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過他的經歷,莫不訝然,一方面覺得曲折離奇,難以信服,卻見他神情自然流露,不似在說假話,臉上都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趙玖豐見狀,便道:「各位若然不信,我盡可使蘭花堂堂主的武功讓大家瞧瞧。」隨即抽出長鞭,舞動起來,只見招式艷逸絕倫,勁運之至,花語真氣四散,芳菲彌漫。三秀看著,只覺自己縱是女兒身,也使不出這等嬌姿風韻,不由得自慚形愧。
趙玖豐道:「我當時鬼迷心竅,用師父的花語神功交換了這套霓裳動鞭,還好只教了張文君一點皮毛,就被人抓去坐冤獄了。」
歐白水只覺這鞭法華麗繚目,煞是好看,卻每每暗藏殺著,教人防不勝防。江湖上使鞭之人甚多,但都未曾聽過有人能像這般華實兼備,落花派行蹤詭秘,這武功出自他們也不出為奇,隨即消去疑團,點頭道:「這鞭法厲害得很,我也從沒看過。」
曼麗師太等人此時走上前來,只聽得曼麗師太道:「趙世侄的武功比我派劍法還要精妙,就是略嫌狠毒一點,不合男子所使。」歐白水才想起未向趙玖豐介紹四人,忙道:「她們是峨眉派的女俠,這位是掌門曼麗師太,其餘幾位是峨眉三秀。」
趙玖豐連忙行禮,道:「湊巧我學的都是女人功夫,而且我武功低微,倘若招式不狠毒一點,就沒命見到各位了。」
曼麗師太道:「你年紀輕輕便經歷如此風浪,稍有歪念,早就成魔。還好你本性不壞,懂得迷途知返,亦算是大幸。」
歐白水道:「我們都誤會了你師父,以為她當真如謠言中的魔頭,其實她比誰都來得正義。」頓了半晌,又道:「現在我們受人誣陷,在中原已無立足之地,本來想一時避卻,待找到花解語,一同聯手對付落花派。可沒想到她居然失手,不過豐兒你放心,我們定會助你救她回來。」
趙玖豐聽得此話,喜盈於色,他歷來不是被陷害,便是孤軍作戰,如今終於找到伙伴,自然是感動不已。立時跪下,哽咽道:「能得眾位幫助,豐兒感恩戴德……」
歐白水道:「我們都欠了你們,總要還你們一個公道。」望了眼方皓雲,道:「現在該想想如何處置這人。」
眾人搬起方皓雲的身子,回去中央的帳營,沿路大片美景,卻都化成焦草爛地,地上還散落殘軀破器,傷者無數,群人無不喟然。
掀起帳帷進來,只見帳中寬敞,日光透布而進,也無須燃燭取光。放眼望去,地上的狼皮地毯沿路直鋪上梯級,一顆白狼頭掛在座後,盯著來人,獠牙外露,形相猙獰,甚是可怖。四周放著桌椅擺設,古玩裝飾,顯是會客之地。
碧月郡主站在梯前,拿著紙卷檢閱傷亡損失,又忙於安排手下,沒注意到有人進帳。歐白水登時上前道:「我們有能幫忙的,郡主大可吩咐,我們一直隨時待命。」
碧月郡主才發現眾人在旁,道:「各位劇鬥未久,豈敢再來勞煩,該是我讓人服侍幾位休息才是……」卻見趙玖豐完好無缺的站在一旁,臉色一變,道:「歐大俠,這是……」
歐白水知她戒備,解釋道:「我知郡主仍是耿耿於懷,但這位世侄只是身不由己,其實他並非如你所想中的壞。」
碧月郡主撟起手來,瞅著趙玖豐,指著方皓雲,道:「好啊,你若不壞,就把你那大哥殺了罷,讓我洩心頭之恨。」
趙玖豐不知所措,道:「這怎麼成……」心裡叫苦:「慘了,這郡主居然這麼記恨,我只不過騙了她一次,她便老針對我來,我似乎天生不討女人喜歡哩。」
歐白水聳聳肩上的方皓雲,忙打圓場道:「這人確是十惡不赦,但暫時還殺不得,我們還有許多情報都要從他口中套出來。」
碧月郡主凝重的道:「歐大俠,我並非不信你,但你身旁那小子說起謊來,眼也不眨一下,試問一個好人,怎會有這種面皮心腸去欺騙別人。」
歐白水左右為難,甚為頭痛,道:「他本來是個平民百姓,後來無辜捲入江湖紛爭,又沒人教他武功,長年接觸歹人,才會學盡了使詐奸狡的技倆……」
碧月郡主道:「便是如此,我如何信服他會從良?」
歐白水還待說話,趙玖豐正色道:「郡主既對我猜疑,我再多解釋也是無謂,有何不滿,盡可跟在下說來。」
碧月郡主臉上忽紅忽白,道:「你別以為有歐大俠撐腰,就得意洋洋……」
趙玖豐嘆了口氣,道:「郡主大可打我罵我好了,反正我說甚麼都沒用。」
碧月郡主突然拍手喚人,道:「來人服侍幾位客人回營休息,那小子除外。」
趙玖豐一怔,只見幾個侍從來到歐白水等人身旁,一臉恭敬為他們引路,卻無人站到趙玖豐前。歐白水心知郡主有意為難,但實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聳肩苦笑。三秀本來訝異趙玖豐如何得眾多女人青睞授武,現在一看,原來無從道理,女人自然而然就招惹過來。伍倩忍不著調侃道:「趙兄弟,應付女人你最在行呢。」
趙玖豐只見郡主冷艷的臉龐毫無表情,不由得身子一顫,望著眾人,卻均是無計可施的模樣。歐白水苦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安心,對郡主道:「謝郡主好意,我們先去休息,那麼拜託郡主替我照顧好世侄,莫要害他受驚。」五人便隨著侍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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