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隨即跟著郡主,來到一營之前。甫揭帷帳,只見是餐桌精雕,紅毯雅致,豐餚盛飲。眾人入席後,峨眉弟子們仍是雀躍無比,說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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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月郡主坐在首席,道:「自從歐大俠和師太走了以後,托他們的福,北陵郡倒也相安無事。你們有何難處,只要本郡主能力可及,必定義不容辭。」舉杯道:「請!」姿態豪邁爽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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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也跟著舉杯還禮,接著僕從侍酒上菜,場面好不熱鬧。趙玖豐拱手對著碧月郡主道:「北陵郡有此盛景,還是多得郡主英明領導。郡主如此熱情款待,我們實在不勝受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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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月郡主聽他說話有意恭維,也不多為難,便道:「趙兄弟過獎了。話說你們到落花派一行,究竟有何經歷?我也想聆聽一下。這裡與黃龍府不遠不近,卻是在宋遼國土之間,若然落花派牽涉到兩國之事,北陵郡也難以避免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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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語便是說出一路以來的經歷,落花派的背景,和遼宋的利害關係,以及一路策劃的陰謀,卻避過曼麗師太和歐白水不談。隨後道:「郡主雖然和他們沒有恩怨,但他們勢力太多,或許郡主的仇家也是當中之一,須得小心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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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月郡主沉默半晌,道:「話說北陵郡附近馬匪肆虐,此事趙兄弟也知道的。多虧歐大俠和師太幫忙對抗,他們才不敢貿然侵犯。如今他們還不知歐大俠離開了北陵郡,可是如此沒完沒了,實在教我頭痛得很。我就怕他們和落花派勾結,那麼北陵郡便十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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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語道:「郡主可知道那些馬匪是何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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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月郡主道:「他們為首的叫作韓森,為人惜身謹慎,甚少露面,只會有把握的時候才會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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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語沉思片晌,道:「我沒聽過這號人物。不過我們得郡主收留,此恩豈能不報?如果郡主知道馬匪巢穴位置,我該能為郡主辦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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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玖豐吃了一驚,道:「師父……你打算去找他們?」碧月郡主也是一怔,道:「這是本郡的事,怎可勞煩姑娘?何況姑娘有重任有身,可不能耽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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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語搖頭道:「料唐門等人也未回到成都,而且盟主大會籌備需時,我們多留一天兩天,也不礙事。就只怕馬匪們背後還有勢力,在我們離去後乘虛而入,若不調查清楚,那就後果堪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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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月郡主心想此言有理,又暗地佩服花解語心思縝密,道:「花姑娘見義勇為,本郡上下感恩大德。早前我有派人出外偵查,只知他們長據北邊一個洞內,聽聞那裡以前是某個富可敵國的商賈陵墓,後來遭人盜墓,早就把寶物掠奪一空。然而裡頭湖溪幽淨,空氣流通,就如世外桃園般,那群馬匪就在裡面居住下來,順道尋找有沒有漏網之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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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語道:「今晚我會與豐兒到那裡打探,那就勞煩郡主宴後為我們準備一下。」碧月郡主連忙舉杯敬酒道:「本郡主先前出言無禮,花姑娘胸懷寬廣,還請花姑娘別要記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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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語微微一笑,還禮道:「際此艱難時刻,更要守望相助,只要是朋友,我無論如何也會幫忙的。」碧月郡主想到之前仍對趙玖豐存有偏見,便是暗自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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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過後,已是日斜西山,快將入夜。碧月郡主派人安頓好眾人住宿,讓眾人先作休息,與花解語約定戌時會面,便是回到自己的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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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語和趙玖豐先讓眾峨眉弟子入營整頓,隨即走到一旁欄處說話。此刻月映星輝,營雲擁天,飽暖過後,看著星河浩渺,吹著一臉涼風,極是舒心暢快。趙玖豐卻是憂心道:「我真想不到師父會這樣做,可是……真的沒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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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語苦笑道:「我聽她今天對你說話的語氣,已是看不過眼,不過經過歐大俠的事,實在不能這麼鬧脾氣了,多一個盟友,便是少一分危險。只好像唐門四少一樣,使點手段拉攏一下,賣個人情給她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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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玖豐道:「其實郡主她人也沒甚麼的,就只是不喜歡我而已。如果歐叔叔還在的話就好了,也不須甚麼手段,只要他人站在這裡就好了……」花解語會意,立時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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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語調侃道:「對啊,只可惜你差了十多年,又少了幾分英雄氣慨,否則就能代替歐大俠的位置了。」趙玖豐訕訕一笑,道:「那我豈不是當了駙馬麼?」隨即又道:「不對,她雖叫『郡主』,卻不是皇帝的女兒。就算是皇帝生了個女兒,也不過是小孩娃娃,怎當得到郡主?不過為了師父,我也只得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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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語被他逗笑,道:「哎喲,胡說八道,你忘記你便是皇帝的哥哥嗎?怎能娶了弟弟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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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玖豐拍了拍自己額頭,道:「我倒忘了,怪不得我和郡主八字不合,恐怕是因為『郡主』這兩個字與皇親國戚大有淵源。所以我那皇帝弟弟要追殺我,郡主也要針對我,當真苦哉!」兩人笑了一會,花解語嘆道:「說真的,我完全不知這群馬匪的底細,這樣冒昧犯險,實在非我作風。不過如今騎虎難下,也只得隨機應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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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玖豐道:「師父大可放心,你瞧連我這樣的貨色,都能行走江湖這麼久,就知我運氣好極。你是我師父,這身運氣自是由你授予我的,我們一起辦事,豈不是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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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語笑道:「好像也是。我們師徒也沒一起辦過事,今回可算是第一次吧?希望順順利利,就如我們將來一般。」兩人說話過後,心裡放鬆不少,便是放下情緒,凝觀夜色,享受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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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兩人回營小睡一會,很快來到戌時。兩人準備好行裝,正要過去郡主營裡,花解語瞥見洛青青神色忡忡,心中立時明白,便湊前安慰道:「洛姑娘放心,趙兄弟福氣很好,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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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青青臉上一紅,道:「我不是……我也擔心你啊,你們明明不用冒這樣的險,待得找到太師父她們,一起回來對付馬匪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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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語輕輕撫摸她的頭,道:「傻孩子,我怎會令你擔心呢?」卻覺一陣暖意湧上心頭,心想:「這女孩心地善良,豐兒如此拖拖拉拉,再不行動,就要走寶了。」暗裡起了撮合他們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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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晌兩人進入郡主營中,趙玖豐看到座後的狼頭,想起當時被碧月郡主為難的情景,那時候大家都安然無恙,心裡不禁懷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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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站在桌前,碧月郡主道:「兩位如有何需要,本郡主定會全力協助。唉……兩位如此待我,我卻總是先入為主,我真的不好……」說罷嘆了口氣。趙玖豐看著她反常模樣,不由得暗裡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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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語微笑道:「前事已往,何必追究。眼下正事要緊,當得趕快行動。」碧月郡主連忙道:「是,一切都聽花姑娘行事。」旋即拿出一張羊皮地圖,說明匪巢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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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得碧月郡主道:「從這裡沿北而行,有兩條路能到他們的據點。一是直接越過草原,那裡比較隱蔽,而且暢通無阻,比較快捷。只是夜裡常有野狼出沒,一不留神便是兇險萬分。」頓了一頓,道:「另一條路比較耗時,便是繞過草原,沿官道而行。可是如此張揚,而道邊四處都是樹木草林,萬一遭人伏襲,也難以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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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玖豐沉吟片晌,道:「這裡到馬匪巢穴要多久?」碧月郡主道:「就算是越過草原而行,也要一個時辰。」花解語毫不猶豫道:「就從草原去罷。那麼麻煩郡主在亥正時分,備馬沿路接應。若然一直看不見我們,就繼續前行,直到見面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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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月郡主點頭道:「你們為本郡辦事,怎能不顧你們的安危?我立刻命人準備上等戰馬,好教你們歸來。」當下兩人與郡主分別,迎著月光緩緩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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