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一會兩人回來,只見大家在燒柴煮米,佈置清潔,手忙腳亂。雖則大宅回不去當初景況,但此時充滿人氣,也是份外溫馨,趙玖豐看著心頭不禁湧上一陣暖意,也跟著一起埋頭苦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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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省時間,也不想多買碗箸,眾人只得分批用膳。待得安頓一切,已快到夜半時份,眾人已經入睡。花解語和趙玖豐一直忙著打點,韓森被當成苦力擔抬,而洛青青和女孩為病人煎藥餵食,都是熬到現在才得用膳。際此五人圍著木桌坐著,即使是冷菜涼飯,下肚亦有如珍羞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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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大哥,一直以來辛苦你了,我敬你一杯。」花解語舉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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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森一怔,難以置信的望著花解語。一路以來,韓森與眾人都沒有太多交流,畢竟身為戰俘,又曾經對洛青青無禮,看著眾女溫柔嬉戲,縱然態度有所軟化,卻始終難以融入。如今花解語卻當著幾人向自己敬酒,可謂不把自己當作外人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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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語見他發呆,微笑道:「我們為了避開落花派,連日奔波趕路,好不容易有個落腳地方,終於能夠好好說話了。也許你仍耿耿於懷,但待在我們這裡也很好啊,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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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森苦笑道:「我的性命在你手上,你說甚麼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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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語道:「說真的,你和北陵郡糾纏不清,養著這麼多人,恐怕也耗損不少罷。然而不繼續打下去,又是騎虎難下,如今我替你擺脫這份苦差,化解了你和郡主的恩怨,你該感激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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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森聽著好氣又好笑,道:「這麼說來,你才是我的大恩人,可是叫我如何面對我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我辛苦打下來的財富,統統都付諸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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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語嘆了口氣,道:「當今皇帝野心極大,好立軍功,必會整頓治安,就算沒有我,你們也沒有好日子過。況且你回想一下你的兄弟在洞裡說過甚麼難聽說話?甚麼出生入死,說白了都只為了利益。我們可不然呢,就算你做錯了事,只要肯改過,我們都是無任歡迎。洛姑娘你說對嗎?」言下之意,則想洛青青原諒韓森在北陵郡挾持自己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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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青青呆了一呆,搖頭道:「對啊,你不說起,我也壓根想不起來……」卻想起當時被趙玖豐抱著的情景,不由得臉上羞紅,還好此刻夜深昏暗,眾人也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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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插嘴道:「而且我們這裡漂亮姑娘又多,總好於與那些臭男人混在一起罷!」眾人不禁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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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森喟然道:「如果生來就舒舒服服,誰會想當馬匪?無需多說,我認栽便是。」說罷舉杯一飲而盡。其實韓森已是意念動搖,只是由一個在草原上叱吒風雲的馬匪頭子,突然變成混在女人堆的喪家之犬,心裡總是跨不過那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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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語正色道:「韓大哥,你能帶著那些烏合之眾與郡主周旋多年,已是十分厲害,我也很是欣賞。曾經你我立場不同,或者身不由己,只能敵對。但如今成了過去,我是很想交你這個朋友的,希望你不要介意。」說罷竟然拜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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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愕,都想不到花解語竟會向一個馬匪行拜禮。韓森聽她語氣悃誠,連忙站了起來,道:「花姑娘請起,其實我也覺得跟著你們很好……只是一時變故之大,我還未能釋然。」趙玖豐隨即拍了拍韓森的肩膀,笑道:「既然韓大哥有心,我們定會陪你東山再起,小弟這座大宅送給韓大哥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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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森以往與那些俗人打交道,只有互相利用,毫無真心可言。花解語等人卻沒嫌棄自己身份名聲,言語間盡是殷切,更不猜忌自己有否異心,不由得心裡一陣感動,道:「趙兄弟的意思心領了,只要你們不嫌棄,韓某一定會為你們赴湯蹈火,萬死不辭。」語畢深深對眾人拜了一拜,又道:「花姑娘,韓某早前對你出言不遜,那是我一時意氣,請你別要記掛。」又對洛青青道:「當時對洛姑娘不敬,倘若姑娘對韓某有何不滿,請盡懲韓某,好教我心裡寬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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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語吃吃笑道:「既然韓大哥當我們朋友,過去的事又何必再提?我們跟落花派作對,可謂是武林大敵,你肯加入我們,我們也很是感激。」韓森笑道:「難道我的名聲很好嗎?也不就是強盜悍匪一個?」眾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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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語道:「至於你身上的毒,以表真誠,我早幾日就替你解了。」韓森運功一試,竟發現連日封閉的經脈已然暢通無阻,當下又驚又喜,道:「花姑娘對我如此信任,韓某實在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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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眾人隔膜消弭,促膝長談,發現甚是投契。韓森出身草莽,幼年窮困喪父,又和親兄韓剛不合,從而落得強搶暴掠的歧途。現在認識了一班真心朋友,自是更加珍惜這段得來不易的友誼,便覺得因禍得福,漸漸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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