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順利地一路逃到一個隱蔽的岸邊,那裏有艘小船等著他,他踏入船後,船開動起來,他才鬆了一口氣。
「多謝你了,狄肯。」N疲憊地說。
「嘿,不客氣。」狄肯微笑。
之後N忍不住抱怨實在很倒楣,並承諾會把一大筆錢給狄肯,後來在談論中也提到他不認為他有錯,他認為男性本來就會有一些需求,而他也不像一般愚蠢的變態還動牆內的女人,法律不保障牆外的野人,所以找野人是最好的,又好騙又漂亮又生命力強韌,很多貴族都很喜歡,所以他的人口生意能賣得這麼好,像是誰誰哪個大人物是最捧場的老主顧和大後台云云。
狄肯在稍微刺探詢問N關於其他主顧的事只來來回回得到幾個名字後便放棄了,問道:「嘛,N老大,你覺得人會被騙是被騙的人的錯嗎?」
N微笑:「難道不是嗎?如果夠聰明,夠懂得保護自己,不要有貪念,那怎麼會被騙呢?不是?」
狄肯點點頭:「唷,說的也是呢,我之前也是這麼想的。」說著同時,從口袋迅速掏槍,在近距離下非常輕易地就射中了N的脖子。
那只是一根細細的針,但頓時讓N手軟腳軟,還喊不出太大的聲音,但意識大體還算清楚。
狄肯點點頭:「嘿,N老大,你開發的這個乖順針真的很好用呢。啊,對了,我把你放在地牢的玩具也帶一些上來了,你要不要玩玩看?」
狄肯愉快地挑釁N,又故意笑著反問:「幹嘛瞪我呢?你不是認為被騙是被騙的人自己太笨嗎?」
N口齒不清地怒罵。
「我有個妹妹。」狄肯倒是忽然有些感慨:「我的父親是和平人,因為對於牆內制度失望,來到了遺跡這裡,認識了夜人母親,生了牆內膚色的我和夜人膚色的妹妹。」
狄肯本名叫玦,小時候父親經常還是會說一些關於牆內的事,令他與妹妹瓊感到好奇,後來因為膚色與父親協助證明擁有半個牆內人的身份,他以及父親領養的一個姐姐雁得以進入牆內,而有著夜人膚色的妹妹瓊就無法進入,而瓊是最嚮往牆內的人,即便他與雁回來講述牆內人如何歧視他們,也不能消減瓊想去牆內的熱情。
狄肯就像之前對榊影與曼切敞開話匣子一般,他喋喋不休地繼續說著:「你常用的手段就是在碼頭鎖定獵物,戒心低的直接拐入你的地牢,戒心高些的就假裝只是說一段經歷給她們聽,說搭貨船偷渡去牆外的成功率很高,當他們搭上貨船後,再派人巡船把人搜出來,之後抓起來作為商品販賣,以少量而高價賣出。」
他緩了一口氣,接下來的話必須狠狠地深呼吸才能咬字清楚:「你拐的其中一人就是我的妹妹,我在你的地下交易平臺找到她被你賣掉的記錄,而記錄中記錄了她的死訊,她從小身體就較弱,她在牆內只活了三天,因此還被打上了不合格品的記錄。」
「在妹妹失蹤不久,我先懷疑查上的是冽壬老大的組織,而他們確實在進行人口以及非法物的販賣,因此我找上了老大旁邊的心腹狄肯,」他拍拍自己,邪佞地笑,接著邊說邊開始從工具箱中挑他要的刑具:「我吞食了狄肯,成為了他,至於真正的狄肯我毀了他的臉,不知現在在精神病院好不好?」
N露出一張覺得對方莫名其妙又覺得恐懼的臉。
使用著狄肯的性格與面貌,玦隨便挑著有利刃的工具在N臉皮上輕輕測試銳利度,雖然沒真留下多少傷痕,但足以令只能任人宰割的N惴惴不安,玦繼續說:「成為狄肯後,我便進入了抓擄人口的販賣運作線,讓我蒐集了不少地牢與碼頭中人口販賣的證據,寄給了神臨警局一個我認為可信任的警官,而他認為整個犯罪組織並不只冽壬那群小黑道勢力那樣,所以經過討論我想到可以拋出美人魚這個餌,那是你們這種覺得所有男性都會跟你們一樣管不住下半身的人一定會咬的餌,果然就真的見到你跳出來指揮了,我才知到冽壬那小勢力上還有你這種大鳥。不過由你剛才的抱怨來聽,恐怕你背後來有許多鳥吧,我會一一把他們扯出來的。」
玦最後挑了一把他覺得不利也不鈍的大剪刀:「辦遊戲和與夜人合作都是我提議的,本來預計有我們與夜人合殺美人魚,警官們會保護參賽者,不會死太多人的,結果沒想到冽壬老大臨時吩咐下來叫大家不要參戰,讓夜人去拼,只要趕緊撿魚卵就跑,導致原本會大勝的局面變成死傷慘重,呵,我真是太天真了,以為一切都會如自己所料進行。」
N估計也無法仔細聽,此刻他因藥效導致慘叫哽在喉嚨,只能發出囈語般的怪聲,血液濺上玦的臉,他嘻嘻哈哈地邊抹去,猶如跟N聊天的自言自語。
他腦海浮現稍早之前的事,那時他忙著安慰透過沙登知道妹妹死訊的父母,神棍就晃過來跟他們說瓊想跟他們說話。
玦本來覺得神棍在裝神弄鬼想趁機詐財,就見神棍刺破自己的掌心,然後像憑空沾了什麼抹在掌心,掌心便燃起了青色的火焰。
因為母親是夜人,大家是站在樹蔭之下,青色火焰沒有直接被光害掩蓋,火焰中可以看到瓊的面孔,如生前一般漂亮美麗,但眼神中多了一層陰影,完全找不回從前活潑開朗的神情。
他們說了許多瓊生前來不及跟她說的話,玦的記憶下意識跳過了這段,因為他只要稍微憶起視線很快就會霧掉,他可不想在修理N的時候還要處理淚腺過於脆弱的問題。
瓊雖然和生前看起來一樣,但神情變了很多,想起死亡的她渾身顫抖,明明已不需要呼吸確還是呼吸急促地拉扯她雪白漂亮的長髮,那宛如靈魂破碎般的眼神令任何看到的人感染到絕望,結果更令他感到心碎的是瓊最後還是一直在道歉她把這份痛苦也帶給了大家,卻無法停下表情的扭曲。
玦到後來完全說不出任何話,如果這件事沒發生過就好了,這令他更深度憎恨N,也痛恨自己竟然曾怪罪妹妹不懂得保護自己輕易被N騙走,沒有理由他的妹妹該受到這種對待。
事實上父母比起知道妹妹死訊,在跟妹妹說過話後整個大崩潰,令他覺得那非常平淡說節哀順變的神棍特別欠揍,雖然現在想想當時他的確是在遷怒,不過再發生一次他應該還是一樣會忍不住揍他一頓吧。
就像現在玦特意幫助N逃走再誘騙到無人之處虐殺他,他知道自己的行為不是審判,也算不上資格在復仇,他知道有紅羽厲鬼有復仇之權這件事後,還是想搶先做這件事,他要徹徹底底的洩恨,以他的方式讓N經歷他妹可能遭遇過的一切,他會讓N的眼神變得跟妹妹一樣,這樣他才能消除他始終忘不掉的妹妹最後的表情。
只是心底有著小小的聲音哭喊著,無論他怎麼做都再也無法挽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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