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廿一器 第五章 重回納蘭
468 八小八大八前八後 (下)
(262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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枱上香氣四溢，大家彷如聞香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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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小八大八前八後？」小懶隨即望住上來的八碟菜，她可不知道雲凡和塵似月竟然一直籌謀住這些事，作為一個喜歡「食」的少女，可是令她相當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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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指的正是八樣前菜、八款小菜、八道大菜、八個甜品。」雲凡的口才相當了得，這麼多字連在一起快講竟沒咬到舌頭：「八前開胃引人三尺，八後閉嘴意猶未盡；八小口感層出不窮，八大滋味交而不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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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每碟前菜旁邊，都放有一塊木牌，寫住菜名，雲凡一一將之讀出：「簾捲秦樓、鳯凰相思、眉目傳情、苟且之心、你儂我儂、奴顏勝花、耳鬢廝磨、堂前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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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八道前菜，就是講述住一個恩客再臨院館的故事 — 見到那妙絕佳人捲起竹簾，以眉目傳住相思之情，那苟且的心再也忍禁不住，互相依偎廝磨一會，便喝杯堂前吉酒，趕辦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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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起筷吧！」雲凡攤了攤手，眾人馬上動手，一時間箸如雨下，品味連連，嚼聲嘆呼起伏不止：「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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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鳯凰相思⋯」塵沫溋一夾，不過是蛋絲肉絲與欖仁炒合，味道固然之美妙，但沒想到當中的寓意都相當深遠，由衷地讚嘆了一句：「兩絲欖炒，果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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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安雖然知道李若求一直呆在借心小館裏搗鼓住菜式，卻不知道是如此精妙之食，馬上一讚：「你儂我儂，竟是梨蓉鵝蓉，兩者口感有異，但甜鹹得宜，頗為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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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眉目傳情，竟是蘇眉魚肉混著龍眼肉而蒸，酸甜有衡，風味獨特，確是一絕！」令狐傾夢送入口中，沒有想到魚果的香氣如此配合，連連評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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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雲凡都有點意外，他以為令狐傾夢只是懂得玩樂，卻沒想到連「食」都如此在行，說得頭頭是道，果真另眼相看：「森林之中都可以吃蘇眉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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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簾捲秦樓也是有趣，竟是以蝦肉切醬，製成薄衣捲之並在蝦油炸起，使蝦身鮮味和蝦首濃香映襯，沾起梅子醬時，味道的層次翻了數翻！」小懶只是咬了一口，竟然可以將所有的工序說出，令到李若求相當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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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他按照塵似月建議的食材之上加入己見，卻被她一口吃出，不由得連連點頭：「果然雲凡的女人都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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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望住小懶的眼神都少了數分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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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和小詩雅呢？」雲凡自然不會冷落兩位美人，似月一聽馬上舉了杯酒：「我也算是半個酒鬼，這堂前吉酒以果皮為引，吊出米酒的清香，飲後卻沒有半點醉意，反想大舉筷箸，開人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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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鬼？！甚麼時候養成的壞習慣，這可要改改啊！」雲凡想要體現一下男人的細心，卻沒想到被似月反將一軍，笑得甜美：「在青海鎮啊，有個朋友被人傳個死訊，傷心得滯就飲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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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那，那，詩雅呢？」雲凡自然知道所說何人，馬上把首瞥去，卻見詩雅不斷叼住『奴顏勝花』；那只是普通的「洛神花漬菜」，不過在李若求的精心處理後，洛神花花香被昇華了不止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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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淡之中瀰漫住不輕不重的酸味，感覺相當別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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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小子，老夫這麼多年，都甚少見到有人如斯別出心裁，確實厲害！」離老在雲凡體內也忍不住讚了一句，說的也是老實話，這種東西吃力不討好，誰又會如此花心機去大搞一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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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人叩門求見令狐安，後者應了一句，點點頭便讓他退下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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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此事不打擾眾人的餓意，還未來得及反應，已見八道前菜被消滅，由南一夢隨即送上八道小菜，並有雲凡跟住講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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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道小菜，香鮮嫩滑脆軟臭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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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床紅縐、繡枕旋移、蘭袂褪香、青龍咬珠、玉子初郎、清風入蜜、頂天立地、破竹鶯歌！」雲凡逐一唸名，菜名所描述的正是恩客難忍春耐、急不可待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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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狼性盡現，一手翻開床舖，再手挪過枕袋，隨即埋首胸前，再換位探舌入穴，緊湊地做住各種前戲；最後被佳人一搓，馬上做好作戰準備，勢如破竹，響起鶯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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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床紅縐，亦即水晶肴肉，這種會意相當好！」塵沫溋倒是認得出這道菜，雙筷一夾，不由得一笑；她本來覺得這場風月邪宴沒有甚麼好花樣，卻沒想到不知不覺間，已經期待住接下來的菜式是如何象徵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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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子初郎，玉指搓囊，真的只有你想得到。」塵似月挑起那塊玉子，縫邊沽意沾上道道的墨魚汁，意會住各種黑垢：「唔，混和住納豆的酸臭味，更貼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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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凡聽住塵似月的話愈來愈大膽，倒是想問她如何得知酸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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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清風入蜜，以冰糖、蜂蜜舖成薄漿，澆在鮑魚髮菜之上，入口黏黏滑滑，果真是更加傳神啊！」令狐安適時將個「男人都明」的眼神投了過來，但明明雲凡卻一次經驗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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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當作無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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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竹鶯歌，即爆炒田雞扣，粒粒爽口，咬在嘴內又如同破竹之聲。」小懶望住李若求，也多了數分柔意，畢竟內行人看門道，自然明白李若求的廚藝相當了得：「且扣內那層薄衣除得相當乾淨，又不會傷胃壁本身，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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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天立地竟是原條五斤象牙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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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個小菜也費不了多久就被人清空，南一夢服侍得大家相當好，換碟換筷、遞上熱毛巾，似乎重拾住當初在青海鎮官道那小店的工作回憶，令她有點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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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酸苦辣鹹甘麻澀！」小菜既滅，八盤大菜隨即送到，雲凡繼續興致勃勃地介紹：「房內附鳳、洞中攀龍、梧桐掛鳳、玉壁知暖、魚水鮮露、欺奴太甚、提腰擺柳、雙梅再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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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戰況酣暢，各種秘技盡現，男方攻勢猛烈，女方痛快並重；乃至體內生暖，郎首釋出生命泉源，妾身亦都不甘示弱，馬上覆身騎狼，擺動柳軀誓要戰勝父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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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洩個春風但不能洩個威風，唯有硬著「腰皮」梅開二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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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掛鳳，好一個原隻燒鵝纏住荔枝木而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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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玉壁知暖，原來是原隻燒雞藏住白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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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腰擺柳是雞子雞蓉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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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中攀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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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八道甜品也一併送上：「黏黏糊糊、月星洗酒、白綾沾露、流水冰肌、醉后魚溫、離前甘苦、花果不提、一別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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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過後，休養生息，兩位勇猛戰士渾身浴汗，頗為不爽；想要洗走滿身腥氣，濕巾一擦不行，唯有用水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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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潔後再飲杯酒，成個醉皇醉后，享受餘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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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樓外天各一方，大家也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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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黏糊糊，由杏仁霜熬煮得相當稠密綿滑，卻不見半點焦味，定是花了不少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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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星洗酒，腥氣洗走，一字多義！一杯淡酒，洗去口內肉腥味，果然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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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綾沾露，一塊薄腐竹沾上冰糖，甜不溜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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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果不提，無花無果。原粒無花果攪碎，混和各種花料，再次塑壓「果形」，傳神又好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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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別如雨，一別余乳，哈哈，這個椰奶西米糕我喜歡，我喜歡！」令狐安食得相當開心，老色狼之相盡現，令一旁的令狐傾夢不斷撞他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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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風月邪宴每輪的份量不少，合共三十二樣東西，食足四個小時，每人都不覺得胃內滯脹，反倒是相當舒服，不論是意象還是味道都能夠滿足到各人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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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沫溋更是打破了固有印象，本以為風流的事談不上風雅，卻沒想到在「淫」字之上吃出個新境界，不由得佩服起雲凡來，直說真話：「我敢以武王之名保證，這種宴會一出，一定大受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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