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巖壁邊緣一路進發,走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腳底已剩下不到五寸的位置。花解語空有一身輕功,卻不能邁步施展,只得俯身緩進。途經幾個分岔洞口,四圍風景都是亂石流溪,大同小異,加上洞裡光線昏暗,就算一路上做了記號,也幾乎認不清路了。花解語暗自心驚:「想不到這山洞如此大,恐怕要迷路了。」又想:「但若然害得豐兒和郡主白來一趟,那又顏面何存?」便是硬著頭皮繼續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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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聞得花魂香的氣味越來越近,前面亦有火光閃動,花解語心中戒備,屏息靜氣,從石壁跳了下來,悄悄向內探頭張望。只見裡頭是間石室,擺著幾張破爛椅桌,揚州三虎就這樣呆坐椅上,茶水亦沒人奉上,一片陋居空堂的荒涼。他們明知韓森無心招待,卻沒想到敷衍如斯,面色極是難堪。此時韓剛道:「老弟雖然腦袋精明,但咱們畢竟是親生兄弟,怎會瞞得過當哥哥的?他是想咱們當先頭卒,為他刺探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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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臻道:「原來大哥也是明白的,我還怕你鬼迷心竅,當真信了那廝。萬一曼麗老尼不在,咱們開始大幹一場的時候,他們來個黃雀在後,恐怕咱們性命也給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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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剛道:「我自然知道,所以我壓根兒沒打算到北陵郡。」梁臻訝然道:「莫非大哥想……」韓剛冷笑道:「我的寶貝老弟混得那麼好,怎能不便宜老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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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臻拍了拍大腿,罵道:「老子早就瞧他不順眼,只是礙著大哥面子,才不敢動手。如今大哥也動了心思……」韓剛連忙打斷道:「閉嘴,你想他們都聽見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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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語暗自好笑,心想:「你們說得這麼大聲,回音都飄到韓森那裡去了!」又聽得韓剛細聲道:「待會兒我就找個人帶路,再去糾纏我的老弟。然後趁老弟不為意,咱們就把他制著了,然後把他的金銀財寶統統拿走。」他越說越興奮,突然哈哈一笑,道:「咱們回到揚州,就買一座大宅,開一座賭坊,以後也不用幹這些賠命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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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都是一些閒話閒言,三人不知是否忌憚韓森,儘管誇誇其談,豪情壯志,卻遲遲未有行動。花解語聽得煩厭,便是閃身離去,追蹤另一道花魂香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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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處繞圈迴路,又聽得前方人聲嘈雜,花解語緩緩靠近房口,只見偌大的石室裡頭站著一大群人。花解語心想:「難怪一路上沒見到人,原來都聚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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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為首一人身穿黑衣勁裝,中等身形,黑巾蒙頭蓋面,站在高臺,雙目如電,甚有剽悍之相。只見他展臂道:「兄弟們少安毋躁,想想咱們花了多少心血到北陵郡這塊肥肉,我自然不會將它拱手相讓。」竟然便是韓森。只聽得一人道:「可是一旦他們當真打得進北陵郡,難道還會讓咱們過來麼?到時甚麼都沒得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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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森冷靜的道:「我很清楚他們的實力,縱然歐白水和曼麗老尼不在,要取下北陵郡也非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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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一人道:「老大想一下北陵郡殺了咱們多少兄弟?錢財可以不要,但咱們也得親自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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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森道:「我當然明白,所以無論如何也不會饒過北陵郡。然而匹夫逞能,亦非可行……」接著馬匪們又是情緒洶湧,韓森只得耐心安撫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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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語心想:「看來他們外患內憂,潰不成軍,相信只要略使手段,就可將他們一網打盡。」便是回到揚州三虎的石室外面,乾咳幾聲。本來三虎還在裡頭高談闊論,聽得人聲,立時閉嘴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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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語放粗嗓子道:「老大現時與眾位兄弟商討攻打北陵郡的計策,吩咐小的來服侍三位大爺。」一邊說話一邊走進石室,未等他們回話,又道:「韓剛大哥既是老大的親兄長,也便是自己人了。老大說咱們地方很大,三位可以隨便出走放風,倒也不用悶在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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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正中揚州三虎下懷,心想豈不是大好機會把韓森的寶藏找出來麼?韓剛連忙笑道:「這也很好!老弟果然知道哥哥心意,不然要把咱們悶慌了。」梁臻接著道:「聽說你們老大這些年搜刮不少寶物,能帶咱們見識一下麼?放心,咱們都是自己人,瞧瞧就成了,絕無任何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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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語心裡偷笑:「你這樣說話,就算沒有壞主意,也要教人猜疑了,難怪混得不行。」道:「實不相瞞三位大爺,收藏寶物的地方,小的也沒去過,只有老大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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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神情失望,韓剛揮手道:「不打緊,咱們也不在意。那麼你回去罷,咱們自己走走就成。」花解語佯裝擔心道:「三位大爺不怕迷路嗎?這裡可是很大的哩。」
韓剛道:「不用了,咱們三兄弟也很久沒有談心,就讓咱們去罷。」花解語鞠躬道:「好的,小的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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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離開三人視線,花解語又躲到石室外邊,偷聽三人對話。只聽得梁臻道:「韓森果然老謀深算,懂得把寶物都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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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剛道:「事不宜遲,咱們要趁老弟分身不暇,將寶物帶出去。我想咱們三個一起走比較好,容易照應,給人瞧見了也能解釋。」梁臻又道:「按那傢伙所說,他們大部分人都在韓森那邊,要是被人發現了,大不了就將人殺掉,反正他們都攔不著咱們。」說罷三人便要走出石室。花解語隨即閃身爬上石壁,待得他們遠去,便是沿著巖壁原路退到入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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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語先是拍醒倒在洞口附近的黑衣人,焦急道:「大哥,快起來!」那黑衣人悠悠轉醒,跳了起來,道:「咱們失守了,洞裡進了敵人,得快通報老大!」想了片晌,又道:「不對,方才你去了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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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語道:「我剛才背脊一痛,也就暈倒了,醒來才見到大哥暈在我身旁。那人能擱倒大哥,想必是非常厲害的人物罷!」那黑衣人哼聲道:「我跟他大戰了三百個回合,就因為怕你被我誤傷,害我處處綁手綁腳,才敗了一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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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語愧疚道:「我生來就是賤骨頭,下次大哥不用為我著想,殺敵要緊。」黑衣人不想糾纏此話題,連忙道:「別囉嗦了,咱們快去報告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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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語道:「大哥你先去罷,我要到外面瞧瞧我那兄弟安危。」黑衣人怕被戳穿謊言,恨不得花解語離去,便道:「那好,你稍後再來會合我。」說罷便是頭也不回,跑進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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