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荷等人此刻在被徹底困住了。
不知是多久之前,他們一直延著不知通往哪裡的通道走,走得有一種永無止盡的感覺,有些人甚至忍不住撥弄沒有訊號的手環機,好像撥一撥就能讓那一直轉圈圈的位置定位或導航顯示出來。2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MkDgkGKmQ
在他們走了不知道多久時間──雅荷覺得簡直是走了一年──中途大伙餓了與歇息了兩三次,甚至分出了三位壯丁先行去查看前方,最終在前方傳來了「這裡有出口!快來!」的聲音下,他們追逐著衝至出口。
出來是跟之前差不多的房間,但這次的房間比較大,且混亂一片,宛如遭過襲擊,許多柱狀玻璃破碎,流出黃綠透明液體,比較可怕的是地上和柱邊都有幾灘不知怎麼造成的血跡,及運走東西的輪痕,混雜在一起有些怵目驚心。
「夭壽,這裡發生什麼事啊?」大嬸忍不住唉叫。
剛因為找到出口而放鬆下來的眾人,在看到血跡後又堆積起無形的壓力,所以沒有人答腔,但不少人默默地搖頭。
雅荷和平頭大漢阿平忍不住去查看血跡,不過看不到一分鐘就被眾人催著走,現在的確不是查看這慘況如何發生的時候,他們應該要盡快離開。
此空間非常大,走了很久才走到底,底部中間有一對厚重的門,也是由極硬恩亟打造,不過此門的堅固防禦功能已完全失效,從中破了大洞,大約是一個成年男性可輕鬆通過的大小,邊緣焦黑傳來燒焦的惡臭。
門內看起來也是與目前空間類似的房間,但是十分昏暗,只看得清楚幾步的距離。
眾人面面相覷,猶豫到底要不要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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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前──
天然的藍色岩洞中被人工改建成陰森的地牢,看守此地的黑衣大叔正在巡視,突然聽到警鈴聲大響,只好用他們工作上專屬的內線聯繫手錶詢問同伴:「喂!怎麼了!」
傳回來的收訊只聽到同伴語無倫次的鬼叫,就斷訊了,之後連不上線。
黑衣大叔覺得情況不妙,傳來警鈴聲響是最深處的區域,抵達需要些時間,而上面也傳訊而來詢問他狀況,他只能照實表示與他搭檔的年輕小夥子失去聯繫,他已趕去處理,先只要五人來支援即可,雖然因為請求不多不少的支援而被稍微念了一下,但總比因來不及了解狀況回不知道,而被慘訓一頓來的好些。
再來他只能祈禱他隨便估的支援人數是對的,畢竟他實在不知平時血氣方剛的年輕搭檔慘叫得像殺豬般是什麼狀況。
在接近該區,大叔關掉了手錶的照明,確認該區的黑暗中沒有任何光芒後,將護目鏡調成夜視功能,雖然在遇上強光後,功能會自動跳轉回預設,但畢竟是用了許久的老東西,偶爾會發生其他功能的故障,要是自動跳轉功能失效,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會讓他瞎掉。
他不需要將腳步放的太輕,震耳欲聾的警鈴響幾乎把所有聲音蓋掉,導致走到一半,眼邊突然出現面孔貼近才發覺他走的離地牢的一側太近,那是充滿神經質的女性面孔,緊貼著關著她的牢籠,用力拍打著軟材質透明恩亟,在透明的材質上拍出掌型的波紋,卻一點也無法破壞掉這面封住她的透明牆壁。
大叔對這種瀕臨瘋狂的扭曲面孔滿熟悉的,他甚至都懂得分辨哪些是真的發瘋,哪些是裝的,平時他會停下來進去威嚇管教她們,但現在他沒有空,就只對透明壁面踹了一腳,之後在一牢牢憎恨的視線中前進。
今晚的地牢特別噪動,大叔握緊他的光能槍,接著他在地牢的下一段路上看到一個滿地打滾的身影,是他那年輕同伴,在地上痛苦掙扎,他詢問同伴發生了什麼事,但聲音完全被警鈴覆蓋。
而他一靠近突然驚覺古怪,有股濃厚的烤肉焦味傳來,而且他明明只是靠近正在翻滾的同伴,但他的皮膚觸覺卻感覺到一股灼熱的熱度,好像面前有著濃烈的大火在燃燒,但他卻半點火光也沒看到,且夜視鏡中的影像就算顏色上辨識度較差,他也看得出同伴身上膚色如常,並沒有任何燒傷,只有他的掙扎動作像是全身著火。
年輕的小夥子仍在鬼叫,並且注意到大叔的存在後,伸手抓向大叔的腳,撕心裂肺的求救。
大叔被小夥子碰到,就像被煮沸的熱湯濺到般,燙得趕緊縮回腳,直接閃過年輕的同伴,反正他現在也幫不了他,讓等等來支援的人去處理,他還是必須先去了解究竟是發生什麼事。
他在途中找到了警鈴裝置,將之關閉,再來遺留的聲音是牢中女性神經質的怪叫,以及年輕小夥子彷彿痛不欲生的慘嚎,對他來說簡直就像一群畜生的大合奏,令他煩噪不已。
前方有個人影站在一間牢房前,不可能是他同伴,也不會是來支援的人,大叔舉起槍,小心地靠近,直覺告訴他危險,令他很想直接開槍,但避免打錯人,還是照程序先確認面孔,一旦確定是外來者就先打傷腳再說,畢竟同伴已變成那樣,對方的武器十分邪門,一定要非常小心。
很快就確定了是可攻擊對象,甚至並不是人,大叔驚恐地瞄準對方的心臟射擊,因為那個人影並沒有頭,猶如行屍走肉般正在敲打藍岩牢壁,幾乎要敲出一個洞來。
槍擊在人影胸前擊出一片血花,引起了牢中已情緒不穩的女性尖叫,人影倒退了一步,但緊接就像發現新目標一般向他走來。
大叔是不相信有鬼的,他至今做了很多一般人認為會有惡報的事,但他的日子照樣可以享受著神賜予的神源,沒有惡運也沒有惡報,更沒有什麼鬼魂復仇。他甚至認為惡報這種事,是沒能力保護自己或報復回來的弱者的渺小信仰,因為什麼也做不到,所以只能偷偷咒罵他得到惡運。
因此他認為那比較大機率是遺跡大陸的怪異生物,這個天然地穴偶爾會跑來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更莫名其妙的是上層超喜歡那些怪異生物,要是能活捉還會有額外獎勵,但他絕不會去貪圖那些獎勵,往往新來的菜鳥就是為了貪那些獎勵,不全力與怪物對抗,瞬間就死在那些奇怪生物齒下。
大叔邊後退邊射擊,每次都打不同部位,試圖找出無頭怪物的弱點,但一點效用也無,無頭怪物除了濺了許多血,並沒有任何受傷虛弱的反應,反倒是他覺得環境中的溫度升高了,像是不久前年輕同伴遭遇的那種感覺。
他感到危險,二話不說掉頭就跑,就算肉眼沒看到危險,他也相信自己的心跳異常增快其來有自,以往在對付遺跡大陸那些怪異生物時,他的直覺與經驗判斷,讓他順利殺死那些怪物,而這次是他第一次遇到不怕槍的怪物。
他很快又跑回年輕同伴的所在,他沒有管他,再度直接繞過,他已經很習慣換搭檔了,曾經他將新人帶的不錯也沒有加薪或升職,他就更沒動機去照顧沒有能力的人。
後方傳來追擊的腳步聲並不慢,他只要遲疑或回頭就會被追上,這時前方也傳來一群人的腳步聲,聽起來人數與之前的求援人數差不多,大叔自己也估計那些人要來了。
跑到幾乎與支援的人會合,大叔終於轉身又打了一槍,打算奪得先手並拉開距離,讓支援的人掩護他後,六人一起圍殺無頭怪物。
血花再度濺出,習慣殺戮的他沒那麼在乎是否會被血潑到,除非那是看起來帶有劇毒的生物,而他判斷眼前無頭怪物是可以省去避開濺血動作去繼續搶攻擊先手的,所以他繼續搶攻射擊。
因此在血液大量噴濺在他臉上,就像被潑了一鍋熱油一樣時,他無法第一時間躲開,因為他的手還正在射擊,而腳正在穩定動作,因劇燙使他反射性地後彈之後,他已如之前的年輕夥伴一般在地上打滾。
他一直以為只要讓怪物沒有機會攻擊,就不會像那同伴一樣,他沒想到那無形之火竟然是來自怪物的血液,沾上血的皮膚彷彿遭火焚身,反射性地擦抹反而使燃燒的範圍擴大,之後無論如何打滾、抹血都無法將身上火勢減輕,但若不再將血抹開,火勢也不會繼續蔓延,同之前年輕夥伴的狀況一樣,正被沒有傷痕的灼燒著。
來支援的人繞過他,繼續對無頭怪物攻擊著,後來如何他其實也搞不清了,他甚至無法昏過去,不斷瘋狂地翻滾,在無法思考的掙扎中無意地一直增加灼燒範圍,至最後宛如身處焚刑。
他不是得到了惡運的報復,只是當傷害猶如隨意劈雷正好劈在他頭上時,他的慘嚎比他以往瞧不起有如畜生的牢中人都還要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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