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廿一器 第二章 修煉入門
186 備劫
(2358字)
「滴㗳、滴㗳。」
紅家書房之中,紅源澤寫意地攤在大班椅上,手托璃杯,搖蕩着裡面的茶,細品一口,喉頭傳回的冰涼感十分不錯;他又忙着榨壓面前的一塊油布,望住點點滴滴軟玉香落在一個璃瓶之中,享受住聽視味三覺的溫軟。
那無肉鼻頭一動,嗅得一股異香,那股氣味圍繞自己不散,如同一個女人拉扯住自己不放,成了五感的刺激,忍不住讚嘆:「嗯,魅惑得來不失忠貞,滿足得來不離寂寞,好一陣寡婦香。」
「咕咕。」
此時,一隻白鴿落在紅源澤的窗外,便有道灰衣身影從樑上躍了下來。他緩步抽取白鴿腳下的小紙卷,回了一些鴿食,便把紙卷跪奉給紅源澤。
「呵呵,看看有甚麼消息啊?」只見紅源澤拆開紙卷一看,滿臉悅意,歡愉地吹了個口哨:「枯一,去把紅若翾給我叫來,說有要事商討。」
「是。」枯一立刻在紅源澤面前消失,完成主人的命令。
紅源澤往後一靠,心滿意足,哼了個小調,拍案笑道,差點拍瀉了香油:「小菲,叔叔我替你去逼婚喔,哈哈哈哈…」
在房間內,來回蕩着滿是不潔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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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家後山之上,一眾人馬嚴陣以待。
只見空地之上,突然多出一堆花草木,呈合攏之勢護住甚麼。若果有眼利的人仔細一看,定會發現與當初雲凡渡劫之時的招雷木陣一模一樣。
「離老先生,這樣就足夠了嗎?」大長老見狀仍然有點擔心,畢竟上次見到雲凡和小懶二人的天劫如此犀利,威力驚世;又望住一堆的招雷木和不知名的花草,雖然明顯比上次嚴陣以待得多,但仍然有半分的不安。
「這次不同。」離老以綠焰的姿態現於人前,二長老不論看了多少遍都覺得有點詫異,果然天武世界之大非吾輩所能想像。
離老瞥了瞥大長老,語氣淡然卻非誠然,所含的嘲諷之意毫無掩飾:「沒有人阻住老夫佈陣,準備還是可以充足點。」
「咳咳。」大長老輕咳一下以掩尷尬之色,深知自己上次的出手貿然,一個誤會做成一連串的麻煩。但若時光重來,他再遇此況依然會選擇出手。因為自己最重視的人不知安危,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離老,現在只要等小懶自己發掘好先天之氣,就會成為先天武師了嗎?」雲凡望住招雷木陣的眼神有點迷糊,一方面小懶又要面對天劫,一方面又要將一身先天之氣融合到魂力之中?
離老見狀,方娓娓道來,一盡老師之責為雲凡釋惑。
「氣」,有先天和後天之分。常人一般道的天地靈氣,即為後天之氣。凡人借助後天的力量,將一身經脈打通,提升實力。然而,借助後天之力,越過人子士三境,充極其限量都只能去到武師之境。
想要再上一步,就必須動用先天之氣 — 那麼先天之氣從可而來?
人一出生,在母胎之內會孕育出先天之氣,並藏於四肢五臟六腑七經八絡九重骨。去到後天的極限 — 武師顛峰之境時,便要逐步將四五六七八九的先天之氣盡數挖掘,以之為引,從量到質的轉化,將魂力提升。
從武師顛峰晉昇為先天武師,首先要將四肢的先天之氣挖出;然後五臟、六腑、七經及八絡,則對應先天武師初、中、後期及顛峰四境;最後將九重骨的先天之氣開發至盡,就可以成為武將之境。
然而,當一身先天之氣不足,又想要成為先天武師或者更高境界之時,該如何是好?凡間常傳,聽以形補形,有人以死嬰的胎衣胎盤來進補,奪取當中的先天之氣,以彌不足;更甚有邪魔外道散修會故意獵殺孕婦並生吞嬰胎,以此快速跨越至先天之境,再之成為武將。
這令到雲凡想起上輩子一些國家傳說,以金銀斷斤秤的「紫河車」,或者讕是好聽的「人參果湯」等等,令人不寒而慄,毛骨悚然。
人生而無矩,就是野獸;亦只有野獸才會食同類。
「そうですね。」雲凡手托下巴,一陣明暸之色。只是他望住小懶那邊,依舊有點不安。畢竟天劫二字,虛無縹緲,但又極具殺傷力,何其貼身。
「小懶那丫頭也差不多好了,昨天老夫稍稍感應一下,四肢的先天之氣早已榨壓完,晉升成先天武師之境不成問題,一切只待過了這個坎。」離老不明白雲凡的話,他只是靜靜地望住天上雷雲自然自語,只不過眼角之中仍然看到一絲憂慮。
說到底,都是天劫。
突然怪風作車,雲娘駕來會見電郎,黑幕之中翻來覆去,發出響徹天際的吟誦聲,雷鳴貫耳。只見天上墨床依然蕩動不息,翻滾不斷,原來電郎已經提槍上陣甚久,快要忍不住去到最高點了,偶爾一道精光閃過,快要噴發。
「要來了。」雲清揚和三長老同時嘆道,見到天劫的能量如此可怕,不禁一震。
雲布浮天已久,天筆一執,點了電墨,下筆風雷,再揮而就,成了蠻牛、狡兔、惑鼠、野豬合共四獸首;四獸首的墨雲,如賦生靈,靈動有神,活靈活現,怒吼悻叫。
牠們在天關之處集結而成,犯了五百九十九條天罪,關押服刑。
四獸現身,惹得離老一陣心安:「還好,原來只是四獸雷劫。」
四獸雷劫,在天劫之中不算太過出名,雖然實力比起一般的天劫要強得多,但比起上一次的帝君避鋒雷要好得多。
當然不代表上次的帝君避鋒雷比這次要強,只是如果小懶在武師之境再遇到一次帝君避鋒雷,那雷流散出的半分威力,相信都足以移平整個雲家後山。
望住四獸的出現,離老稍作盤算一下,相信以小懶的武師顛峰實力配上三千弱水炎,應該不用太擔心。
不過還是不要太老定。
「小懶,準備好!」離老的聲音透木而至,本來坐立不安的小懶,亦都提高萬二分警覺,抖擻精神;原本心頭的不安焦慮,亦因天劫即將開始而大大減輕,可以重新回到當下。
她隨手揪起地上的清靈草,將之對摺,用角位去挑弄指甲縫,企圖舒緩不適感。這個小習慣,是她「遺傳」自雲凡,有見雲凡七八歲跟自己說話時,經常出現此動靜。
小懶記得自己曾經問過:「凡哥哥,你為何如此喜歡這個動作。」因為她見雲凡不論何物,都會嘗試對摺成硬角,以挑甲縫 – 被鋪、白紙、衣物等等,無一幸免。
雲凡當時給予的答案,她刻在腦海深處:「這是我減輕壓力的方法,很有效的喔。」
小懶自此,亦一直沿用這個方法,只是不太有效。她嘗試剔走心中所有想法,並對於天劫的到來保持鎮定,不作過多驚恐。
然而小懶靠的,不是這個小動作,而是重複地默念一次又一次的咒語,護住並安穩自己心神。
咒語只有簡單的三個字:
「凡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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