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廿一器 - 325 入洞 (2344字)

皇極廿一器 第四章 各自機緣

325 入洞

(234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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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害。」姬一並不多讚賞人，但對雲凡的修武天資和文采之高感到佩服，頓感「人比人，比死人」一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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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若姬一心細如髮，定會發現雲凡神色有點不自然，似在思考對聯之時想起不愉快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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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能提筆安天下，武可上馬定乾坤。」姬一平日甚少記字，但有兩句話他外公經常掛在嘴邊，很是深刻；其意所指的，或者是眼前這種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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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突然一道冷風吹過，一道人影無聲息地闖入雲凡兩米之內，速度之快，就連驚靈戒和第六感都來不及作出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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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善者不來，來者不善，姬一下意識認定了黑影對雲凡沒有好意，便動用不少魂力，對住該處狠下重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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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輕輕錯步，讓拳頭落空，惟勁風砸出碎石，馬上踏後多一步，並半舉雙手，釋出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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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下打量，全場就只有眼前的小孩身穿束袍，想必錦囊指的貴人就是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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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黑影明明身形中等，渾身精壯，精力滿載，偏偏說話低沉，聲線沙啞，似個老人：「殺樓，絕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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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樓，亦即行道樓；同為仙宮浮島，卻不得人心，受盡千夫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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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緣？」姬一倒是聽過此名，他知道行道樓之內沒有人會用真名示人，全部都用代號稱呼，並且論資排輩，連稱號都分輩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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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實力、天賦或者對宗門的貢獻到達一定程度，才能獲賜以「絕」字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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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絕緣的名字響徹仙宮。他作為殺樓新一代的領軍人物，現今十七之齡已精通暗殺之術，越兩三階殺人都是等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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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有何貴幹。」雲凡心頭一驚，但不動聲色，望住眼前男子問道；但其實他心中有數，此時闖來，圖的不就是自己腦海中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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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我一個人情。」絕緣蒙住臉，只露出雙眼與雲凡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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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望一剎，雲凡竟然感受到一種莫名的感覺，明明眼前人的殺氣之濃，比起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心內一片平靜，似乎每做的一件事都能得起天地，無愧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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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雲凡開口的話問得絕緣一陣愕然，忍不住反問雲凡，語氣明顯不佳：「是否不清楚殺樓人情意味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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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人就擺正態度！」雲凡倒是直率，他這種脾氣受軟不受硬，最不爽人家態度不正。他一直奉信敬人者定回敬三分之理，但見絕緣的語氣，頓時來了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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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緣則一陣無語，多少人想要得到殺樓的人情，但他竟然在意自己的態度而不是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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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意思啊這個人。」絕緣難得地感到有趣，不過為了達成目的，頓時放下姿態，能屈能伸：「能幫我一個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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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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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肯定幫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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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如此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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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絕緣堅定地看著雲凡，那份信心讓他都不禁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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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凡沒有即時答話，而是把目光投到姬一之上，後者馬上答話：「放你進去，對於我們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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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寶藏沒有興趣。」絕緣馬上斷言，並且補充：「殺樓弟子，嚙血沁骨，從不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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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一對絕緣的話倒是沒有懷疑，殺樓一脈可以三詞總結 – 狠、誠實和守信；其作風不旦聞名仙宮，更遠傳不少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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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不會影響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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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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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以！」雲凡見到姬一不斷打眼色，示意殺樓人情是件不可多得之事，頓時不再婆媽，爽快地答應了，便靠近絕緣告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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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緣聽罷，沒有開口道謝。見他身法絕佳，身影一遁一閃，已現於灰幕之前，邊摸邊道：「落葉黃山黃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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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緣進去之後，雲凡和姬一同到灰幕之前，前者重嘆了口氣，忽爾自憐：「剛剛那女說得不錯的其實，情深寄詩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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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凡有一樣不好，就是久不久會自虐一番，回想傷痛記憶，提醒自己下一次不要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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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要說的詩，就是按自己的經歷所反思的：「家人別羡別人家，恩緣有道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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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凡沒有多想，說畢一個勁兒鑽進彩幕，留下姬一在原地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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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姬一似乎被雲凡的傷情嚇呆了兩秒，回過神時再次動身，對幕朗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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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雲雨後雨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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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五分鐘左右，亦有一道身影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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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求！」不少人認出了李若求，見到他身上又掛了二十數塊名牌，沾滿血跡，頓時來了氣。因為不用多想，定然有不少弟子喪命在其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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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一把女聲尖叫，她眼利地見到自己師妹的名牌掛在李若求身上，想必凶多吉少。只是她恨自己沒有實力，不可以為師妹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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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求閒庭信步，越過眾人之際，掃視四周，不見姬一及霧舞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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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啊？進去了嗎？」李若求走到一名瑟縮發抖的男子面前，臉帶微笑：「有見過一個渾身裝甲男人走進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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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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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謝謝。」李若求得到想要的答案便退去，明顯對面前男人沒有興趣。貿然出手，可能遭受圍攻，他還沒托大到敢直接硬扛數十人的合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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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節外生枝的他，直接走到洞穴門前，殺氣若有若無地滲出：「雖然這句話不是我想的，但我還是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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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眾者眾人殺！」此聯似是自身覺悟，又似是一種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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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李若求這個殺星便入了藏寶洞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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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兩分鐘後，又有一個弟子走了過來，他自我感覺良好，亦高聲朗之：「殺人眾者眾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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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料落得一個淒慘下場，龐然巨響炸開，他的身子飛得老遠，吐血不止，氣若游絲，念念叨叨：「為甚麼？為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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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這句話自覺想得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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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絕對想不到，在不久之前，自己躲在一個角落細想細哼，自言自語之際，被人聽到此佳句並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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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雲凡、姬一和絕緣入到藏寶洞後，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落在身上，如枷如鎖，拉住身體。若是緩速而動還好，若是動作稍大，或者運起魂力，便有如千峰重壓，難以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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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凡下意識地動用了皇極驚靈戒的力量，將接觸到皮膚上的能量，嘗試納入體內，送入戒指之中；卻發現這股力量無法吸入，似乎當中有種禁制，令到驚靈戒萬試萬靈的吸收能力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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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挪島祭之中，到處都遍佈白童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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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如此，他應該知道自己會到來，怎會留有灰色地帶，雲凡頓時不再嘗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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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把注意力放回殿內，縱目四周，仔細觀察。他發現這座古舊的大殿之內，樓高二十數米有多，空中飄著眾多浮石，大小各異；最大的可立十數人之上，最小的則如半人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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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留意到地上、天花板以及牆壁都佈滿小孔細洞；而殿內最中央，則刻著一個八卦圖，圖上投射著橙光數字 — 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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