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個黑影飛撲過來,花解語向影一踢,借力後躍,然而那黑影有若厲鬼纏身,旋身飆至,花解語大吃一驚,立即雙袖猛拂,只見一陣艷紫色的粉塵爆開,一時三刻整條大街混沌一片。
待粉塵散開後,只見一個蒙面人垂手傲然站立,眼神凌厲盯著花解語。花解語則是趁亂時把慕容謙救走,連同小靜和女孩站在另一旁,冷然對峙。
那蒙面人首先開口道:「我只要姓花的性命,其餘閒雜人等請速離開。」
小靜冷笑道:「好大口氣!這不是分明害怕我們一起上了嗎?」
蒙面人道:「你硬要送死,也不得怪我。」
花解語卻是心下躊躇:「這人武功好生詭異,偏是強橫至極。看他不像名門正派,按照我的對家,難道他是……」便道:「落花派許晉熙?」
許晉熙冷哼一聲,沒有回應。
花解語微微一笑,道:「貴派不惜動用全員追殺我,是怕我把貴派的陰謀彰顯嗎?」
許晉熙無動於衷道:「我只是要殺你,其他事情與我無關。」
花解語清脆的聲音朗然道:「落花派近年從事人口販賣,逢良家婦女一律強搶擄掠,繼而賣到各地妓院,並勾結朝廷命官劉漢新,打壓失蹤人口上報朝廷。小女子雖是滿手鮮血,然而都是為落花派效力的人,但願除去武林中的害群之馬,為蒼生盡綿力。」說罷瞥了地上的慕容謙一眼。
慕容謙暗忖:「這是特意跟我說,可是我如何得知此話真假?若是糊塗為了歹人洗白,我便是萬死難辭。只是她適才便可把我殺死,現在卻將我救走,又有何意?」
許晉熙冷冷道:「說夠了麼?」
花解語一聲不作,往樓梯的石欄杆躍去,許晉熙見狀立刻動身追上,花解語便和他追逐,在樹枝和屋頂高低掠影。只是以許晉熙輕功之高,對著花解語仍需竭盡全力才能緊貼,有好幾下明明要碰到花解語的背脊,卻瞬息間被拋開幾個馬步,始終無法出手,無可奈何。
花解語卻知道自己只擅長刺殺,若論單打獨鬥,武功內力必會輸給任何一個江湖高手,所以一直避重就輕,只以輕功與許晉熙糾纏。兩人片晌已從大街轉戰窄巷,花解語正要使出上天梯的輕功爬牆,轉角趕到的許晉熙突然喝道:「下來!」舉掌蓄力向花解語隔空一拍,只聽得「蓬蓬」作響,掌風排山倒海般向花解語背心衝來。
花解語在窄巷避無可避,只覺掌風逼到眼梢,眼見快要命喪當場。驀地花解語身子一滑,整套素衣竟脫了下來,這下金蟬脫殼正好擋了許晉熙威勢絕倫的一擊。如此一滯,但見漫天布屑飄蕩,花解語已是越過牆壁,退到幾丈之外。
許晉熙眼睜睜望著花解語的玉背,氣得不住跺腳,一掌打到牆壁洩憤,牆身頓時破孔坍塌,卻突然想起一人可以令花解語現身,便立刻動身離去。
另一邊廂,歐白水從少林寺回到丐幫總陀,隨即傳來峨眉掌門曼麗師太拜訪,以為峨眉派答應乞丐幫的請援,便來到會客的東廂房。
廂房裡只見曼麗師太神情嚴肅,教人一見生畏,後面還站著峨眉四秀,均是冷若冰霜,不苛言笑。歐白水抱拳道:「有幸得師太和四秀拜訪敝幫,喜之不勝。在下早前送函峨眉,不知師太意下如何?」
只聽得四秀中滿臉疤痕,扁鼻嘴寬的一個怒道:「都說丐幫厚顏無恥!上上下下都是沾名釣譽的偽君子,甚麼中原第一大幫,維護武林正義,我呸……咳咳……」說話上來有氣無力,顯是受了內傷未癒。
歐白水大惑不解,道:「我丐幫中人污穢邋遢,但人人赤肝義膽,都對得著天地良心。」
那疤痕女又道:「我這副面容和身上的傷,便是丐幫做的好事!」說著說著,眼淚不自覺地盈眶。
四秀裡最是嬌豔清麗的楊梓道:「早前我們峨眉四秀辦妥事情,漏夜回山,甫到劍閣棧道便碰見一個自稱丐幫弟子的乞丐,說要送信給我們掌門。蘇棠師姐只覺有詐,便出手試探,那乞丐武功高強,加上天色昏暗,我們不敢輕舉妄動,結果蘇師姐便被他擄走去了,便……」望了望蘇棠的面容,不敢說下去。
蘇棠不屑道:「聽伍倩和黃敏師妹說,那時你在阻止她們去救我,是不是?」
楊梓一怔,連忙搖頭道:「我是怕我們貿然出手,只會錯傷大家,教那乞丐有機可乘。」
身形苗條,膚色略黑,容貌甜美的黃敏冷笑道:「你想來個隔岸觀火,待我們逐個被那乞丐殺死,自己便逃回峨眉山,當峨眉大師姐。」
伍倩道:「還有在一葉樓的事情,我們死了,便沒人知道這件事。」語氣聽起來溫婉可人,說話卻是尖酸刻薄。
曼麗師太倏地聲色俱厲的道:「住口!」四秀登時不作聲。曼麗師太淡淡道:「這次拜訪,只想丐幫有個交代。」
歐白水想了一會,道:「送信的人叫作施嘉,是劉漢新的舊屬,以峨眉四秀的武功,單是一人對付他已綽綽有餘,怎麼可能全身而退?」
蘇棠咬牙切齒地道:「幫主大可喚他過來,用武功來個對證。」
歐白水心想:「我丐幫人多勢眾,武功卻沒一個比四秀高強。先前弟子團練,我見那施嘉武功不過爾爾,難道他竟是臥虎藏龍之輩?」便道:「好,也還女俠一個清白。」派人召喚施嘉過來。
過了片刻,一個弟子走進東廂,驚惶失色道:「施嘉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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