄弟嘛。」
得到母親稍微一點的認同,安智源已經相當開心了,可是長此以往,他就需要戴著不是安智源的新面具,才能得到認可,一開始的感覺還好,就像浮在溫暖的水面上,但是,內心一直很空虛,沒有人喜歡真正的他嗎?
四周場景如同被毀壞的玻璃般四分五裂,露出隱藏的黑暗,安智源蜷縮在黑暗中,雙眼無神,他似乎想放棄一切了。
「安小弟,快點跟我走吧。」妊雲旗嘗試向安智源伸出手,只是她有預感接下來不會太順利。
「妳看到我難堪的過去,還會認為我會跟著妳走嗎?」安智源別開臉不看妊雲旗伸出來的手,並且明確拒絕她的提議。
「難堪嗎?我不清楚啦,就覺得你很可憐,要不斷迎合討好他人才能得到所謂的『愛』,你不覺得這樣活得很累嗎?」妊雲旗一副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表情聳聳肩膀回答安智源的問題。
「妳在嘲笑我嗎?」安智源有點惱怒,他為了獲得父母和他人的認可,一直都很努力拼命的,但在對方的眼中就只是一則笑話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對不起,我不太懂說話,但我想說的是……」妊雲旗定睛看著安智源的臉容,神色非常認真,「別再祈求父母的愛了,他們一點兒也不愛妳。」
「妳知個啥!」安智源身軀一震,似乎很受打擊,他一直以來都不想面對這個真相,而這真相卻被對方點了出來,自然感到惱羞成怒。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的媽媽和妹妹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我,因為她們愛我,而我作為一個母親,我不會這樣對待我的女兒,因為我愛她,希望她能夠自由快樂,為自己認定的理想而努力,而你的父母,只是把你們兩兄弟都當成工具,當成炫耀他們精英光環的工具人而已,只是你哥哥符合你父母要求,你不符合,僅此而已。如果你哥不符合你父母的要求,也會淪落為和你一樣的下場,被他們棄之如敝屣。」妊雲旗毫不留情地強迫安智源面對不願面對的事實。
「既然妳的家境是這麼幸福,為什麼提到妳媽媽和妹妹的時候,會這麼悲傷呢?」安智源明明應該為父母不愛自己這個事實而感到難受痛苦的,但一看到妊雲旗提起她的媽媽和妹妹時,一臉哀傷的模樣,他就心疼不已,希望抹平她所有的悲愁,而在這一刻,安智源終於意識到他對妊雲旗的感情是什麼了。
「因為……為了保護媽媽和妹妹免受邪惡侵害,我付出了非常沉重的代價,我被拋離到世界之外,所有認識我的人都忘記我了,我……成為了不存在的人。」妊雲旗露出苦澀的笑意,這對她來說,雖然滿懷著痛苦,但也是珍而重之的記憶。
「……我們離開這裡吧。」安智源合上眼睛沉思了一會,當睜開眼睛時,似乎想明白了自己之後應該做什麼了。
妊雲旗有點意外,她以為安智源會糾結一番,怎知安智源突然想通了什麼般態度明確且爽快,雖然她不太清楚安智源的心路歷程,不過他可以想通是好事,可以節省不少時間。
「我只是不想被妳繼續看見這副沒出息的模樣而已。」安智源看見妊雲旗一臉傻愣的樣子,只是溫和地笑笑,主動牽上她的手,「快走吧。」
妊雲旗正想說什麼時,發覺夢境之外有輕微的騷動,看來那些黑色怪物快要爬到塔的中層來了,而且她設在那個創造異空間的男生身上的「定身訣」,效力應該差不多快結束了,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妊雲旗緊握安智源的手,帶領他脫離夢境。
當二人在現實世界醒來時,妊雲旗第一時間查看四周的情況,那些黑色的怪物們已經非常接近他們所身處的中層了,不過妊雲旗對此不太擔心,她指著剛剛由「定身訣」的束縛中解放的男生,姑且稱他為異空間之主吧,稍後找個機會再問一問他的姓名。現在她最想知道的,是異空間之主和安智源是什麼關係。
「安小弟,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好像認識你。」
聽到妊雲旗的問話,安智源順著妊雲旗指引的方向,看見了異空間之主,他睜大了雙眼,顯得非常驚訝:「是他?他是我的學弟,和我也是住同一個住宅區的,同時他是失蹤案的第一個受害者……原來你平安無事啊,太好了,這裡很危險,快點和我們一起離開這個鬼地方吧,阿姨一直都很擔心你,一直哭個不停。」
「沒用的,不用勸了,他就是引發失蹤案的罪魁禍首,亦是這個異空間的主人,還有他是個基佬,他饞你的屁眼已經很久了。」妊雲旗面不改色地說了這一番話。
「什麼?」安智源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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