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廿一器 第一章 初到異世
021 論情一道 (2709字)
纖纖玉指勾彈琴弦,畫靈兒奏出一陣哀怨的琴聲,甫聽第一個音節,便使得雲凡和雲小懶心中一片心酸。此刻的她眼神矇矓,玉指撥動間,陣陣不甘之意而至,那琴音非在耳邊傳來,而是由心中響起。幾個呼吸,白玉的雙手又奏出了一股悲涼、背叛的小曲段,聽得雲凡和雲小懶面露不忍之色。
手指飛快地撥動著琴弦間,那奏琴佳人滑過一道淚,滴在琴面上化成水花四周濺彈;驀然,玉人咬唇,強忍苦痛失落,玉手數個上落,琴音大起大落,訴說著那份情歷盡花開花落,仍不敵世間禮樂,就此謝幕。
兩個聽眾面前好像看到一對戀人,因為世不容,而走上不歸之路。但兩人受到的壓力實在過大,其中一人也只能背叛另一人,從此兩個再也不相往來。
曲終人散。
音樂停了,但思念未曾停過。
雲凡不禁心生嘆息:「先不說天武世界風氣保守,即使上輩子,一對同性戀人,也活得不易」
雲小懶的心境更是受到琴音影響,靠在雲凡肩上哭個梨花帶雨,一片雙目紅腫,咽哽不已。
奏完琴,畫靈兒緩緩步下台,靠近兩人坐下,並抽出絲巾,爽朗地抹去臉上淚痕,說話雖略帶顫抖,但卻不見靦腆:「讓雲少爺見笑了。」
「不會不會。」雲凡搖搖頭,場面一時變得冷清,和雲小懶你眼看我眼,有點尷尬。一個絕強者在你面前哭著,自己一個武徒六段有幸見到,豈敢有異議,只是自己不知該作何反應好。
畫靈兒摸著自己的一把秀髮,看那繞在指間的墨黑髮絲,點點雪白隱約可見,忽有感嘆:「青山原不老,為雪白頭。」
雲凡瞄向畫靈兒的臉,那五官精緻,明眸皓齒,氣質妖而不媚,根本不愁無人愛慕,傾國傾城也不在話下。豈知自尋煩擾,因為世不容的傾向陷入情關,嘆息道:「綠水本無憂,因風皺面。」
聽到雲凡的話,畫靈兒那有迷離的雙目閃過一絲精光,然後又恢復原狀。她不禁失笑:「小子,你才多大啊。」那話的感嘆之意,讓她不由得懷疑這個小傢伙體內是不是裝著一個七老八十的靈魂。
雲凡聳聳肩,擺擺手,又是一個招牌動作。反正他上一輩子最喜歡的就是看佛經、詩詞歌賦,對於一些愛情觀,倒是有些許明暸。
「你不懂,你們不會懂,可我也不想懂,也不敢懂。」畫靈兒不禁晃一晃頭,又是一聲長嘆。
雲小懶咽哽地問著:「那…為甚麼你不堅持下去? 隱居山林,平淡過日,自然無人能阻啊!」
瞇眼笑看著雲小懶,畫靈兒走了過去,拍了拍雲小懶的頭,調侃道:「問者永問,問百世永問難明。」
說著容易,愛情從來都不是一加一等於二的道理,一個十多歲的小丫頭,自是不明暸。
適時,雲凡又是一句:「獨翼難飛,飛千里難飛一世。」
畫靈兒聽罷,看著雲凡的眼神變得十分不一樣,像是覓得知音一樣,格格嬌笑:「小傢伙,文采不俗啊。」
「過譽過譽,謬讚謬讚。」雲凡恭手道,狀似謙虛,不過那神情分明是得意之色!
「我跟她…這輩子有緣無份,情深亦不過如此」猛抽了一口煙,畫靈兒嘗試著麻痺自己此刻心中的鬱悶。看著兩個加起來不到三十歲的少男少女,自己竟然在他們面前訴著心中之苦、論情一道,實在不可思議。
話罷,良久,看到雲凡依然在思考著自己的話,似乎自己太過期待雲凡的回答。但他也不過十多歲的少年,畫靈兒有點詫異,心念:「畫靈兒啊畫靈兒,你搞甚麼啊,竟然期待著一個小子能解你心頭的疑惑。」
不過想起有人一年前,當自己深陷情關之際,有個人向自己說:「去納蘭帝國青海鎮吧,總有一天你的心結會解開的。」
所以她很期待,很期待有人能解決她心中的困惑。正當她自以為再次失望而回之際,雲凡再次語出驚人:
「既緣淺何必種情深,既情深何必嘆緣淺。」
畫靈兒心中有所感悟,心中不解之意剛下心頭,卻上眉頭:「可我不甘,為何心有靈犀,卻不能舉案齊眉,剩我一人,獨闖紅塵!」
雲凡聽罷笑了笑:「給你說個故事哈?」
也不待畫靈兒回答,雲凡便徐徐念道:「有個書生,與佳人相約在某年月共諧連理。某日佳人突然另嫁他人,書生大受打擊,從此卧病在床,一病不起。適時有一憎侶路過,從懷中取出三生鏡叫書生一看。書生只看到茫茫大海,有一女子陳屍海邊。路過之人瞥眼便走;又一路人至此,脫衣覆其身;再路過一人,為其挖坑埋屍立墳。下一輩子,,她只還第二個人一個情;最後那人,才是她要還一生一世的人。」
畫靈兒聽著那故事,眼神依舊迷離,時而低頭沉思,時而一臉不解。雲小懶聽著雲凡那不明所以的話,正要開口問著,卻見雲凡以手指擋在她唇上,示意安靜,並靠在她耳邊輕道:「這個心結,別人解不開,只能依靠她自己!」
被雲凡的手指貼在嘴邊,還在耳旁吹著氣,雲小懶也是一臉緋紅,心跳加速。很小的時候,雲凡已經很喜歡跟自己說故事,那些故事裡總是藏著人生哲理,解開自己的困惑。這讓得雲小懶更加好奇,也為雲凡的年紀鋪上一道看不透的迷幻。
十數息轉眼即逝,畫靈兒氣息突然大漲,魂力肆意外放,店裡刮起一陣怪風,吹得雲凡和雲小懶站不住腳步。「哈哈哈…是奴家太傻了。」畫靈兒仰天長笑,然後看著雲凡,眼中大放神采。是自己一廂情願嗎? 她又可曾願意陪自己飛一輩子?
前生遲到,今生早遇;君恨知我遲,我恨知君早。畫靈兒似懂非懂,欲懂未懂。只是突然一陣感激,看著面前此小子,似是想起了甚麼,拍一拍白額:「小子,謝你了。」
畫靈兒大手一揮,一道丹香伴隨著暗影飛到雲凡手上,並且說道:「這是生魂復魄丹,修復魂魄的大補之物,大增靈魂的力量;不過藥性溫和至極,一個武徒也可以隨便使用,只要吃下就可以了。不過一個人的靈魂力量是有自己的上限,多出的能量也只會隨風消散。」
雲凡聽著那解說,攤開手心,見那玉瓶精緻,入手溫和;雲凡小心翼翼地打開瓶塞,瓶內並無一絲魂力波動,只飄出一縷丹香;身旁的雲小懶一聞丹香,本來頭中那一絲因為身陷畫意的昏漲便消失得無影無踪。見此奇狀,立刻出聲問道:「敢問畫小姐,生魂復魄丹丹至幾品?」
「幾品?」雲凡一臉狐疑。
「武徒、武人、武子、武士、武師、先天武師、武將、武帥、武靈、武玄、武華、武王之境,共十二境界則對應著十二品的丹藥。一些由低級煉丹師販賣的丹藥,一般在一到三品左右,價格也不過幾十銀幣。一般四品以上已經能夠引起注意,價格動輒要幾個金幣,而達到六品的丹藥,能夠對先天武師起到作用的丹藥更是珍貴異常,拍賣場拍賣個上千金幣也是等閒事。」
「若是…」雲小懶邊說著,心中也不禁琢磨,這丹藥如果能修復魂魄,而且大增靈魂力量,恐怕丹品還不會低。要知道,一個修武者,就是要結合靈魂力量和天地靈氣成就一身魂力。靈魂力量大小,就決定了能夠控制身體內多少魂力,也就是靈魂力量大才會有更高境界。
但她可以肯定此丹藥對雲凡定有大用,而且說不準能讓他從此擺脫六段的實力枷鎖! 念至此,雲小懶已經有些震驚,沒想到面前的畫靈兒不但實力高強,而且還能隨意撒出如此高級的丹藥! 她到底是何方高手?
「沒甚麼啊,不過是八品丹藥而已。」畫靈兒依舊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挑弄著自己的手指甲,悠閒自若,讓雲小懶差點氣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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